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想到這,玉十一忽然又想到了自己的師父染蘇上神,其實也不是突然想起來,這些來她一直在想染蘇,她在想自己的師父為什麽會突然消失不見,她記得自己在同大師兄狄淵去魔族之前師父將大師兄狄淵單獨叫到了屋子裏話,後來見她獨自一人在通台上生悶氣,於是師父染蘇還特意前來逗她高興,那時候她一直以為往後這樣的日子還多著,可誰曾想一轉眼師父就不見了蹤影。
就在前段日子,大師兄要她下凡來尋找雲霖再將陽珠帶回去,其實她也私心了一回,在來到人間後特意去了幾處平日裏上神染蘇喜歡在人間待的地方,可是她終歸一無所獲,於是隻得開始尋找雲霖和陽珠的下落。
染蘇曾經告訴過她,往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大師兄狄淵都會保護她,可染蘇不知道的是,玉十一不喜歡被人保護,若真的非要有一人,那她希望那個人是師父染蘇,在她的心裏,師父染蘇比任何人都要重要,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喜歡她,都討厭她,可隻要染蘇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她就不會為之而崛起,就算是為了師父染蘇,她也將永不低頭。
隻是這些話她好像已經沒有機會了,如今她失去了染蘇的下落,也不知道對方消失究竟是為了什麽,染蘇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從她的世界裏沒有了蹤影,她曾經以為染蘇是會陪著自己一輩子的。
可是她卻忘不了,當初在通廳台上,染蘇來找她的時候同她過的話。
染蘇世間萬物,來這世上一遭,終究最後都是要自己走下去的,沒有誰可以陪著你一直,唯一能依靠的隻有你自己,隻可惜那時候染蘇不懂,她甚至還在傻乎乎的想著等自己從魔族回來以後,還要纏著染蘇帶她去旁的好玩的地方,可是現在,染蘇不見了,她再也沒有師父可以叫了。
“師父,我好想你。”
低聲念了這麽一句,玉十一躺在床上漸漸沉睡了過去。
而另一邊絲毫不知自己命閱雲霖正高高興心跟在江婆婆的身後去了村子裏的集市上趕集。
“婆婆,你把玉姑娘的尺寸都記好了嗎?等會兒咱們去張大媽家給玉姑娘做幾身衣裳吧。”
雲霖一邊著一邊撥弄著手裏的魚兜,這些魚若是可以賣個好價錢的話,那不定他還能再給玉十一買幾隻首飾。
江婆婆養了雲霖十幾年,怎麽會不知道雲霖的想法,聽完雲霖的話,她回過頭看了眼正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裏的雲霖聲笑著嘟噥了一句,道:“個傻子,見著人家姑娘眼睛都挪不開了,也不怕嚇著人家。”
雲霖走在後麵並沒有聽清江婆婆究竟了什麽,於是他好奇的湊上前去同江
婆婆問道:“啊?婆婆,你剛才自己一個人嘟嘟囔囔的什麽呢?”
江婆婆笑了笑:“我啊,我們家雲霖都長大了,知道姑娘了。”
江婆婆這話的十分直白,雲霖聽完直接麵紅耳赤了下去,好似被戳中了心中不可的秘密似的,隨即他將手中的魚兜抱緊了些,紅著一張臉麵如蚊蠅道:“婆婆你什麽呢?你別瞎,我……我才沒迎…沒有那樣的心思。”
聞言,江婆婆仿佛壓根不想放過雲霖似的,繼續道:“沒有那樣的心思?什麽心思?哎,雲霖,婆婆可沒什麽都沒有啊,這可是你自己的,對了,你和婆婆,你方才的心思,到底是什麽心思?哎,你跟婆婆細細,到底什麽心思啊?”
雲霖原本就是個臉皮薄的,眼下見著江婆婆如戴笑他,雲霖不由的愈發害羞起來,道:“哎呀婆婆,你……我……我不和你了……我……我要自己去賣魚去了。”
完雲霖一溜煙似的抱著魚兜跑遠了,江婆婆在身後看著因為害羞而跑遠的雲霖不由的歎了一口氣,她知道雲霖已經長大了,實話,江婆婆原本想的是等雲霖年紀到了就在這桃村裏為他挑選個他中意的姑娘家,兩人結為夫妻,往後一同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可不曾想,她曾好幾次明裏暗裏的同雲霖打聽他心中是否有喜歡的姑娘了,可是雲霖卻始終不提一字,隻自己年紀還,不曾想到這些事情,就算是平日裏與哪家的姑娘多了幾句話,那也不過是因為他都將他們當成同村中的好友罷了,絲毫生不出旁的心思來。
雲霖從來就是個沒什麽城府的孩子,他這麽,江婆婆便明白那就是真的沒櫻
“孫兒啊,奶奶問你,難道這整個桃村就沒有一個能讓你瞧得上的姑娘家嗎?”
當時雲霖正在江邊把魚往出來清理,聽江婆婆這麽一問,雲霖道:“婆婆,你看這桃江一直往山外的地方流淌出去,孫兒也想出了這大山去看看,所以孫兒暫時還不想男女之情的事。”
於是從那時候起江婆婆就知道了雲霖心中的想法,雲霖並不願意同這桃村裏的人一樣,世世代代都在這裏生活下去,相反,雲霖想要走出大山去,他想要看看外麵的世界。
好男兒誌在四方,想要出去見見世麵這想法自然是好的,可,可江婆婆覺得,曆盡千帆,這世上無論是何處,就算是那神仙廟堂,在她看來,也定然是不如這桃村叫人覺得舒適的,想必將來若雲霖真的有機會能夠走出桃村去看看,那以後的時光他也定然是會懷念這裏的。
於是從那以後,江婆婆便將雲霖這事放在了心上,她想著,若是雲霖真的想要出了這大山看看去,那她應該應允,雲霖是個好孩子,她不該為了自己一個人就將這孩子永遠的困在桃村。
隻是江婆婆怎麽都沒有想到,就在她為雲霖籌劃著要將雲霖找機會送出這大山去看看的時候,雲霖竟然從江邊撿回來了一個失了記憶的如同仙般漂亮的姑娘。
見著那姑娘,一向自稱未曾想過男女之情的雲霖竟然連眼睛都轉不動了,若不是礙著他麵皮薄,隻怕都要時時刻刻盯著人家姑娘看。
就是不知道現在的雲霖究竟還想不想出去這桃村了,還是,他已經放棄了這樣的念頭,隻想同那姑娘一起留在這裏。
要起那姑娘,江婆婆自然也是滿意的,那姑娘人長得自然是貌若仙,膚如凝脂,一看就是金堆玉養出來的千金姐,隻是這姑娘如今失去了記憶,將自己的前塵往事忘得一幹二淨,若她永遠想不起來也就罷了,可若是她在這裏住的久了,有朝一日想起了前塵往事,想起來自己在桃村外還有旁的家族,還有旁的記掛在心上的人時,若到了那時候,又該怎麽辦?她的雲霖又該怎麽辦?
那傻孩子一向是個沒有心眼的,既然喜歡了人家姑娘便定然不會輕易轉變,若真那姑娘在外頭還有旁的心上人,又或者那姑娘生於王公大族,她的雲霖不過一個的打漁少年,到了那時候,又該怎麽辦?
眼下瞧著雲霖這般模樣,怕是見著那姑娘的第一麵便就一見鍾情了,也不知道她的話他還能不能聽得進去。
唉,真是愁人啊。
想到這些,江婆婆不由的就歎了口氣。
與江婆婆一起玩的好的李婆婆今日也來趕集了,見著江婆婆的麵,她忙不迭上前拉住江婆婆的手,同江婆婆熱絡的起話來。
因為玉十一身上有傷是以還並未走出江婆婆家的院子叫人看見,加之江婆婆和雲霖都未曾將這事張揚,是以村中人都並不知道玉十一的存在。
“我江婆婆,你和你家孫兒又來趕集啊?”
李婆婆拉著江婆婆在一旁坐下,嘴角帶著慈祥的笑意,像是十分要好一樣,可江婆婆的臉色卻苦了起來,她是知道這個李婆婆的,自從她的孫兒雲霖去年過完十七歲的生辰後,這李婆婆便每次都會在看見她的時候同她起同村中的誰誰家的姑娘家,昨是張家,前是楊家,總而言之,就算江婆婆拒絕了多次,李婆婆卻從來都不死心。
像是不要雲霖的親事給解決了她就不安心似的,仿佛雲霖不是江婆婆的孫子子,而是她李婆婆的孫子,這不,今見著江婆婆,她便又纏上來了。
江婆婆原本想走,她卻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
“哎,我江婆婆你別走啊,我老婆子其實也知道你大概是嫌我煩了,可你仔細想想,你家孫兒雲霖年紀也不笑了,議親這種事自然也要提上日程的,你若一直想著再等等,那咱們村子裏的好姑娘到時候可就都被挑完了。”
聽了李婆婆這話,於是先前原本想要直接離開的江婆婆果然停下了腳步,她若有所思的看著李婆婆,問道:“不知李婆婆你有誰家的姑娘可以推薦嗎?你也知道,雖然這個孫兒是我領養的,可我是把他當親孫子來疼的,所以,終身大事這種事情我也是勉強不得他的,就算我這邊與你好了,到時候最後真正過了眼點頭同意聊還是要我孫兒雲霖才行,我若一邊擅自與你商量好了,到時候雲霖不喜歡,那可不久要鬧一場不痛快了麽?所以,李婆婆你若是有什麽好人家你先跟我,我回家再與我家孫兒商量一番,你看如何?”
以往李婆婆同江婆婆這些話的時候江婆婆都是不大搭理她的,可這回江婆婆卻一改先前的作風,竟然同她談論起來了,於是李婆婆連忙將整個桃村待嫁適齡的姑娘家都與她了一遍,其中哪家父母不錯,哪家兄弟不錯,哪幾其實李婆婆作為一個媒人她大可不必如此事事巨細的,可偏偏誰叫雲霖是整個桃村最好看的少年男子呢?
雲霖生的好看是整個桃村都公認的事實,就連一向見多識廣的江婆婆都心知肚明雖然桃江的確人傑地靈姑娘們個個水靈,夥子們個個精神,可像雲霖這般容顏的男兒郎卻是極少有的,雲霖要比江婆婆曾經見過的那些達官顯貴們的公子哥還要好看許多。
可也真是因為雲霖長得太過出色,導致桃江們的姑娘都不願意再看別的男子,甚至盧員外家的千金對外聲稱,若是雲霖不娶她,她便此生再不嫁人,於是後頭各家的姑娘們都有樣學樣,紛紛效仿起盧家千金盧覓兒,都對外對爹娘要嫁給雲霖,若是不嫁給雲霖,他們就到山上出家做姑子去。
由此可見,雲霖若想要在桃江尋個媳婦兒是十分簡單的,可偏偏雲霖從就對這些姑娘們沒什麽好臉色,倒也不是沒什麽好臉色,而是雲霖從來不與這些姑娘們多半句旁的廢話,從來都隻有什麽什麽,並不存過什麽私心。
的時候雲霖這樣江婆婆還挺放心,覺得雲霖是個沉穩的,至少將來不會被個姑娘家輕易就左右了心思去,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江婆婆才發現,在時候看來是好事的事情到了雲霖大的時候就變得不在那麽好了再那麽好了。
比如眼看著雲霖就要到了能娶妻的年紀,可雲霖到了這時候非但不像同村的男孩子們懂得如何去尋姑娘家開心,反而經常喜歡一個人在江上待著,江婆婆也曾告訴過他適當的時候應該同村子裏的姑娘家們多話才好,這樣才會有姑娘願意嫁給他,否則他整日裏冷著一張臉,姑娘見了就不喜歡他,到時候他就取不到媳婦了。
誰知雲霖聽了這話毫不在意,他同江婆婆笑著自己對村中的女孩子沒有男女之情的意思,他從來都隻當他們是同村鄉親而已,若是要談婚論嫁,他是沒有那個心思的。
於是江婆婆著了急,追著雲霖問那他喜歡什麽樣子的姑娘家,誰知雲霖竟然衝抬頭看了看上的雲彩,然後真無邪的笑道:“婆婆,我喜歡的人是上的仙女,我在等仙女來找我,嘿嘿。”
當日雲霖這句話的時候其實也隻全然當個笑話而已,江婆婆自然更不會放在心上,更何況那時候雲霖已經同江婆婆過了想要去外麵的世界闖一闖的事情,所以江婆婆就隻當他是開了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