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安排
時間回到天界有史以來最大爆炸的一天。
那一天在北原之地傳出來的巨大爆炸聲，整個天界都聽得到聲響，眾多的天靈師從各地趕來，就是為了尋求這個爆炸的起因。
荒古森林是北原之地最為廣袤的古森林，也是最為古老一片森林，更是成為了保護北原不被流散部落入侵的重要保障。如今成為了一個巨大的深淵，比起原來的森林，更是難以跨越，這無形之中給守衛北原帶來了便利。
“將軍……這裏是怎麽回事啊？”一名身著軍服的士兵小心翼翼問道，就連腳下的步伐都小心輕邁。
這也不能夠怪他，從夜裏就一直有一股詭異的氣氛令軍營中的眾弟兄們都有些不安，但是他們將軍就像是完全沒有感覺一樣。
在北原的軍營之中有這樣的一條規矩，夜晚誰都不能私自外出，除非有敵情。
直到早上那一道巨大的爆炸之聲出現了之後，他們的將軍這才拿起戰刀，神色有異望著爆炸的方向。但是遲遲都沒有要出發的意思。
凜蒼負手而立，身旁杵著他的大刀，神色不明，似乎對這一場爆炸與事故一點都不感到驚訝，他仰起頭來，靜靜看著眼前這一片與天空相對的深淵，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樣倒是令不少蠻荒部落收手了，但是也是一大隱患，這裏是必須要守住的地方。”凜蒼說道，沒有要去搜索的跡象。
凜蒼沿著深淵的邊沿走動的幾步，身後的一隊士兵都忍不住想要探出腦袋看了看深淵的情況，對於他們來說這裏本來就是一片古樹而已，從來都是一樣的景色，但是卻是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一個深淵，而且剛好是整這個森林的範圍，怎能不令他們驚奇。
原本可以在森林中進行的訓練以及玩樂都不能夠進行了，有些士兵是挺失望的，這一片古林陪伴了他們不少的訓練的日子，也有許多夜晚在這裏度過，跟戰友跟森林中的小夥伴都有過難忘的回憶。
“那……森林中所有的動物都死了麽？”有一個聲音提出了這個沉重的話題，他們都隱約知道了這樣第一個結果，一棵樹都沒有了，在裏麵生存的動物哪裏還有機會生存下去？
一陣可怕的沉默，士兵看了看沉默的戰友，不禁紅了眼睛。他是最近才來到北原之地曆練的天靈師，就是在這一片森林中的表現令他迅速融入了軍營中的生活，這對他來說意義很大，但是再怎樣在乎的也都沒有了。
凜蒼冷冽的眼神從眾士兵的身上掃過，冷哼了一聲說道：“不就是一片森林，有什麽值得難過的！守衛北原之地是你們的職責，不是守衛這無用的森林！好好記住！”
“是！將軍！”眾士兵條件反射立正回答道，聲音洪亮。
其實凜蒼並不是要強調職責，而是在教訓他們在任何的時候都不要感情用事，感情豐富的士兵必定會受到更多的牽絆所困擾。
“無形之中，埋下了巨大的隱患……”凜蒼一邊看著深淵一邊低聲說道，又轉過身來對眾士兵道，“從明天開始加固這裏的防禦！聽明白了沒有？！”
又是一陣響天徹底的回應之聲，三十名士兵神色肅穆，腰杆挺直。
突然之間，凜蒼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靈力波動，就好像是從哪一個空間中冒出來的一樣，但是等到他轉過身去看的時候早就已經不見了，就連那微弱的靈力波動也都像是他的錯覺一般消失了。
不知道為什麽，凜蒼有種今後難以太平的感覺。
這樣的預感在夜裏就兌現了，凜蒼望著眼前一身素白的女子，神色淡漠。
好像距離上一次見麵並沒有多久，凜蒼記憶中的女子還是形象鮮活，出色的對戰能力以及高強的靈力帶來的記憶總是那麽的鮮明。
“凜蒼將軍，許久不見，別來無恙。”隨意說道，她在白天的時候，回了一趟天宮，得知了墨淵在天宮中的假身也都消失了，怔了好一會，但是無心聽寮塬族長那些交代，又出來了。
冥冥之中有一種衝動想要再來這裏確認一下，在這個墨淵消失的地方。隨意直到現在也都不敢相信僅是一場爆炸就將那樣無敵的墨淵都打敗了，就連一丁點的痕跡都沒有留下來，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
“對於老夫來說，時間已經是不重要了，一年就相當於一天，一兩個月也不算得了什麽。”凜蒼意外地有了打趣的興致，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遲早會有誰來告訴他，因為他是鎮守北原之地將軍，最為重要的一片森林變成了這樣定是會引起許多勢力前來調查。
隨意此時卻是無心談笑，聽到這句話僅是沉默了一會，便又開口道：“將軍，我這次來是有一事相求。”
也許是隨意的神色過於平淡，或者是因為夜晚的軍營太過沉寂，凜蒼不禁肅穆神色，好似要認真對待隨意接下來說的話語。
他以沉默代替了語言，隨意淡淡說道：“將軍可否暫時不要將那深淵封印起來？嗯……再過一天就好，一天之後不管你怎樣處理這一事件，我都不會插手。”
隻要一天的時間，她需要整理一下自己。
這樣一個地方也許有著墨淵消失的真相，隨意並不想那麽快就放棄了，至少得將可以做的都做一遍，即使見到的是屍體也好，隻要有個結果就好。
“一天。”凜蒼重複著這一個詞，他並不知道隨意究竟是想要做什麽，但是看到素衣這樣的神色，便是知道隨意與這一次的爆炸定是有關係的，並且有著不小的關係。
“意姑娘，並不是老夫不想答應，隻是堅守北原之地是老夫的職責，要是出了什麽問題，老夫都得負責……”凜蒼慢條斯理分析著，沒錯他並不打算輕易就答應了隨意，即便是知道隨意的身份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但是這樣的一句話被隨意打斷了，這是凜蒼沒有想到的。
“將軍請放心，延遲一天之後出現什麽問題的話就都由我來負責，絕對不會連累將軍。”隨意說著從哪裏取出了一個卷軸，隔著一段距離拋過去。
凜蒼將卷軸打開一看，立即點頭答應了。
“沒想到意姑娘竟是做好了準備，老夫佩服至極。”凜蒼道了一句客套話，冰冷的眼神盯著隨意，凜蒼隱約可以感受得到眼前的隨意必定是遭遇到了什麽打擊，反應雖說是依舊敏捷，但是那張木木的臉已經將隨意的狀況都全部暴露了出來。
要是正常的隨意必定是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會有這樣木然的神情，並沒有任何的事情可以令隨意變色。凜蒼猜測是因為天君，那位年輕的天君。
初次見麵的時候，就覺得隨意與年輕的天君之間有著愛恨情仇，糾纏得很深，但是他並沒有任何想要探究的意圖，僅是第一眼的感覺而已。
如今看來，這個感覺是挺準的，隨意的傷情，多半就是因為那位年輕的天君了。
凜蒼最後說道：“有些事情並不是不可以改變，但是不要去固守一些虛無的東西，意姑娘應該是聰明人。”
隨意點點頭，她明白，不過有些事情不是明白就可以做得到，就像是弱者明白不可能一夜之間成為強者，也都會不由自主去想象，一旦有了一個開頭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將軍也是在固守。”隨意說道，“那是值得的固守。”
凜蒼固守的是北原之地，是天界的安寧，而隨意固守是一股意念，不敢麵對不敢相信的意念，那樣的堅持是沒有結果的。
隨意自然是知道，不然也不會僅是向凜蒼討來了一天的時間，而不是下達命令不得靠近深淵半步。她一直都懂，從來都不會因為感情而對自己的判斷產生影響。
隨意離開之後，凜蒼再沒有了睡意，幹脆就到桌案前辦公，安排好接下來的工作。
北原之地的堅守，並不是那麽容易。這次的爆炸之後必定是會有不少的蠻荒流散部落蠢蠢欲動，任何的一次騷動都會成為他們進攻的理由，也都會成為掠奪的理由與爭奪地域的理由。
不僅是深淵那裏，就連整個北原之地也都要在最快的速度之內進入防備的狀態。
第二天的時候，凜蒼終於見識到了隨意的判斷能力，一出帳篷就隱約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就連他的部下也都神色有些詭異，
問了原因之後，凜蒼愣了一下。
原來是隨意從天宮調來了一隊人馬，專門是來幫助凜蒼守住北原之地。他瞬間明白了。
有士兵特地跑過來問道：“將軍，這個什麽天妃娘娘到底是什麽意思啊？這是在瞧不起咱們北原之地的軍營麽？還特地從天宮派出幫手來！將軍鎮守北原之地這麽多年，還從來都沒有需要外援，天妃娘娘這是怎麽了？”
話語中有著對隨意的不滿，並且有不少的士兵都看了過來，想必是他們在私底下都討論過了，隻等將軍的一個令下，就要將這些所謂的天宮支援隊趕走。
然則看凜蒼並沒有任何的反應，眾士兵也都不敢輕易開口，那畢竟是天妃娘娘的命令，聽說是權力僅次於天君。
“該幹嘛幹嘛去！”凜蒼低喝一聲，那些準備傾聽的士兵一溜煙跑了，凜蒼喊來兩名隊長，將布置鎮守的工作交代下來便又回了帳篷中。
這下不僅是眾士兵就連一向支持凜蒼的隊長也都，茫然了，這是要幹什麽？
……
而此時在深淵之旁。隨意正靜靜站立著，她不知道要從哪裏去尋找，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要做什麽，隻是不願意離去。
昨天，還有昨夜裏，她都一直在這裏站著，將事情發生前的所有都回憶了一遍，每次一回想到墨淵消失的場景胸口都悶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