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烏藍離去
天亮了。
烏藍帶著圖谷雄來到霍思行的營帳外，躊躇不進。
「該怎麼做昨晚不是已經決定了嗎？烏家軍正等著你回去呢！」圖谷雄推了下烏藍，小聲的說。
看來，經過一晚，烏藍定是決定了以後的路怎麼走，只是到了門口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告訴圖谷雄他現在是霍思行的扈從，圖谷雄也**往那方面想，只當他們是並肩作戰的好兄弟。
身為一個人的扈從，不僅是要保護主人，而是一切行動都要圍繞著主人來實施，一切行動都要由主人來安排決定。
烏藍現在就是這種情況，雖然他知道霍思行一直**束縛過他的自由，也**干涉過他的行動，反而一直在幫助他。
於情、於理、於義，他都不應該在這個身後拋下他獨自離開。
「不知道他醒了沒，他這人最愛睡懶覺了，讓他多睡會吧！」烏藍亦小聲的說道。
圖谷雄小聲的提醒道：「為帥之道，最忌諱優柔寡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霍思行一宿沒睡，通過陽光照射在大帳上的影子，他知道烏藍此時就在外面。
看來，該來的總會來，只是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是走？是留？亦或者是一起走？
「我睡醒了，進來吧！」
烏藍一聽，忽的更緊張了，深吸了倆口氣，邁了進去。
圖谷雄則留在了外面，想比起來，這終究是他們二人的事，他進去不進去**什麼用，但是也沒走，就站在外面。
或許他是擔心烏藍臨陣反悔吧！
看到烏藍進來猶豫的樣子，霍思行率先開口道：「我現在是該叫你烏藍還是叫你烏向明？」
烏藍身體一怔，沒想到上來就被逼到了牆角。
如果他答叫烏藍，那麼他就還是那個跟在身邊的好兄弟；如果他答烏向明，那他便是那個背負血海深仇而不得不走的背信之人。
深深吐了口氣，該做的決定遲早是要做的。
「對不起！」烏藍低著頭，聲音顫抖。
「就不能不走嗎？你知道那條路並不好走！」
「我終究還是放不下！」
「呵呵，這是來跟我告別的？」霍思行皺著眉頭問道。
烏藍臉色難看，最終還是點頭回道：「是。」
霍思行猛然起身，一拳打在烏藍的臉上，罵道：「你這混蛋，就這樣你就要走，就這樣你就要留下我一個人走！」
烏藍從地上站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又說道：「對不起。」
霍思行看著烏藍一副委屈又死硬的態度，便來氣，一拳又要打過去。
但是，這一拳，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就**想著帶上我一起？」霍思行呲牙道：「**我，你行嗎？」
烏藍突然抬頭，不敢置通道：「你可知我要去幹什麼？」
「當然！」霍思行斬釘截鐵道。
「不行！我這一去九死一生，這是我的私事，不能連累你！」烏藍紅著眼眶，急忙的搖頭。
此一去，說的好聽點叫起義報仇，說的不好聽那就是造反，從此便是與天下為敵，他又怎麼會把好兄弟牽扯進去。
「你還有大好前程，這天藍獸王的事你不管了嗎？你忍心讓剛剛組建的潛龍隊去過那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烏藍逼問道。
「況且鷹無衛已經許了你掌兵，你還有.……」
「你也知道鷹無衛曾許我官職，這就說明我是有帥才的人，最少也能當個大將，你確定不需要我幫忙？」霍思行不要臉的自誇道。
「你**上過戰場，你不了解那裡面的殘酷，戰陣的摩擦衝撞下，即使單人實力再強也只會被碾壓成粉末！」
「獵獸團的人遇到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軍士，就只有挨打的份，你忍心看著兄弟們死於非命？」
霍思行眉頭一挑，反問道：「想的倒美，誰說我會帶兄弟們跟你一起去了，我已經想好了，把潛龍隊交給旁老大管理，至於獸王們的事，我會去和鷹無衛好好談談。」
一宿沒睡，霍思行想了很多，綜合衡量之下，他決定不能把兄弟們帶進火坑，可是就在烏藍躊躇在大帳口不敢進時，他又覺得，他終究不放心讓烏藍一人去報仇，即便有圖谷雄在他身邊護著，也放心不下。
你知道嗎？在你知道圖谷雄要死的時候，把你打昏的那一刻，我便決定了要和你共同背負那壓在心裡的大山，霍思行在心裡說道。
「哈哈哈，我就知道霍思行會這樣！」圖谷雄大笑著走進來。
顯然他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走過來拍著烏藍的肩膀，笑道：「你交了個好兄弟！」
這世上，有多少人面臨誘惑背信棄義；有多少人面臨災難而貪生怕死；有多少人面對困難而臨陣退縮；有多少人……
但也有很多人，面對誘惑會堅定立場，他們會為了心中多念而拋頭顱灑熱血，義之所在，向死而生。
這便是兄弟。
一個人這輩子，哪怕只遇到一二個這樣的人那此生便無憾了。
「日後如果你有難，烏家軍上下也定以命相助！」圖谷雄沖著霍思行拱手道。
霍思行和烏藍齊扭頭看向他。
什麼意思？不是一起走嗎？這話怎麼聽著是對外人說的口氣，烏家軍上下，難道我這一去不是烏家軍的人？
霍思行不解的看著圖谷雄。
圖谷雄看著霍思行不善的眼神，問道：「你覺得組建一隻軍隊最需要的是什麼？」
是人？是裝備？是將領？是旗號？怎麼想都覺得這些缺了哪個都不行。
不等霍思行答，圖谷雄又道：「是錢，士卒軍餉吃喝，軍械戰車維護修理，刀槍弓矢製備，鎧甲戰獸的完善，對外宣傳的經費等等，這些需要的都是錢。」
是了，一隻軍隊換句話說就是一隻吃錢的怪獸，從組建開始便需要大量資金的投入，一但軍隊開拔作戰，需要的錢更是數不勝數。
一場戰爭歸根結底下來，打的就是錢，因為錢起戰，又因為錢結束。
勝利者通吃，**者割地賠款。
**錢，只靠一句口號，便想拉起一隻軍隊，這是**不可能的。
「一但起義，我和向明倆人，在天下人眼裡便是那十惡不赦的亂臣賊子，想弄來錢糧唯有去搶，唯有以戰養戰，我們的仇人只是那幽雲國主，那些**百姓何其的無辜。」
圖谷雄繼續說道，彷彿早就有了謀略，將他的打算娓娓道來。
「可是現在，能讓人放心，身家清白，又能擔此大任的為有你了！所以你不必和我們一起行動，你應該站在明面上，來為義軍籌集錢糧。」
「你籌集的錢糧越多，我們的行動就越隱秘越順利，百姓遭受的苦難也便越小，可以說你的作用比起我們的都要大。」
烏藍一聽立馬明白了圖谷雄的意思，一來不必讓霍思行跟著赴險，二來也確實能實打實的幫到烏家軍。
至於能幫多大，那就看籌集的錢糧多寡了。
就算籌集不到錢糧，那也問題不大，大不了以戰養戰，那些被劫掠的百姓就只能自認倒霉了，要怨就去怨那幽雲國主吧，烏藍心裡暗暗的想著。
霍思行倒是聽出來了，暗道確實是老成謀國之言，可是就是覺得哪裡不對。
烏藍看到霍思行猶豫，鄭重其事的說道：「那錢糧的事就靠給你了，反正在軍中你也幫不上什麼忙。」
「一來你不懂軍伍之道，二來你不通戰陣之要，三來你站在明面上比一起去的作用更大。如果你擔心向明的安全，這完全**必要，這世上難道還有比*軍之中主帥大營更安全的地方嗎？」圖谷雄分析著去留的利弊。
霍思行終究被他們說服了。
二人見霍思行同意了，也不矯情，商量好聯絡方法，二話不說出帳上馬，揚長而去。
遠遠的有聲音傳來，「我還是那個烏藍。」
霍思行明白他的意思，笑容在陽光下很是燦爛。
臨近正午，旁老大酒醒，聽說烏藍和圖谷雄走了，大罵一聲：
「混蛋，居然拋下我！」
然後，把獵獸團交給霍思行，不顧阻攔，飛身上馬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