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養紙片人的第兩百八十三天
第283章 養紙片人的第兩百八十三天
泡完溫泉的盛翹拿起手機要錄製VLOG,研究了半天,都沒找到最合適的角度,忍不住拽著男人的衣服,親了一下他的下巴。
聲音細細的:「阿時。」
男人身上的襯衫因為盛翹帶上來的水汽有些濕了,盛翹倒是怕冷,一個勁地往他懷裡鑽,身上還蓋著空調被,摟著他的腰:「我想拍視頻。」
席寒時順從地接過手機,低眸問她:「翹翹想拍什麼樣的?」
「就,普通的VLOG那種。」
她總共就拍了那麼多照片,等到了婚禮上還需要素材呢。
「我來拍吧。」
盛翹戳他:「你會嗎?」
男人低眸:「翹翹忘了?」
席寒時低聲:「以前翹翹演出.」
盛翹下意識抬眸。
席寒時忽然頓住,眼睫慢慢地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繼續說,只是低低地吻了吻她的臉頰。
男人慢慢地扣住她的手指,心臟微蜷。
他看過她很多場演出,對她最重要的那一場,卻缺席了。
盛翹埋在他頸邊:「你也沒有去參加畢業典禮?在劇情里?」
席寒時眼睫微顫。
她抬頭看他:「所以求婚的時候才會把那場話劇補給我。」
席寒時低眸,對上她的視線,才啞聲開口:「是我不好。」
男人嗓音艱澀:「翹翹.」
盛翹趴在他肩上,想了想:「可是我也沒有參加阿時的生日聚會。」
她這麼一想,反而掰著手指數道:「不止是每一年的生日聚會,還有阿時的入學典禮,畢業典禮,阿時入職的時候的慶祝聚餐」
盛翹被紙片人老公親了一下額頭,乖乖地不說了,抬頭:「這些我都錯過了。」
她道:「沒有什麼錯不錯的,過去了的都不重要。」
她皺鼻子:「嗯,還是重要的。」
她小聲嘀咕:「不知道遊戲能不能讓我再參加一遍,我還挺想看看阿時那時候的樣子呢。」
席寒時聞言,眼睫慢慢地顫了顫,半晌才低眸啞聲:「翹翹不用參加。」
他低眸輕輕地吻了一下她,聲音很啞:「翹翹現在能在我身邊,就已經很好了。」
盛翹卻小聲:「我知道你在騙我。」
她看著他:「我問你的時候,你還告訴我,他們對你很好。」
席寒時眼睫再度顫了顫,嗓音喑啞:「他們沒有對我不好,只是沒有像翹翹這樣對待我而已。」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他與真正人類之間的差距,所以從未怨恨過他名義上的父母。
他只是很想念她。
那些年,他一直在找她,反覆地尋找,反覆地,失望。
盛翹覺得自己錯過的,何嘗不是席寒時錯過的。
從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學,她生命里最需要他陪伴的時光,都成為了他永遠不可觸及的部分。
盛翹卻認真道:「我沒有怎樣對待阿時。」
她端正坐好:「就算阿時不是真人,也是很好很好的人,我最最最最喜歡阿時了。」
她一口氣說完很多個最,還舉了個例子:「不然.不然我在知道阿時可以出來的時候,就會把阿時給趕出去了。」
她抬頭依賴地看著他:「怎麼還會喊阿時老公呢。」
席寒時低眸低低地吻她。
盛翹有點心虛地憋了一會兒,小聲:「好吧,還是有點害羞的。」
她哼唧了幾聲:「畢竟誰看到紙片人跑出來了,都會覺得自己是做夢了好嗎。」
席寒時低眸看著她。
沒有告訴她,和她重逢的每一天,都像是新的夢。
席寒時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
盛翹面前正好有個鏡子,看著男人從背後抱住她,低眸看她的樣子,就像是漫畫里畫的,把頭擱在小白兔頭上的大灰狼,忍不住伸手撓了撓他的下巴。
男人側眸躲了一襲,但是很快,就克服本能,順從縱容地低眸。
「癢嗎?」
席寒時聲音微啞:「不癢。」
盛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喜歡調戲紙片人老公,大概是開竅了吧,捏了捏他的臉,就問:「那阿時那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阿時給我講講好不好?」
「你一條我一條。」
她怕他不願意,還認真地約法三章:「說嘛,一個人講一件事,我還沒聽阿時說過以前的事呢。」
席寒時在抓著她的掌心親,聞言眼睫一顫。
盛翹戳他讓他回神:「阿時。」
席寒時停頓片刻,嗓音微啞:「翹翹想聽什麼?」
「什麼都可以,阿時那幾年在做什麼?」
「沒做什麼。」他似乎是低眸,嗓音微啞:「和其他人一樣,按部就班地上學,讀書。」
盛翹眨眼:「我記得阿時二十歲大學就畢業了。」
席寒時沒有回答,半晌才啞聲道:「我只是比其他人走得快一點。」
盛翹聽紙片人老公說完,趴在他懷裡:「那我應該曲折一點。」
她被送回孤兒院之後,沒有人願意領養她,就在愛心人士的資助下讀完了初中。
高中學費湊不齊,就求著一家奶茶店的老闆娘收她,在奶茶店裡斷斷續續打了六個月的工,才攢滿了高中第一個學期的學費,才報了名。
這些席寒時早就從系統那裡聽到過,但是真的聽她說起,還是心臟縮著,疼得厲害。
男人手指微緊,抱緊她。
盛翹安撫似的拍拍他:「其實沒那麼辛苦啦,老闆娘人很好,我讀了高中才知道,原來她給我開的工資是暑假工里最高的,而且她還給我包吃包住,幾乎是倒貼錢讓我去讀書,後來我還遇到很好的房東,很好的老師,他們把房子低價租給我,還給我介紹工作。」
那些年她就是靠著那些好心人的幫助,才完成的學業。
她還在當時班主任的介紹下,認識了老師,班主任是想讓她跟著打打雜,老爺子卻想讓她去學藝術,但是盛翹當時太窮了,根本沒有功夫考慮這些。
老爺子勸不動她,氣得高血壓都犯了,最後自己回了京城,給她申請了一筆助學金下來,才硬是讓她報上了藝術系。
席寒時心臟揪緊,聲音也啞了:「翹翹。」
他潮濕的眼睫垂下來,輕輕顫動著,似乎是想抱她,最後卻只是在她唇上印上一個潮濕的吻。
心疼得厲害,卻只能用力閉眼,啞聲:「是我不好。」
還是盛翹抱著他,小聲嘀咕:「和你有什麼關係.」
席寒時卻心臟蜷縮。
是他的錯。
他出現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