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 歸來之人
天界的曆史源遠流長，比起地界更是有著更加深厚的曆史，其中曆經多次的天地滄海桑田的變化，更有不少的傳說流傳下來。
而其中的七禁五化兩極便是最為有名的傳說，但是盡管是傳為神乎其神的傳說，七禁之中封印著什麽怪物卻是沒有一人知道。
“即便是遭到詛咒也何妨，我隻需要做自己認為正確是事情。”隨意在心底說道，即便是釋放出一頭凶殘無比的怪物，那也是她的選擇。
有了如此堅定的信念之後，隨意再看向天靈師與怪物之間的戰鬥就顯得有些不一般了，之前多少都會有一些感慨，但是此刻看來也就是那樣尋常而已。
靈力的交火，武器的交鋒，每一次的對戰都驚心動魄，戰鬥越來越激烈。
天地灰蒙蒙的一片，頗有風聲鶴唳的意味，但是因為戰鬥的聲音太過響亮，都將其餘的聲響全部掩蓋，所以可以聽得到的就隻有兵刃相交的聲音，以及怪物的怒吼與天靈師的呼喝之聲。
那天靈師的一劍便可斬天地，攻勢不可謂不猛烈，但是怪物可以支撐到現在也有自身的強大之處，它的一擊便可震動四野。
土地不多時就出現了深坑，脆弱的大地並沒有足夠的力量來支持這天界最為強大的天靈師以及怪物。
但是最終，怪物依舊是不敵天靈師，那一身漆黑的袍子的天靈師隨著凜冽的劍光一同朝著怪物發出最後一擊，劍刃之上凝聚著他所有的靈力。
無上封印陣正式啟動，散發著耀眼的光芒等待著怪物的到來，所欲度掙紮都隻是徒勞而已，從封印陣下方伸出來的無數的光條將怪物完全裹住，動彈不得。
那低聲嗚咽的怪物再沒有利爪，墮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封印！”那黑袍的天靈師低喝一聲，手中飛快結印，最後以雙手蓋地，完成最後的封印程序。
而在封印之後，那天靈師沉默著思索了一會，再次動手，加固封印，並且設置下了七重的禁製。
隨意便看著那十分複雜的禁製在自己的麵前落下，一個個有條不紊，封印陣這時才算是完全成型。
大概這就是那人身獸麵的怪物所說的七重禁製了。
那黑袍人的身形明顯踉蹌了一下，與怪物對戰之後再設置下如此強大的封印陣，還有七道基本無人能夠解除的禁製……還會有靈力剩餘麽？
隨意不禁有些好奇了，要是她來對付這個怪物的話，雖不說會沒有對戰的資格，但是若僅是正麵杠，她沒有多少的勝算。隻是隨意最為強大的並不僅是力量而已，還有智慧。
靈力帶來的力量結合起智慧，這才是隨意的強大之處。
“該回去了。”突然之間，從空中飄來這樣的一句話，隨意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聲音……
隨意緊皺著眉頭，快步追上那黑袍人，伸出手想要將那人拉住，但是手卻是從他的身體中穿過，什麽都觸碰不到。
“我知道是你！不要再躲藏了，這樣的遊戲可不好玩！你給我站住！”黑袍人自是聽不到隨意的聲音，身影踉蹌著一直往前走去，而隨意固執跑到了黑袍人的前麵，想要看清那人的麵容。
然而——
看不到，什麽都看不到，漆黑的鬥篷將他的臉都完全遮蓋了起來，什麽都看不清。
寬大的黑袍將這天靈師的身形都完全遮掩住，而氣息又不是熟悉的氣息，隨意迅速冷靜下來，靜靜看著那人離開。
蒼茫的荒野，唯有黑色的身影踽踽獨行。
隨意漸漸沉下臉。
須臾之間，眼前的景色驟變，鳳眸中的景物也發生了變化，那個人身獸麵的怪物不見了，封印陣中空蕩蕩的，地麵隻有巨石的碎片，就連風都進不來。
天地靜默。
……
在遇到墨淵以前，隨意一直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那麽一個人，有足夠的力量令她心動，令她身不由己。
但那墨色的身影，俊朗得近乎過分的麵容，甚至是清冷的神色，不知不覺就深入了她的記憶之中，即便沒有刻意去記憶，也都深深印刻在腦中，隻需要一個念頭就也將那人的音容都清晰記憶起來。
到底是墮入了一張不知何時編織的情網，初時的不願意接受，以及自欺欺人，也都隻是隨意不願意妥協的抵抗。
但是沒有料到，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如果沒有什麽天界，隻有地界，那麽他們的結局又會是怎樣？隨意想了想，大概直到現在倔強的自己也都不會肯承認自己的感情，高傲的頭顱一如既往高傲揚著，盡一切能力遠離那個攪亂了她的生活與人生的男人。
憑什麽來左右她的人生？又憑什麽攪亂了一切之後又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說就離開了？
大概那就是她的劫數吧，隨意想著。前世此生的她，無論是天資還是才能，都淩駕在他人之上，隻要是自己想要得到的，都可以憑借自己的一雙手來爭取。
可以說是一帆風順了，而也許就是這個原因，設置在路上的情劫就是她此生最大的劫數。
直到現在，隨意依舊記得，當初眼睜睜看著墨淵在自己的眼前消失的場景，那一瞬間的茫然與空洞，以及隨之而來的巨大痛楚。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隨意這才徹底看清了自己的內心究竟是怎樣對待這一段感情。其實說著要離開什麽的，不過是內心的焦慮無法排解，而不肯承認自己的內心已經屈服，時而想要變回原來的自己，變回到不會因為誰而不安的狀態。
在隨著墨淵來到天界的之後，隨意也依舊是想著即便是已然動心也都可以將自己的內心完全掌控住，依憑著自己的意誌。
但是，一切都沒有朝著自己預想的方向行進，反而偏向了誰都無法預測的方向。
一切的變數，都是不可預測。
嗬。
……
隨意睜開眼睛，掌心燃起一道火焰，明黃的顏色映照在隨意的臉上，隻見那火苗在鳳眸中不停躍動，如同翩然起舞的鳳凰。
不管有多少的禁製，都阻擋不了！
“滅！”隨意合上雙掌，全身的靈力都凝結在一起，濃縮成為掌中的飛速旋轉的球狀能量體，四周空氣中的水汽都被完全吸幹了，即使沒有施展也感受得到其中蘊藏的恐怖能量。
而隨著這一個話音的落下，隨意合上的雙掌猛然鬆開！
拳頭大小的能量體緩緩墜下。
泯滅吧，管他什麽無上封印，也不管封印著的是什麽樣的怪物也都沒有任何的關係，她隻需要按照自己的意願去行動！
隨意的鳳眸之中波瀾不驚，僅是盯著那蘊藏著自己幾近十成實力的能量體逐漸靠近封印。
早在隨意鬆開雙手的那一刻，腳下的封印就已經蠢蠢欲動，似是察覺到了什麽威脅一般，封印陣的紋路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炫目灼眼。
消失吧。
隨意默念著這三個字，而後抬起鳳眸望向了天空。
隔著一個結界，也可以看得到灰色的天空，烏雲看不清形狀，隻有如同煙雨中的一層薄霧。
怎麽會還沒有動靜？隨意飛快垂下眼眸，卻見那能量體好好地懸浮在距封印陣還有一丁點的距離的地方，而後一動不動了。
隨意心下微驚，這個能量體明明就隻有她可以控製，怎麽會停下了？隨意不由得皺了皺眉，嚐試再一次催動。
然而還是沒有一點動靜，沒有墜下也沒有上升，就那樣好好懸浮著，似乎還翻轉了幾圈。
“誰！”隨意猛然看向四周，必定是會有誰在暗中阻止了她，才會變成這樣！
“出來！有本事阻止我，沒有膽量出來麽！”一圈又一圈轉著，偌大的結界之中，沒有一個人影，也沒有一個可疑的點。
要想控製結界中的能量體，除了要進入結界這一個方法之外，還有一個辦法——隔空。
無視空間的存在，直達目的地。
然而即便是在天界，可以做得到無視空間也沒有幾個人，隨意也做不到。
“墨淵？！你出來！不要再躲躲藏藏的，有意思？這一次要是再躲著不肯出來，我就回地界去，永遠都不回天界了！”隨意咬牙說道，她依舊是什麽都看不到，也都感受不到有任何的靈力波動，甚至是感受不到有誰的存在。
但是要是沒有第二人的存在，隨意是絕對不可能會失去對自己的力量的掌控，而那個人必定是修為比隨意要強許多。
“嗒。”一道不太明顯的腳步聲響在隨意的身後，然後又響起了一個腳步聲，站定不動了。
隨意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她的靈力已經耗幹，無法調用靈力來判斷身後的人究竟是不是墨淵，然而能夠做得到這麽多沒有任何人做得到的事情的，又一直跟在她的身邊，在她試圖做危險的事情的時候或者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會進行勸止的，還會有誰？
那一瞬間，有一股隨意自己也說不清的情感在發酵著，一直都沒有停止過尋找與彷徨也宣告著告一段落。隨意緩緩閉上眼睛，先是動了動手指，而後慢慢轉過身去。
黑色的衣袍，墨發披散在身後，矯健的身姿，帶著熟悉。
“是你。”
冰冷的聲音，仿佛可以割破肌膚。
徹底看清了來者的麵容之時，隨意的鳳眸更加冷了，身體搖晃了一下。
不是那個人，嗬嗬，她到底是在期待著什麽，一次又一次的尋找，等到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不管是怎樣的努力與拚搏，也都沒有一點用處。
這樣的路途，真的太累了。
那人輕輕歎息了一聲，朝著隨意走近，輕聲說道：“是我。很失望？”
來者一身黑色袍子，麵如冠玉，氣質出眾，然而他不是墨淵，而是原本應該在西荒邊境的牢獄之中的赤司。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