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死亡
從天色微暗戰鬥到天色微亮。
一夜的鏖戰,勝負其實已經分了出來,但是墨淵沒有立馬將他們擊殺,定是有著什麽原因,但是他們也沒能夠將突然掉頭逃走的墨淵找到。雙方竟是在這種情況之下陷入了**不明的情景之中。
越是大型的陣法,所需要花費的時間也就越長,從那六人傳送到指定的位置,然後正式開始,再到陣法有了初步的形狀,在地域劃分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眾多生靈的生死。
而這一切,赤司並不知曉。
玄予在心底說道,“不管小赤司將來是如何怨恨,也都必須經曆今日的這一次劫難,必定是要經曆……才可以成功!”
泓璟的聲音在靈海中響起:“準備好了麽?”
五人無聲點頭,並不需要再多的語言與肢體動作了,倒計時已經開始。
“原爆地陣!”六人齊聲喝道,周身的靈力悉數凝聚在一塊,而後又全部化為這個原爆地陣的能量!
瞬間膨脹的巨大能量能夠引發巨大的聲響,在這聲響中他們的身體也都在這個爆炸中瞬間消失,很自然的模樣。
消失的並不是他們六人而已,連同整個森林,所有被劃分在了法陣之內的都一並消失了。
這就是原爆地陣,毀滅一切的陣法,就連施術者也都不能夠幸免。
九黎還伸著手,眼前茂密的森林卻是瞬間就沒有了,她呆呆看著空無一物的前方,腦中一片空白。
走近過去看了一眼,原本是古樹的地方,變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深坑,往下看去的時候,就隻看到一片黑暗,以及感受到一陣冰冷的寒意。
隻要往前踏一步,就會萬劫不複。
九黎的腦袋又疼了起來,她抱著頭跪倒在地,眼淚無聲從眼中滑落,臉上茫然一片,有誰能夠告訴她發生了什麽?
她一定是獨自來到這裏的對不對?其實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幻境對不對?
森林的另外一邊,同樣腦中一片空白的還有怔然則站立的隨意。
在那可怕的爆炸發生的前一秒,隨意還可以觸碰到墨淵有力的雙手,他將她用力推了一下,就不見了。
“墨淵?”隨意嘶啞著聲音喊道,用力眨了眨眼睛,這時有一道刺眼的光芒射進了她的眼睛中,那是金芒!
隨意的心髒一陣狂跳,睜大眼睛逆著光線看去,目之所及就隻有一個圓圓的太陽,並不是迫切想要看到的那個人。
金眸,金芒,那是隻有她才看到過的瑰麗之景,也隻有她才可以肆無忌憚觀賞的美。隨意按住胸口,腳下一軟,坐在了地麵之上。
鳳眸微微抬起,隨意蒼白的臉上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表情,巨大的深坑就像是廣袤無垠的大海叫人看不到邊際,從深淵之中刮起了一陣大風,如同帶著歲月的風塵,迷了隨意的雙目。
這一切都是錯覺是麽?
“墨淵……”隨意發現眼睛幹幹的,心底的悲慟傳達到了肢體以及皮膚表麵,令所有的痛覺都放大的好幾倍。
原來,這幾年來都隻是一場夢。
她隻來過這個天界,以往的所有記憶都模糊得不真實。
……
“對不起,赤司,這樣的一個結局,是我們早就設定好了。我們的沉睡並沒有完全,蘇醒之後就隻有很短暫的時間,所以在這短暫的時間之內要達到一族的願望就隻要這樣一個辦法,我們都相信,如果是你的話,必定是可以做一個合格的天君。那個名叫隨意的姑娘,你若是喜歡就去追求,好好把握機會。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我們也沒有任何的遺憾。”
赤司睜開眼睛的時候,首先聽到了這一段話語,然後才看清楚眼前所發生了一切。
原爆地陣,那是他們一族中最為高級的陣法之一,赤司也有修習,隻不過是一直都沒有精通,一直領會不到奧義。
今日天靈戰鬥一族最強的六位一同施展這一法陣,明明原本預定的效果就是將墨淵擊殺,而他們則是可以全身而退。
“師叔,你又騙了我一次……”赤司苦笑了一下,麵朝著深淵跪下,深深磕了幾個頭,眸中有一絲落寞。
他的身影踉蹌了幾下,漸漸消失了。
以前是獨自行動,來去都是一樣,這一次也是獨自歸去罷了。赤司腦中沒有任何的想法,他要去哪裏,哪裏才是一個安生的地方,他不知道。
“師叔,對不起。對不起師叔,赤司並沒有您說的那樣有才能。天君這個位置,即使是由我來坐著,也不合適啊!”赤司低聲說著,一步步離開埋葬了他所有的深淵。
……
時間到了麽?身著一身黑色錦袍的男子猛然抬起眼,望向了空無一物的天空,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已經出現了透明的跡象。
看來時間不多了。男子手上動作迅速,翻手就是一道絢麗的靈術施展而出,他從眉心取出一本燙金色的本本,低聲念了幾個字,那金色本本迅速飛出天宮,朝著一個既定的方向飛去。
做完這一切,男子的身體也都變得透明了起來,但是他一點都不在乎,眼神薄涼望著北方,淡金色的瞳孔中看到的不知是什麽樣的風景。
意兒,保重。
寮塬族長在清晨急匆匆趕來天宮,神色嚴厲,臉色有些不對勁,沒有一個護衛膽敢攔他,並不是因為寮塬族長有在天宮中任意地方行動的權力,而是因為他手上的那一本金色的本本。
那是代表著天君的金本,裏麵寫的就是如同天君的命令,沒有人可以違抗。
“天君!”寮塬族長推開門進入了墨淵一向辦公的地方,這一個月以來,墨淵都幾乎沒有離開過辦公的地點,但是這個時候,燈還亮著的宮殿中,空無一人。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墨淵的氣息,那人的身影也都在不久之前在這裏晃動。
但是這一道呼喊也就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天君,你果真是將天界的一切都拋下了?那樣艱苦才將天界奪回來,難道就這樣放棄了?天君……”寮塬族長緊緊捏著金本本,蒼老的麵容上露出悲哀的神色,老淚縱橫。
那是他們期盼了許久的天君,但是不出半年,卻是不在了,那該如何是好?
金本終於有了反應,通體都發燙,散發出金色的光芒。
寮塬族長動作停頓了一下,方才剛剛接收到金本的時候,他就已經預感到發生了什麽,但是一路上嚐試了各種辦法都沒能夠將金本打開來一觀。這個時候突然就打開了,令寮塬族長心中一陣不安。
好似他一直以來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一般,忐忑而又緊張。
裏麵的文字也是用金色的材料書寫,落款就是墨淵,上麵凝結著墨淵的靈力,獨一無二的。
“禪讓天君之位與天妃隨意,若有不服,立處之。”
寮塬族長久久沒有言語,也沒有動作,但是那佝僂的身軀,有些紊亂的靈力都無一不表示著這樣的寮塬族長已經蒼老。
在天界之中一直都是采用著一種辦法將天君之位傳承下去,那便是上一任的天君在整個天界的範圍之內去尋找合適的人選,能夠任位天君,需要足夠的力量與才能,並不是隨便推舉一人就可以了。
而隨意的能力是經過了寮塬一族認可,僅次於墨淵。
感覺到了異常的還有幾大家族的家主,他們也都一並從天宮之外趕來。
“寮塬族長,你可否說一說,發生了什麽事情?”梵玖玄是個急性子,一看到空蕩蕩的天君宮殿就風風火火衝著寮塬族長開問。
誰不知寮塬一族是將墨淵推上了天君之位的最有功勞的功臣,便是這個原因讓寮塬一族的勢力完全淩駕在了另外兩族之上。
禪讓一事,他們如今都不知道,寮塬族長也難以開口說出來。
“沒什麽,天君有急事外出一趟,我等靜候就是了。”寮塬族長說道,目光移到了墨淵處理公文的桌案之上。
那上麵隻有一張薄薄的紙張,所有處理好的公文都堆積在旁邊。寮塬族長心中一動,快步上前一把將紙張抓住。
洛璃家主離軒以及梵玖玄也都一並上前觀看,隻見上麵隻是寫著幾句極為簡單的話語:定西荒,安北原,逐流寇,其法甚多……其中最為簡而有效。
幾句話就將近期所需要做的事情都羅列了出來,並且說出了最為簡單有效的辦法,隻是有些難做得到。
離軒蹙著眉問道:“這些都是什麽意思?天君定是出了什麽事,不然為何要留下這樣的一張紙?”
他猜測得沒錯,但是這樣的沒頭沒尾的事故發生,離軒也都想不出究竟是怎樣的一回事。
“寮塬族長,你難道會不知道?”梵玖玄緊繃著臉,將問題拋給了寮塬族長。
她就不相信,信任寮塬一族的墨淵會什麽都沒有交代,至少會有一些暗示之類的,而他們不得而知。
寮塬族長沉吟了半晌,目光轉向了隨意所在的院子說道:“此事還是由天妃來說比較好。老夫也不多言了,兩位家主先回去吧,等天妃娘娘準備好了,自會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日後天宮的一切事務天妃都有權力插手。”
如今就隻是能夠將隨意搬出來救急了這兩個家主都不是省油的燈,不然哪裏可以察覺到天宮發生了變故在那麽短的時間之內就趕來了?
寮塬族長一直都將這兩人當做是最大的對手,從來都沒有看輕過。墨淵不在,隨意天的身份就是天界中最高的地位,也最有說話權。
“天妃?”梵玖玄聲音之後中帶著嘲諷的意味,“一個小小的天妃可以幹什麽?不過是有名無實而已!她到來天宮之後有做過什麽?”
自從墨淵宣布隨意要接受儀式成為天妃開始,梵玖玄就一直反對,曆史上都沒有過什麽天妃的記錄,他一個半路殺出來的新天君竟是幹出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