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水妹
水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又睡了個回籠覺,忽然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他懶洋洋的拿起手機,是美發店的洗頭妹“知了”,這女子平時就話多煩人,現在不知又是啥雞毛蒜皮的的爛事情,水妹心裏不耐煩的嘀咕著,一邊看著電話又響了一陣,才慢悠悠的接通“喂!”
“姐呀!不得了了!鷹哥找上門來了,我和大魚、魚被堵在店裏,你趕緊想辦法!想辦法呀!”一陣驚慌急促的呼救聲從聽筒裏傳了出來,猶如一顆原子彈在水妹的腦袋裏爆炸,水妹登時眼前一片漆黑,緩了片刻,回過神的水妹對驚慌的“知了”道,“不急!不急,不急,我想辦法,我想辦法!我想辦法!沒事!沒事!沒事!”水妹迅速的撥通了花哥的電話。
鷹哥原是水妹的師傅,是師傅二人其實年齡相仿,鷹哥初中剛畢業那年就入了美容美發的行當,別看現在人家年齡不到三十歲,可幹美容美發已經十幾個年頭,算得上是老行家了,水妹理、燙、剪、染美發的手藝都是鷹哥傳授的。
水妹簡單純潔,當初隻是把鷹哥當成師傅,鷹哥見水妹乖巧伶俐,兩人日久年深的處著,鷹哥從心底裏便慢慢產生了愛意。水妹對鷹哥隻有感激和尊重,隻有師徒情誼,但火熱的鷹哥卻是情感大爆發,熱情似決堤的洪水,一發而不可收拾,可不管鷹哥再怎麽追求,水妹就是邁不過心裏那道坎,在鷹哥身上就是找不到戀人應有的感覺,鷹哥在她心裏永遠隻有一個標簽——師傅!
當不成水妹的男朋友,鷹哥心裏別提多難受了,俗話,愛的背麵就是恨,水妹屢次的婉言謝絕,叫鷹哥難以接受,熾熱的熔岩瞬間冷凍成千年的冰山,相思之苦,恐怕算得上世間最殘酷的刑法,更何況是單相思,水妹不忍心恩師每麵對自己受這種煎熬與折磨,更不願意看著朋友漸漸成為愁人,於是不得不艱難的選擇悄悄離開。
花哥走到美發店門口並不作聲,犀利的目光掃射了一遍門口的三個人,滿臉的陰沉嚴肅,像非洲獅捕獵前即將爆發的樣子,良久才低沉著聲音道:“兄弟幾個混哪個場子,大哥是誰?”那三人見花哥氣場忒大,心裏首先有了幾分怯意,剛才還紮紮嗚嗚的樣子,一下子都收斂了起來,雞冠頭打量著花哥,翻著白眼道:“我們老大找美發店的老板水妹有事,不知你和她…”
雞冠頭話沒完隻聽“啪”一聲,臉上早留下五個紅彤彤的手指頭印子,“滾!現在滾!再遲了打斷你們的狗腿。”
花哥忽然爆發,恰如晴霹靂,驚的那三個人立刻退在一旁,美發店裏鷹哥正堵著知了和大魚、魚追問水妹的下落,忽聽門口的有人嚎叫,回頭卻見一個三十多歲流裏流氣的青年走了進來,知了見了救星般喊道:“花哥,花哥!”花哥瞟了一眼知了,將吸了一半的香煙隨意的丟在地上,狠狠的用腳前掌踩實沿滅道:“這位是?我看你麵生的很,想必你也不認識我。”鷹哥看著來人狠狠的咬著牙幫骨,腮幫上爆起一棱一棱的肌肉,心裏就清楚的知道,來者不善,不但不善憑借著直覺,鷹哥肯定的知道這就是情敵,從身高體形作派架勢看,來人的戰鬥力肯定遠遠超過自己。鷹哥出門十幾年,走南闖北的開店做生意,察言觀色的功夫也是了得,隻見他收起剛才的凶相,一臉春風拂麵道“花哥是吧!兄弟找水妹談點私事,我和她要把一些事清楚。”
花哥一進門就從個頭身材、準確的判斷出眼前的這位是個南方人,現在一聽腔調果然不錯,心裏越發的輕鬆起來,外地人在花哥的眼裏就是軟柿子,想怎麽捏就怎麽捏,弄清了來人的底細。花哥道:“你這百靈鳥般的身段也敢叫鷹哥?該不會是母老鷹和金絲雀偷情留下的雜種吧!”人格貶低法是一種文明的實力打探,動動嘴就能將對方的性格實力摸個八九不離十,鷹哥硬生生的受了這句話,鷹哥心裏明白,強龍不壓地頭蛇,出門在外求財,低三輩不,最重要是求平安。
花哥犀利的眼光中露出了一絲武力的挑釁,鷹哥攥緊的拳頭慢慢舒展開來,時間參雜著情緒,在瞬間凝固成一種叫“殺人的氛圍”,除了鷹哥慢慢低下的頭顱,周圍的一切都僵化成一張裸眼D照片。
“怎麽?想走!話還沒清楚!”花哥一把攥住想要抽身離開的鷹哥的手腕子,鷹哥本能的收縮肱二頭肌,一股力量瞬間沿著花哥的手掌經過前臂的屈指肌群傳導到花哥強大的肱二頭肌上,花哥嘴角微微向臉頰拉伸上翹,露出嚴霜般的冷笑。鷹哥持續發力,角力是真正的實力對決,不帶任何奇技淫巧,五秒鍾,一場野性荷爾蒙的對決已初見分曉,鷹哥的手臂已經抖的相當厲害,帶動臉上的肌肉群也抖了起來。花哥和鷹哥的決鬥絕不像普希金和丹特士的決鬥那樣世界聞名,水妹也不會是他們的岡察洛娃,普通人的感情絕不會像偉人的愛那樣關乎純潔、尊嚴,但也足以影響兩個人的後半生。
“花哥!放手!鷹哥!放手!”氣喘籲籲的水妹衝了進來,一臉的驚恐、愧疚、一臉的莫衷一是。角力的主角聽到聲音越發的用力。對決,兩個男人野性的動物本能被水妹瞬間點燃,在水妹麵前失敗,預示著失去男人的然屬性,後果將會是終身抬不起頭。
花哥本來打算好好耍笑一下比自己矮瘦的鷹哥,見水妹忽然闖了進來,這是絕佳的展現機會,他突然發力,全力把鷹哥的胳膊推出去,然後忽然閃身往後一拽,狗吃屎——教科書般標準的狗吃屎,鷹哥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嘴碰到了地麵,登時熱血從嘴唇滲了出來,門外的長頭發,雞冠頭,菜碟子一擁而入,扶起滿嘴是血的鷹哥,紛紛拉開架勢,花哥不慌不忙的點上一支香煙,一把將水妹攬在懷裏道“水妹是我的碼子,我不管她之前如何如何,但是今之後,你們就不要麻纏她了,再胡尋事我可不饒。”話音剛落隻見花哥一把抓起台麵上的剪刀,朝鷹哥一夥用力摔了出去,驚的幾人抱頭遮臉,剪刀不偏不斜深深紮進幾人麵前的椅背裏。鷹哥麵色蒼白的定睛看時,水妹已掙脫花哥,站在了自己麵前。
”鷹哥!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打心底裏…我……,我…我偷偷走是迫不得已,你當時情緒低落,脾氣…還請你原諒,我會一輩子記著你的好,我水妹永遠是你的徒弟,鷹哥…我…”淚水溢滿眼眶,水妹用真情的淚水給了鷹哥一個完滿的答案。
知了拖幹淨地麵上的鮮血,扭頭看著失落的水妹道“大姐!這下放心了,那個鷹哥以後再也不敢找你的麻煩了,我們…”
”知了!閉嘴!”幾乎是歇斯底裏的惡嚎,水妹一下子蹲在地上,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花哥斜了一眼蹲著的水妹,臉上明顯露出一萬個不滿意,衝知了使了個眼色,回過神的知了趕緊放下手裏的拖把,伸手去攙扶悲痛欲絕的水妹。
水妹卻使著性子用力甩開知了的手,一下子又撲到收銀台的櫃台上嗚嗚咽咽的哭著,花哥陰沉著臉越來越難看“夠了!嚎什麽嚎!”花哥肚子裏的怒火如火山噴發一樣,一下子爆發了出來,屋子裏登時死般寂靜,水妹也收起了哭聲。
“花哥!對不起,我隻是被剛才的場麵嚇到了。”水妹哭紅的眼,似桃花瓣一樣。
“少她媽裝腔作勢,你是不是對那子有意思。看我打了他心疼呀!”
“花哥!我沒有,話我當著你的麵已經和鷹哥清楚了。”
“是嗎?”
“花哥,你這口氣是不相信我,我水妹自從和你一起,都是一心一意,包括今這事,我也是第一個給你打電話,你竟然…”
“好了!好了!”花哥急不耐煩的打斷了水妹,一腳踢開麵前的凳子,揚長出了美發店。
知了和美發師大魚,魚嚇得一直躲在角落,機警的眼光不停在花哥和水妹的臉上來來回回的移動著。最後目送著盛怒的花哥出了美發店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