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的溫柔2
第22張
安寧俯下頭,把頭發浸在水裏。水溫剛剛好,睜開眼睛,洗手池裏的一盆水已經變黑。
好髒。
活性炭!好樣的,甲醛沒有被吸附,倒是都吸附我頭上來了。
安寧手撐在洗手池邊,皺皺眉頭,盯著那一池的汙水發呆。
脖頸後裸露的皮膚突然被什麽蓋住,慢慢的整個圍到她脖子上。安寧側著頭,看到洗手池邊出現一雙腳。
然後,一雙大手撫上她的頭發。
“你幹什麽?”安寧幾乎條件反射地想抬起頭。但是,頭又被一陣溫柔的力道按住。
秦墨站到洗手池一邊,彎下腰,修長的手指伸進她的頭發裏,耐心的搓揉著。然後,感覺到女孩逐漸低下頭。秦墨把洗發露擠到手上,附在女孩的黑發上揉了揉。
安寧低著頭,血氣湧到臉上,即使看不到,自己也能想到那雙大手如何在自己發間穿梭。原來剛才他脫掉白大褂,還腕了挽衣袖是要給她洗頭發呀。
指腹溫柔的觸感傳到頭皮上,他的動作像在按摩很溫柔,又像是怕洗不幹淨頭發似的,拿水緩緩地衝在發間。頭上的神經末梢漸漸變得慵懶,安寧不自覺想要打個哈欠。
那盆慘不忍睹的黑水終於被放掉。聽著耳邊的放水聲,安寧看到一雙大手伸進水裏試了試水溫,就開始盯著蕩漾在水裏的黑發愣神。直到感覺一條毛巾覆到頭發上。
安寧按住毛巾,抬眼看到秦墨手上滴著水,棕色的眸子溫柔地看著她。
“我自己來。”安寧拿著寬大的白毛巾,突然有些尷尬。
秦墨走到床邊,拿了一張紙巾擦擦手,遞過來吹風機。
“你這連吹風機都有。”安寧打開來,溫柔的風吹到濕噠噠的頭發上。
“有的時候太忙,沒法回家洗,就備了吹風機。”秦墨倚在桌子邊,看著眼神閃爍的女孩。
“嗯。”安寧尋思著說些什麽,“你洗的很好,我在發廊洗頭發的時候,他們總把我脖子弄的很僵,還總是把水衝到我眼睛裏麵。”
女孩吹著頭發,小聲地嘟囔著。
秦墨笑了笑,自己從小到大從沒有給別人洗過頭發,都是別人服務自己,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不過她不再那麽充滿防備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那我的服務,安寧女士滿意嗎?”棕色的眸子彎彎,眉毛微挑。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沒有把你和發廊小哥放到一塊比。”
安寧看著秦墨和煦的臉,趕緊搖頭。她沒有想到剛剛認識他就給她洗了頭發,但他就是讓她忍不住放下心裏的戒備,感覺到像是相識了許久。
一個男人最能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即使他才華出眾,天之驕子,但他卻不以為傲,依舊能夠放低姿態,對一個人溫柔。
“謝謝秦墨哥。”
“你的衣服上還有點碳粉,洗手的時候小心的不要把水濺上。”秦墨抬手看看表,倚著桌子的身子站直,“我快下班了,要不等我一會兒,過一會兒我們去買衣服?”
剛剛洗頭的震撼還沒有過去,現在又要帶她買衣服。
嗯?
安寧想起了室友蘇曉經常發的黑人問號臉。
自己也才和他認識一天,如果算上在警局的話,也不過是一個月。
他喜歡給人家洗頭?
顯然不可能,像他那種家境,不養尊處優就不錯了。
討好自己?
不可能的。自己又不是富婆。
喜歡我?
安寧立馬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這個念頭一跳出來,就立刻被自己否定了。怎麽可能呢?
安寧看向那張溫柔英俊的臉,他應該會喜歡成熟一點的姐姐。
吹風機漸漸停下來。
秦墨又穿上了白大褂:“安寧,你先在這坐一會兒,我去看下患者馬上回來。”
看著那雙澄淨卻不解地大眼睛,聲音漸漸變低,像是在說兩個人的秘密:“要是不想逛街,一會兒我們直接去動漫展。”
秦墨站到門口,長臂一舒,一個東西朝安寧的眼睛飛來。
安寧伸手接過,攤開手心。眼前一亮,大大的眼睛裏漸漸浮現笑意,是一塊巧克力。
秦墨撩了撩黑發,俊臉清雋。頎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走廊盡頭。
走廊裏回歸寂靜。
沒多久,走廊盡頭一陣清脆的腳步聲響起,然後腳步停下來,玻璃窗上反射出一張美麗但略帶不甘的臉。
她看向房間內的女孩,她一頭如緞的黑發直直的,像瀑布一樣散落在背後。她睡著了,身子斜斜地躺到房間內的唯一沙發上。手上正饌著秦墨剛剛扔給她的巧克力。她比自己年輕,高挺的鼻梁下小小的嘴唇想玫瑰花一樣微微張開,白皙的臉隻有巴掌大。
秦墨,原來一切都是假象,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女生。
女人背過身去,手握成拳,眼圈漸漸變紅。
****
211病房裏還是一陣寂靜,郭文韜把能削的都削了,手都酸了。但是除了削蘋果,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麽可以做的。
空氣,沉寂了許久。漸漸尷尬,郭文韜輕輕的削著蘋果,不敢再發出大的聲音。怕打破了尷尬,進入更大的尷尬。
嘎,頭上一隻烏鴉飛過。
他扭頭看看床上的男孩,他一直在擺弄自己的手機。郭文韜遞過去一個蘋果。
“吃蘋果。”
床上的男孩抬起頭來,看看郭文韜手上的蘋果:“謝謝,但我喜歡帶皮吃。”
頭上一群烏鴉飛過。
“那我去給你洗。”郭文韜坐起來。
床上的男孩看了郭文韜一眼:“謝謝,我現在不想吃。”
“呃。”
頭上無數隻烏鴉飛過。郭文韜自己都想變成一隻烏鴉。
但沒辦法,誰讓自己是他爹呢。
“她怎麽還不回來?”
床上那人終於和自己說話了,郭文韜略帶著驚喜提著一袋蘋果光明正大地轉過身。
“誰?”
“剛才那個女孩。”
男孩拿起一本書,但是卻沒有把注意力放到書上,而是瞧向窗外。窗簾還是半拉著,天際晚霞在慢慢的晃悠著,枝頭那幾朵粉紅的花團害羞地要睡著了。
“對呀,出去那麽久該回來啦!”郭文韜拿出手機,扭頭看看床上的男孩,“她頭發上怎麽搞的,是你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