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傍晚
有時候這種別人以為的善意,其實讓人很難拒絕,同時又很難接受。舉個例子,就像父母生病了,卻不告訴你,說是不想讓你擔心,如果從始至終你都不知道,那確實是皆大歡喜,可是一旦你知道了,你隻會更擔心,同時你又無法去指責他們,畢竟他們確實是為了不讓你擔心才隱瞞的。對於他們找什麽這件事,如果我從來就不知道,那也就算了,但是現在我知道了,卻又不知道到底在找什麽,隻會讓我更加好奇。如果我跟黑夜說我不在乎這種危險呢?最終我還是忍住了,畢竟他和朝煦都是為了保護我,而這種無法拒絕的善意隻會成為我的負擔。即便我說了,他們也會依然固執,那又何必增加他們的煩惱呢。
還沒有時間繼續胡思亂想白晝就出來了,看起來已經沒什麽大礙了,臉上又恢複了平時的冰冷。黑夜說他去叫胖子,我們得繼續出發了,昨晚那夥人聽見槍聲肯定也是連夜趕路,就算要休息,如果沒有傷員的話,他們速度肯定比我們快,而現在是白天,他們要追蹤我們沒有那麽大難度。
大家匆匆吃了點糌粑就繼續上路了,這巴顏喀拉那麽多山洞,要去哪找到那個石盤洞呢?但是看他們似乎是認識路的樣子,我不由有點好奇,就問了黑夜。他說他們問了當時發現石盤的考古隊隊長,一位齊姓教授,拿到了詳細的路線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石盤發現的時候大概是1938年左右,至於那齊姓教授我沒有什麽了解,但是當時能當上考古隊隊長,再年輕也得有25歲吧,那到現在得一百多歲了,都不說是否還健在,就算身體硬朗能記得清八十多年前的路線嗎?當然也有可能是翻看了當年的考古學筆記之類的,隻是我總覺得這種東西估計該歸國家了,而國家應該不會還保存著這種八十多年前的紙質檔案。不然就是黑夜他們很久以前問的,黑夜看起來跟朝煦差不多大,就算他比朝煦大點也應該不會超過三十吧,那他得什麽時候問呢?十幾年前?十幾年對於一個百歲老人可能差別也不大吧。再不然,黑夜難道偷偷去過韓國?以我在韓國浪跡了那麽久的經驗,要是真想保持一張年輕的臉,絕對不是什麽難事,更何況黑夜看起來一點也不缺錢的樣子。
傍晚的時候,我們在一個不大的湖邊停了下來。看著湖我又開始惦記起吃魚來了,看來吃貨的標識是深深的印在基因裏了。山洞離湖不遠,胖子的篝火也弄好了,反正我也沒什麽能幫忙的,就開始琢磨怎麽才能弄到魚,但是這從湖裏抓魚可比從溪裏難的多,更何況我連溪裏的都沒抓到。我摸了一下湖水,冰冷刺骨,我是絕對不會下水的,那我是該學薑太公釣魚嗎,畢竟我也確實沒魚鉤。
“又想吃魚啦?”
嚇的我差點掉到水裏,是黑夜,雖然聲音很溫柔,但是不論是誰,突然出現在你後麵都還是會嚇著的,“你是飄過來的嗎?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笑了一下,“動靜太大魚都被你嚇跑了還怎麽抓。”說完他就做了一個讓我不要說話的手勢。
我就這麽安靜的看著他,臉色比昨天更蒼白了,想想也是,留了那麽多血,一夜沒睡,又趕了一天路,是我可能已經暈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這體質估計可以去參加鐵人三項了。他沒看我,隻是靜靜的盯著水麵,夕陽撒在他的側臉上似乎柔和了許多。他忽然一抬手,一道寒光,一條肥碩的大魚就飄了上來。
“哇”。我實在忍不住的叫了起來。
“覺得我太厲害?”他笑著問到。
“no,no,no,是有魚吃了哎。”其實是覺得他太厲害,隻是不想承認罷了。
他笑著搖了搖頭,雖然水很冷我不想下去,但是讓一個傷員下水也不合適,所以我還是決定去撈魚。他拉住了我,讓我在這等著就好,然後自己就下水了。看著他的背影我在想是什麽樣的過往才能造就這樣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