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麻麻。”小團子看到安寧縮在被子裏,自己也捧著自己的小臉趴在床上。
大清早看到這麽可愛的一小隻,還穿著小小的叮當貓的睡衣,小臉貼著床單,小臉上滿滿的都是柔光。
“麻麻,不舒服?”小團子伸出手,探了探安寧的額頭。
安寧捉住那隻小手,親了親:“媽媽沒有生病,媽媽隻是還想再睡一會兒。”
小團子把手縮回來,一骨碌爬到床上:“麻麻,懶蟲。”
“是呀,寶寶不要和媽媽學。”安寧刮了拐團子的小鼻子。
團子把臉往床上一貼,和安寧對視,安寧隔著被子把小團子抱著,撫摸著他柔軟的小頭發。
小團子趴了一會兒就爬了起來,看到白瑾羽站在門口。
“團子,出來。”白瑾羽向小團子勾勾手。
小團子不願意,依舊坐在床上。白瑾羽走過去,伸手把他抱起來:“跟爸爸去廚房。”
“誒。”安寧裹著被子坐起來,“你拉著他去廚房幹嘛,他不是給你添亂嗎?”
白瑾羽看了安寧一眼,依舊把小團子拉走:“走了,爸爸教你做飯。”
他還是個小寶寶,都夠不到灶台的,怎麽炒菜呢。小團子哭喪著臉。
不過小團子沒有辦法,被白瑾羽拉著走到廚房。突然,眼前一陣光亮,白瑾羽下意識地遮住眼睛。一陣狂風吹來,客廳裏的雜誌被風吹起來,直撲小團子的麵門。
白瑾羽大驚,一把把小團子拉進懷裏。自己的手已經被雜誌雜了一個紅印。頭上的台燈晃了晃,電線以摧枯拉朽地速度寸寸斷裂,在斷了之處,崩裂出嗤嗤的火星。
小團子被嚇得哇哇直哭。白瑾羽一手摟緊小團子,一邊往家裏的主臥走。風呼呼地吹,像是世界末日降臨,窗外也開始下著雨,豔陽天一下子陰翳起來。
對麵還在晾被子的一對夫婦咒罵了一聲,把還散發著熱意的被子抱進屋裏。
任何人都想不到,這種天降意向的竟然是五樓的一家。
安寧猛然爬起來,主臥的門被風刮的“哢嚓哢嚓”響,似乎下一刻就要破門而入。明明方才還是豔陽高照,現在卻霧氣漫天,風聲四起。
可是,即使風很大,也不可能吹到家中呀。再說,家裏的窗戶特別結實。安寧套上裙子,鞋子都沒有穿,直接把門拉開。
“白瑾羽,團子。”安寧撲過去。
在她麵前,是一個巨大的漩渦。像雜誌上百慕大三角的吞噬巨輪的風暴。而那風暴的中心,小團子伸著小手,聲嘶力竭。白瑾羽拉著沙發,往後撤著。一隻腳已經被卷動了漩渦裏。
隻安寧出來的幾秒,漩渦越來越多大,小團子伸著小手看到安寧出來,哇哇直哭。
安寧不敢相信這一切,在十分鍾之前,她的寶寶還趴在她床上仰著笑臉,他的頭發那樣柔軟,現在卻在那險惡的漩渦之中脫不得身。
那是真麽,安寧不知道,科學也解釋不了,可有一件事,她一定要做。
白瑾羽極力要把團子拉出來。隨著漩渦的增大,白瑾羽的整個身子也被包圍在漩渦裏。他感受到了,那種虛無,就像小團子一樣。
“白瑾羽。”
白瑾羽最後不甘地看了一眼房門,竟然看到安寧站在沙發邊上,往自己腰上係著繩子,另一邊綁著主臥的門把手。
“安寧,別過來。”白瑾羽被風吹的眼睛睜不開,可他還是清晰的看到安寧的動作,他很清楚安寧要做什麽。
“安寧,趕緊打開門,出去。我和團子可以照顧好自己。”
小團子不知道生離死別的含義。隻知道平時衣冠楚楚的爸爸現在很狼狽,媽媽一個勁的哭,他也想哭。可是,在風裏,眼淚根本都落不下來。
“我不會離開的。”安寧係好繩子,探身抓住白瑾羽的腳。
又是一聲驚呼,對麵的那家窗戶被吹爛了,一個兩人高的怪物順著樓房的平麵往上爬。一種寒氣漸漸籠罩在安寧頭頂,發絲,每一個毛孔。
他長著青蛙似的嘴巴,卻有著人類的頭發。然後,舌頭一伸,嘴竟然變得比他的頭圍還要大十倍,不知名的黃色液體從他嘴裏流出,對麵那個逃命地女人被她吸進嘴裏。
在她看著那怪物的一瞬間,那怪物似乎有心靈感應似的回頭。他的嘴砸吧砸吧,小眼睛眯了眯。安寧回神,看著自己的寶寶和自己心愛的男人,卻有些猶豫。
他們還在漩渦裏,家裏的東西都被漩渦卷的哪都是,在漩渦的周圍沉浮。在那怪物到來之前,安寧猛然縮回手。
一家人,一家人,三隻手疊在一起。即使是世界末日,他們也要在一起。
“你能不能去上林街。”
“你到底帶我去哪?”
“這裏很近,也能過去。”
漩渦越累越大。
“我叫白瑾羽。”
“我叫安寧。”
“安寧,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白瑾羽,你要是不想要這個孩子,我可以立刻把他打掉。”
世界一片黑暗。安寧的腦子裏像是回放閃過一幕一幕。此時她無比懷念。
“麻麻。”
“小團子真乖。”
“白瑾羽,你是不是趁著我不在的時候欺負小團子了?”
“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呀。”
“白瑾羽。”
“安寧。”
“爸爸媽媽。”
世界終於沉寂。
……
像是睡了一覺那麽久,像是在夏日的午後,沒有人的夜晚,夢中驚醒的迷茫。
安寧拉拉衣服坐起來。說是衣服,其實已經千瘡百孔,直留重要部位遮住。她猛然想起睡前的那一幕,好似不是夢。
她們沒有被怪物一口吞掉,也沒有死,而是,來到了……
一個陌生的地方。
團子?團子!
安寧渾身都是冷汗,她到了這裏,就是說白瑾羽也到了這裏,可是,這兩個人為什麽都沒有說話。
安寧直起身子,雙腿又酸又疼,像跋涉了幾千米遠,還未看到綠洲。此刻,身上的酸痛已經不算什麽。她在乎的隻是,她家人的安全。
如果,團子沒了,白瑾羽沒了,她還怎麽生活。
有是一陣狂風,安寧還未站起,又撲倒在茅草堆上。風吹了很久,安寧不再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