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養紙片人的第九十七天
第97章 養紙片人的第九十七天
盛翹張張嘴。
席寒時嗓音微低:「在擦頭髮嗎?」
盛翹咳了一聲,拿著毛巾擦了兩下,又停了下來,猶豫著開口:「你有沒有覺得.今天見的那兩個人的聲音,有點耳熟?」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這麼問,大概是真的被褚越他們誤導了,又大概是真的存了那麼一點妄想。
她在等他回答的功夫,系統的紅燈也在瘋狂閃爍。
席寒時垂下眼睫,聲音很輕:「沒有。」
盛翹也不知道是早有預料還是有些失落,聞言低低地「哦」了一聲,倒也沒說別的什麼。
席寒時低咳一聲,抬手放在唇邊掩去到喉的腥甜,然後啞聲問:「頭髮擦乾了?」
盛翹反應過來,心虛地繼續擦。
周遭實在太安靜了,就打開平板,放著電視劇,一邊和席寒時說著話。
沒想到紙片人老公聽了一會兒,忽然低聲問:「《紅昭願》?」
盛翹聞言微訝:「你看過呀?」
她其實不是很喜歡追劇,有時候無聊了就會把自己演過的角色翻出來再看幾遍,找找有沒有能改進的地方。
這部《紅昭願》是她很早以前參演過的電視劇之一,她在裡面扮演只有一個鏡頭的男主妹妹。
嗯,剛出場人就沒了。
當時播出的時候,因為題材太過老舊,同期流量太猛,沒有激起任何水花。
到現在播放量也就一點。
席寒時卻垂下眼睫,輕輕地「嗯」了一聲。
系統腹誹:何止看過,估計劇情都能背下來了。
他之前所有的資金都用來看你的電視劇了好嗎?
它還用資料庫篩了一遍,才找到盛翹的名字。
要不是因為這個,它也不會在那麼多人中注意到盛翹。
想到這裡,系統忽然沉默。
是啊,他那麼想她,可是為什麼那三年卻一次都沒有提起過她呢?
盛翹聞言戳了戳屏幕:「那你看過《藍色》和《有癮》嗎?」
這兩部算得上是她戲份比較多的劇了,嗯,能在人群中看到正臉的那種,台詞也有,紙片人老公連《紅昭願》都看過,這兩部應該也看過的吧?
席寒時低眸,聲音很低:「藍橋和蘇穎。」
是她在戲中的角色名。
他喉嚨微滾,嗓音喑啞一瞬:「很美。」
盛翹耳朵紅了,忍不住輕咳幾聲,謙虛道:「也就,一般般啦。」
想到他一定也看到了她,看到了她在那些戲里的角色,又忍不住想調戲,咳,不是,和紙片人老公玩一下。
轉換視角尋找起交互比較好玩的動作來,但是看了半天也沒找到滿意的,只能放棄。
心底很懷疑這垃圾遊戲根本沒認真做動作交互。
心思全都拿去做AR了吧。
她嘀咕一聲,意識到自己在回憶什麼,又立刻心虛地咳了一下。
席寒時似有所覺地望向她,正好對上她的視線。
耳朵突然又紅了的人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伸手連戳了好幾下,席寒時只能轉開視線,剛想啞聲制止她,就聽到她有一搭沒一搭的吹氣聲。
呼呼呼的,應該是在吹羽毛之類的東西,可是這麼聽著,就像是她突然埋在他頸邊說話一樣。
席寒時眼睫輕顫。
盛翹伸手把手機屏幕上的灰塵擦去,看到紙片人老公轉開視線的動作,還很奇怪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席寒時聲音很低:「沒什麼。」
盛翹躺在床上舉起手機,突然說了一句:「好看。」
沒注意到他異常的人發現了他身上穿著的黑襯衫,大力誇讚:「這件真的特別好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紙片人老公也和席寒時一樣,不太喜歡黑色,但是這件黑色襯衫真的特別帥,有一種禁慾清冷的感覺。
紙片人老公明明就最適合黑色嘛。
「翹翹很喜歡嗎?」
盛翹卻忽然矜持起來,眼神亂飄:「嗯還行吧,一般般喜歡。」
席寒時眼睫顫了顫,半晌,才「嗯」了一聲。
盛翹舉著手機看了一會兒,沒過多久就覺得困了,打了個哈欠裹著被子,和他道了聲晚安。
下線的系統又上線了,語氣莫名:【怎麼樣,還是不想去嗎?】
席寒時壓抑地咳嗽起來,過了片刻才啞聲道:「會吵醒她。」
系統已經放平心態:【我給你開屏蔽。】
席寒時垂下眼睫。
系統突然道:【喲,這枕頭怎麼還濕了?她不會沒吹乾頭髮】
話還沒說完,男人就收緊手指。
系統見他急促地咳嗽想要開口:
【許可權已經給你開了,省著點力氣吧。】
也不怕自己真的扛不住。
席寒時還在咳嗽,鐵鏽味散開,他掩唇:
「謝謝。」
他知道系統之所以缺乏資金,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幫他。
系統過了半天才回應:【有什麼好謝的。】
它聲音微低:【不過是怕你在黑暗裡待久了,會和其他人一樣.瘋了。】
席寒時抬眸望著透明屏幕外的人,聲音很輕:「不會瘋的。」
她還在等他,他就永遠不會放任自己,成為他們的傀儡。
系統沉默。
直到白光消失,它才在一行一行流竄的代碼中匍匐下來,嘀咕自語:
【明明只是給你放了幾部電視劇而已。】
居然就這麼輕易放過了它。
想起上面反饋下來的審查結果,系統沉默片刻,在調查結果中寫道:
【暫未發現攻擊屬性,應為判斷異常。】
然後就嘆息著閉上了眼睛,心想,罷了罷了。
反正都不是第一次放水了,沒差。
巨大的空間被無邊的寂靜和黑暗裹挾,陷入了短暫的休眠當中。
屏幕外的盛翹卻翻了個身,重新抱住了自己的「大灰狼」。
男人輕輕地擦拭著她未乾的頭髮,因為屏蔽了聲音,所以無比安靜的良夜只有明月撒下的光輝,可是肌膚相觸的感覺卻是真實的。
幫她擦乾頭髮的人垂下眼睫,等她翻身,才將她抱在懷裡。
盛翹自然地蹭了蹭。
男人聽著她平緩的呼吸聲,眼睫顫動。
褚越說,也有人喊她翹翹的時候,他其實.妄想過。
妄想她喜歡的人就是她,也妄想,這三年,她從不曾忘記過他。
可是真的聽到她哽咽的時候,又想,不是他才好。
他知道在無聲的寒夜裡反反覆復地想起一個人是什麼滋味。
她那麼愛哭,如果真的知道他不告而別,還不知道要掉多少眼淚。
席寒時抱著懷裡的人,緩緩闔眸。
不是他,才好。
**
盛翹是在夢中驚醒的。
夢中她變成了一隻小白兔,種了一堆的胡蘿蔔,其中有一個長得特別漂亮,喜歡得不得了,於是就天天給他澆水,祈禱著他快快長大:
「等你長大了,我就可以把你吃掉了。」
胡蘿蔔一天天長大。
終於有一天,那個胡蘿蔔睜開了眼睛。
她高興地哼哧哼哧地就上去拔蘿蔔,結果沒拔出來,那個胡蘿蔔反而趁她偷懶咬他的時候,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
她被嚇哭了,一邊哭一邊打嗝,讓他不要吃她,他還說:不是你讓我吃你的嗎?
她氣得哭出聲:我是說我吃你,我吃你!
「胡蘿蔔」蹭她,聲音很耳熟:都一樣。
然後把她叼回了窩裡,圍了起來。
胡蘿蔔:等你長大了,我就可以把你吃掉了。
盛翹:QAQ求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