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養紙片人的第一百三十七天
第137章 養紙片人的第一百三十七天
「你要請假?」
王芬本來是在帶第一次公演的新人熟悉舞台的,接到電話走到角落裡,聞言擰眉:「多久?」
他們正準備登機,背景的登機提示音清楚地傳過來,王芬還是第一次覺得這麼頭疼:「盛翹!」
盛翹找回自己的聲音:「不知道。」
王芬深吸一口氣:「最遲什麼時候能回來?下一期三天後就要錄了!」
盛翹看到褚越走過來了,按著額頭,小聲道:「一個星期吧。」
她也不知道一個星期能不能解決問題,但是.她必須去。
王芬:「.那就一個星期,解決完就早點回來,你和樂言還沒解約!」
她還是太縱容她了,換別人這樣先斬後奏早就被她揪著耳朵回來了。
「我知道。」
王芬嘆:「記得戴口罩,別跑丟了。」
「謝謝王姐。」
盛翹掛了電話,操心的經紀人嘆一聲,聽到要開始了,整理了表情,才重新回到休息室,對休息室里的人怒聲:「別吃了!要上舞台了!」
這邊,盛翹已經關上了手機。
褚家是有私人飛機的,但是沒有在這片領空的飛行權,不能飛,所以他們只能訂機票。
本來是晚上的,但是盛翹根本沒有心思等,楚忻只好改簽了機票。
看到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還遞了杯熱的奶茶給她,嘆道:「盛翹,別想那麼多。」
盛翹垂著眼睫,握住了奶茶。
她本來.是不打算再去找他的,有褚越,有楚忻,也不缺一個她。
但是周珩都出現了,他卻仍然沒有任何消息,她沒辦法只是安靜地等他的消息,什麼都不做。
褚越全程一言不發,等手機響起來才走到一邊去處理。
楚忻聽到他發火,眉梢動了動,嘆一聲:「可真夠忙的。」
盛翹看他一眼:「你不忙嗎?」
楚忻聳肩:「小說都坑了,沒什麼好忙的。」
盛翹:「.」
她有一瞬間的無語:「你這麼坑,你的的讀者居然都不給你寄刀片?」
楚忻繼續聳肩:「可能是我讓故事停留在了一個還算美好的地方吧。」
他眉梢揚了一下:「所以他們都不希望我把故事寫完。」
盛翹眼睫顫了一下。
楚忻看她一眼:「以你和寒時為原型的那本小說,我沒發售。」
他之前還問過盛翹的意見,席寒時倒是沒問,但是他默認席寒時同意了。
書中人的故事永遠停留在那個雪夜,他們聚在火爐旁,聽朋友吵架,他把薑湯遞給她,說:「希望我今年的新年願望,可以不用是讓某個人不再把薑湯當飲料喝。」
但是現實不會因為他停筆,就停滯不前。
楚忻停頓片刻:「給你男朋友打個電話吧。」
如果這次能了結的話。
他也希望,就算BE了,屬於他們的故事仍然有一個算得上圓滿的結局。
**
盛翹和紙片人老公打完電話,就登上了飛機。
睡了差不多六個小時。
醒來的時候飛機已經快降落了,熹微的晨光穿過雲層,輕渺的著色讓天空瑰麗得像是一幅油畫。
盛翹卻完全沒有動筆的心情,頭靠在座椅上,又想起她回國的那一夜。
機票什麼的都訂得很匆忙,收拾行李,打計程車,登機.更像是被拉著拽著走上了回國的旅途一樣。
她拉著行李走在人流中,明知道時間就快到了,卻好像希望自己根本趕不上那班飛機一樣,走走停停,看了無數次手機。
可是想要的信息和電話卻始終沒來。
最後登機的時候她沒回頭,等到了座位上,飛機起飛,才淚如雨下。
空姐問她是不是身體不適,旁邊的大叔嘮叨著在國外肯定不容易吧?別哭了。
她哭得累了,最後手指痙攣地一張張把平板里存著的畫點開,然後刪除。
她一共畫了四百多張他,在那個夜裡被她刪得乾乾淨淨。
可是就算畫被刪乾淨了,她還是沒辦法否認。
自己曾經那麼喜歡他。
他們到達機場的時間並不晚,剛好是A國的黃昏。
到白色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周圍一片寂靜,眼前的建築卻沒光。
褚越關上車門,看向手指蜷縮的盛翹:「寒時說你來過這裡。」
盛翹眼睫潮濕地低眸。
他們在A國的大學在另一個州,她從沒回來過。
來過,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褚越打開了門,請了人來簡單打掃一下。
盛翹站在落地窗前,看到落地窗邊擺著的鋼琴,腳步一頓。
站在這裡,她總是會想起他無奈地停下彈鋼琴的動作,看向她問她「怎麼了」的樣子,有些恍惚。
楚忻壓低聲音,拿了熱水給她:「地方有點遠,先在這休息一晚吧。」
盛翹捧著熱水杯,沉默片刻,聲音嘶啞地開口:「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她看向褚越和楚忻,聲音很輕:「你們是怎麼知道他的下落的。」
盛翹關上了門。
本來是準備拆信的,但是看到熟悉的場景,又忍不住頓住腳步。
正對著門的是歐式建築風格的窗戶。
她記得以前,她很喜歡趴在窗戶前,注視著那棟洋房,還有院子里的薔薇。
垂下眼睫的人握著信,最後打開了手機。
看到他出現在她身邊,低眸望著她的時候,盛翹居然有點想哭。
她分不清,也分得清,但是在這樣的場景下,卻還是突然就忍不住。
開始掉眼淚了。
男人手指微緊,吻著她的側臉,嗓音啞得不得了:「怎麼了?」
他心疼得不得了,盛翹卻哽咽著,字不成句:「不要是你。」
她抽抽噎噎地掉著眼淚,抱著他:「不要是你。」
如果遊戲和現實真的相通的話,我希望出車禍,無能為力的人,不是你。
如果真的是你,那我該怎麼辦。
在遊戲里我能治好你,可是現實里,我什麼都做不了。
在遊戲里我可以告訴自己那些過去都是程序編碼,現實里我除了哭,連彌補過去的一瞬也做不到。
席寒時知道她可能是知道了什麼,心臟猛痛,但是有規則屏蔽,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擦去她的眼淚,吻她:「翹翹。」
盛翹好不容易才平復情緒,擦著眼淚,看到他,抽著鼻子哽咽道:
「陸時。」
紙片人老公聲音很啞:「嗯。」
盛翹忍著眼淚,哽咽道:「我一定會治好你。」
那封信盛翹最後還是沒有看,她把它放在了書架里,然後躺在了床上,看著遊戲里的人。
他低垂著眼睫,五官深邃沉靜,盛翹看著他,拉著他的手,小聲:「你認識席寒時嗎?」
席寒時心臟微縮,但是卻只能啞著嗓音告訴她:「不認識。」
盛翹抽著鼻子抱緊他,聲音很低:「他是我喜歡的人。」
席寒時眼睫猛顫,心臟一陣陣地抽痛起來。
他想開口,卻喉嚨艱澀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只能手指蜷縮著,觸著她的手腕,眼底潮濕一片。
盛翹的情緒很低落,卻還是小聲:「你不許吃醋。」
她眼睫顫著:「只要他平安,我不會去打攪他,也不會去找他。」
她望著他:「可是你是我的。」
盛翹抱緊他:「你永遠是我的。」
誰也搶不走。
只要席寒時平平安安,紙片人老公無災無禍讓她多久不聯繫他都可以。
她不去奢求了。
席寒時閉上眼睛,聲音更啞:「嗯。」
心底潮濕酸軟的人聲音也嘶啞得不像話:「我是你的。」
不管是席寒時還是陸時,只要能留在你身邊。
什麼樣的身份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