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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養紙片人的第一百一十一天

  第111章 養紙片人的第一百一十一天 

  山中的鳥雀其實不多,勝在親人,盛翹拿著盤子喂得正開心,忽然想起什麼: 

  「老公,你聽說過風行嗎?」 

  席寒時抬眸:「怎麼了?」 

  盛翹看飛來的鳥雀少了,就把盤子放在了桌上: 

  「沒什麼。」 

  她嘀咕了一聲:「就是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 

  但也沒有放在心上,覺得自己可能是把《風行天下》和現實里的企業名搞混了。 

  席寒時垂下眼睫:「是在喂鳥嗎?」 

  「嗯,」鳥雀撲稜稜的聚集和散開的聲音在茂密的林中顯得尤為清越,盛翹忽然想起什麼,「你要不要看?」 

  「好。」 

  席寒時望著她的方向,等她畫。 

  瑩白的線條勾勒出重疊的青翠,青空下幾隻飛鳥掠過雲煙,盛翹覺得畫面有點單調,就點綴了一個小人,倚靠在陽台邊,裙擺逶迤向下。 

  席寒時眼睫微顫,抬手。 

  光點在手指觸碰片刻之後消散,席寒時忽然啞聲道: 

  「翹翹。」 

  盛翹下意識地看去,卻沒有聽到後面模糊的字句,她下意識地追問了一句: 

  「你說什麼?」 

  男人喉嚨微滾,微微垂眸,聲音啞得厲害:「沒什麼。」 

  只有席寒時知道,盛翹有兩個生日。 

  福利院的孩子大半都是被父母遺棄的,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出生日期,所以會讓孩子們自己選一個喜歡的日期做自己的生日。 

  被領養之後,盛翹身份證上的生日就被改成了領養日期。 

  也是她和朋友過生日的時間。 

  但她心裡其實更想把在福利院選的日子當成自己的生日。 

  她只告訴過他,喝醉酒之後。 

  她委委屈屈地抽著鼻子,說她還沒有收到過一件真正的生日禮物。 

  男人喉嚨微滾。 

  盛翹沒注意到紙片人老公的表情,而是有點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然後單手托著下巴,手指放在手機前,轉頭看夕陽。 

  男人的手指落在透明的屏障上,隔著屏幕,和她指尖相觸。 

  盛翹發現了,忍不住戳屏幕:「你又偷偷做什麼壞事了?」 

  他轉開視線,她就哼唧著戳別的地方。 

  她的聲音那麼近,那麼鮮活。 

  席寒時闔眸,在心底慢慢地想,一次就夠了。 

  005和系統都問過他,為什麼會突然妥協。 

  席寒時眼睫潮濕。 

  失去她,失去一切的噩夢,一次就夠了。 

  他寧願她忘記那個言而無信的席寒時,把他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也不願意再看到她受到任何威脅。 

  如果他們想借公主控制惡龍,那就讓他們控制好了。 

  可是公主卻再一次闖進了惡龍的洞穴。 

  毫不猶豫,義無反顧。 

  讓他怎麼捨得放棄她,第二次。 

  ** 

  盛翹沒事,就多留了會兒,喝著橙汁在沙發前坐著看球賽。 

  只不過她對體育競技比賽的了解僅限於自己感興趣的幾項,其他的一概不知,也就是看個熱鬧,所以沒過多久就無聊了,只好邊看邊吃東西打發時間。 

  楚忻去接電話的時候,她起身去找橙汁,看到檯面上的雞尾酒,還是沒忍住,嘬了幾口。 

  楚忻看到空酒瓶的時候就是眉心狂跳,在別墅里找了個遍,最後在二樓陽台找到了盛翹。 

  她趴在藤椅上,哼哼唧唧地說夢話,手機掉在地上,裡面傳來男人的聲音: 

  「翹翹?」 

  楚忻頭疼地按了按眉心。 

  最後是請阿姨來把盛翹攙到床上去的。 

  楚忻去給褚越打電話了,盛翹還在委屈兮兮地抽鼻子。 

  手機被阿姨放在床頭柜上了,盛翹胡亂摸了一通,也沒摸到。 

  她忽然就委屈了,掉下眼淚:「席寒時。」 

  她無意識地抓了個空,哽咽起來,一句話都不完整:「生日禮物。」 

  她被送回福利院的時候剛好要到她的生日了,她追著問席寒時,他準備送她什麼,他都不肯說。 

  要是他當時說了就好了,盛翹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委屈,她也不至於念念不忘。 

  惦記那個禮物那麼多年。 

  「都怪你。」 

  手機振動起來。 

  一抽一抽的人,卻坐了起來。 

  下了床,似乎想去找什麼,端醒酒湯上來的阿姨發現了,攔著她問她怎麼了。 

  她顛三倒四地說了幾句,阿姨也聽不明白,等楚忻敲了門,問怎麼了,盛翹才趴在門邊上,小聲問: 

  「我的生日蛋糕呢?」 

  門裡面的人手指扒拉著門鎖,聲音還是小小的,有點委屈:「他不想給我切蛋糕了嗎?」 

  她聲音更小:「我明明許了願的。」 

  席寒時不過生日,所以他們買蛋糕一般都是買一個,席寒時切,盛翹分。 

  他是誰,不言而喻。 

  盛翹還在抽噎著道:「我明明許了願的。」 

  那一瞬間楚忻好像看到二十四歲的盛翹。 

  她不知道他沒來,也不知道他們已經三年沒聯繫了,只是站在門那邊問: 

  「他人呢?」 

  盛翹從來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席寒時。 

  她不讓別人知道他們曾經的關係,也不讓別人知道他們已經斷了聯繫。 

  那些過去就像封存在這棟別墅里的楓葉一樣。 

  風吹的時候所有的楓紅都辨不清顏色。 

  可是只有樹知道那些被掩藏在落葉下的嫣紅,經過了多少日子的雨淋日晒,才在某一個起風的午後,光明正大地落在有花的庭院里。 

  盛翹對席寒時的喜歡就像手機通訊里反覆被刪除的被拒通話一樣。 

  越想隱藏,就越難隱藏。 

  楚忻喉嚨艱澀,盛翹卻已經背靠著門坐下來,阿姨怕地上涼,要拉她起來,她也不肯。 

  只小聲哼唧:「我要在這裡等他。」 

  楚忻聽不下去了他很想拉著席寒時來看一看,他不捨得掉一滴眼淚的小姑娘到底有多難過。 

  盛翹總說她忘了,但是她記得。 

  那天她就是推開了那扇門,才會失去他的消息。 

  所以她才會背靠著門乖乖地坐著,小聲地委屈陳述:「我不進去了。」 

  我不進去,他就會來找我了。 

  楚忻沒有問,褚越也沒有問,但如果有人問起,盛翹是不是還喜歡席寒時,盛翹可能只會說,我也不知道。 

  但是如果是席寒時問起,盛翹大概會回答:不喜歡了。 

  如果退一步能讓我們回到從前的話。 

  我不喜歡你了好不好? 

  …… 

  盛翹的酒勁兒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昏昏沉沉地扶著腦袋睡過去了。 

  阿姨給她蓋了被子發汗,盛翹被熱得不停吭聲,翻身,想摸抱枕也沒摸到。 

  她哼唧了半宿,不摸了,自己枕著胳膊,蹭得臉頰都是濕的。 

  醒來的時候太陽穴猛跳,跳得她頭疼。 

  按了一會兒額頭,去摸手機,才發現手機關機了。 

  盛翹坐起來按了幾次開機鍵,才放棄,覺得大概是手機沒電了。 

  走出去要充電的時候發現桌上居然擺了蛋糕。 

  褚越已經回來了,手裡拿著文件夾,按了按額頭:「以後我會把酒收起來。」 

  盛翹:「……」 

  她心虛地轉移話題:「事情忙完了嗎?」 

  褚越道:「嗯,蛋糕我和楚忻挑的,你來切?」 

  盛翹不太記得自己昨天喝醉了之後做了什麼,但是看褚越和楚忻的表情……總歸不是什麼好事就是了。 

  所以咳了一聲就道:「好。」 

  「雖然寒時不能回來,但是他給你準備了禮物。」 

  褚越頓了頓,放下文件:「我去找楚忻看看今天的天氣,能不能放煙花。」 

  他說完,就走了。 

  留下盛翹看著那份文件,半晌,先把手機拿去充電了,然後才解開那根纏在牛皮袋上的細線。 

  她還以為是什麼版權文件,席寒時以前就幫她註冊過一部分稿件的版權,可是看清楚的時候,才眼睫輕顫。 

  是那棟白色別墅和旁邊的洋房的產權。 

  她和席寒時以前住過的地方。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我本來想寫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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