第四百八十三章 夏建昌,很可惡嗎?
沉默著翻到筆記本最後一頁,看著上麵暈花了的字跡,夏斯涵心猛地窒了一下。
“不知道這麽做到底是對還是錯,但我別無選擇,溫建洲,一千個一萬個對不起,隻求,你將來看到我們孩子的時候,心裏不會那麽難受。”
日記記錄到這兒,便結束。可後續的生活還在繼續。
溫建洲的誤會,逆襲之後瘋狂的報複,夏斯涵想著,緊緊攥著筆記本的手不覺輕顫了起來。心裏說不清是慶幸還是悲哀。
門輕輕被推了開來,明慧端著一碗湯麵走了進來。
熱氣騰騰的湯麵冒著熱氣,讓夏斯涵望向門口的視線越發模糊不清起來。
明慧就在那片氤氳的熱氣中,笑著走了過來:“時間不早了,看你晚飯那會兒也沒吃什麽,就給你下了一碗麵,嚐嚐,也能驅驅寒。”
“麻煩您了。”夏斯涵伸手接過,心裏想著溫建洲和她母親的事情,也沒有什麽胃口。不過想著對方專門為她煮的麵,又話裏話外的關心著她。夏斯涵不好意思拂了她的好意,隻能一口一口的咽了下去:“謝謝。”
“這有什麽好謝的?”明慧笑著坐到她身邊,伸手拿起了放在她身側的兩張照片。
看著身旁斯涵朝她望過來,明慧臉上的笑容凝了起來,道:“斯涵,你也別怪你親姥姥,姥爺,你媽那時候畢竟也沒告訴她們那時候已經有了你。”明慧臉上的神情有些落寞起來,伸手摩挲著夏筱的單人照片,她幽幽道:“便是我,也是在你媽媽離開之後,打開日記本才發現這些的。可逝者已逝,我和春林那時候也沒那麽強的經濟實力,想著,你那邊有夏邑,想來定然也衣食不愁的。”
夏斯涵聽著,心裏卻不是滋味的緊,可她一句話沒吭,隻是斂眸,不斷的摩挲著手中拿著的日記本。
明慧看她這樣,長長的歎了口氣:“我也知道你心裏肯定難受,最親近的人卻都對你選擇了隱瞞,甚至,這麽些年,我明明知道實情,也沒去看望過你一眼。”說來也是她自私了。以為夏斯涵已經生在夏家,長在夏家,便當一輩子夏建昌的女兒也好,可不想,她竟然會無意中說漏了嘴。
看她滿臉愧疚的模樣,夏斯涵連忙拉著她手,衝她搖了搖頭,道:“五姥姥你可千萬別這麽說,如果不是你,我這輩子估計都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的。”
看完媽媽之前所寫下的日記,她似乎能明白夏建昌為什麽會那樣對媽媽了。可心裏想通一切的同時,夏斯涵卻不知道她該如何去麵對溫建洲,如何去把實情告訴他。
糾結了好一陣,又在第二天的時候,在明慧的陪伴下去了一趟姥姥姥爺的陵園,祭奠了兩人一番,她才拖著沉沉的腳步走到了車邊。
已經和明慧說好,她不會再回去景苑,而是要直接開車離開靈城的回她的家的,可看著站在陵園一旁的明慧,夏斯涵還是沒有忍著,走到她身邊,輕聲問道:“我知道姥姥姥爺逼迫我媽媽嫁給我現在的爸爸是為了報恩,你知道其中的事兒嗎?”有什麽樣的恩情,至於搭上了媽媽一輩子的幸福,甚至她的一生?
明慧抬眼望向陵園裏,鬆柏掩護下的墓碑,輕歎著道:“什麽樣的恩情我不知道,可她們之後是後悔了的。”
“夏筱一死,兩老人便相繼離開,這其中,肯定是對夏筱的愧疚多一些。”她抿了抿唇,雙手絞著,臉色不好的道:“畢竟,恩情是上輩子的,可夏筱她的愛情被葬送了不說,還讓夏建昌也對兩老沒了好態度。”
“夏筱走後,夏建昌便和這邊斷了所有的聯係,但當初已經交到夏筱手裏打理的夏邑,夏建昌卻沒有歸還,而是搖身一變,當上了夏邑董事長。”
夏邑原來是這樣落到他手裏的嗎?
夏斯涵眼睛閉了閉,心裏有些難過。曾經夏建昌是她心中頂天立地的男人,他愛護她,照顧她,可後來,隨著真相一層層的被剝開,他利用著她不說,他竟然還……
明慧在此時又道:“那時候你姥姥,姥爺心裏其實已經很後悔了。誰也沒想到,恩人的兒子竟然是這樣一個人。他們甚至懷疑過,夏筱的死會不會根本就是夏建昌一步步逼出來的。”
“可一切沒答案了,永遠不會再有答案。”
頭頂上的風呼呼的吹著,天空也一片陰霾,夏斯涵隻覺得從腳底猛地躥起了一股的寒意。身子踉蹌兩下,她手緊緊扶著了一旁的車:“爸爸雖然對媽媽不好,可他應該不會幹出那種事情的吧?”明慧話中的意思是說夏建昌逼死了媽媽,奪取了她名下的夏邑集團?
夏建昌那人雖然可惡,可他應該不至於可惡到這種地步吧?
明慧收回眸光,偏頭看了夏斯涵一眼:“我隻是說出當初大哥大嫂的懷疑而已,斯涵,夏建昌是什麽樣的人,你比我要清楚的。”夏建昌那人畢竟養育了斯涵二十多年,她也確實不該在她麵前說太多詆毀他的話。心裏轉了一圈,明慧收回了那些勸戒的話,隻是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道:“回去吧,隻要你能夠幸福,你媽在天之靈就算是得到了最大的安慰。”
“嗯,我明白。”夏斯涵眸光從陵園門口掠過,停頓片刻,抬手衝著明慧揮了揮,彎腰進了車中。
一路思慮萬千的回到熟悉的城市,夏斯涵沒來得及回公司,便急急的便給溫建洲打了一個電話。
“照片找到了?”溫建洲的聲音帶著雀躍。他知道夏斯涵去了靈州,現在打這個電話,想來是有了消息。
以前聽到他問這句話,夏斯涵隻覺得滿心煩躁與鬱悶,但現在,再聽這句話,她竟是有些感歎起來。
睫毛輕輕顫抖兩下,她低聲道:“溫先生可否實話告訴我,你這麽念念不忘的想要一張我母親的照片,是不是真的從來未曾忘記我母親?你如今,對我母親,到底是什麽樣的一種感情,你心裏清楚嗎?”她不知道該不該和溫建洲說她是他親生女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