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廝戰
沒有靈力便是沒有靈力，這是在天界以及地界都一致公認的觀點，不管是誰，沒有力量都隻是會麵臨一個結局：淘汰。
如今隨意所說出來的話語，與人們慣常的思維完全相悖，霖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好撓撓後腦勺傻笑。
隨意一看這個架勢就知道霖穆是沒有相信她說的話語，眉頭微動，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終是沒有再說，換了話題。
“現在什麽時辰了？”隨意看了看天空，在這個天演戰場之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參照物，也就猜不出到底過去了多久。
也不知道戰場上到底怎麽了，即使是這樣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總有要直接麵對的時候。隨意並不喜歡逃避，她與墨淵之間的問題必定得解決，她也是回到戰場上了，要是再耽擱下去，她都會懷疑自己變得不像自己了。
昨夜未眠，時間過得十分漫長，出戰的信號隨意也看到了，但始終都沒有出來，她依舊不願意見他。
霖穆看看天色，認真辨認了一會，才道，“大概是剛到巳時。姑娘要走了麽？”
霖穆那一雙澄澈的眼睛盯著隨意，即使隨意沒有說什麽，他也感覺得出來隨意有些心不在焉的，似是在等待著什麽。
他對隨意並不了解，隻是覺得看不透隨意的想法到底是什麽，就像那天初見隨意那樣，叫人摸不著腦袋。而今日的隨意似乎隻是有點不一樣，總是不經意朝著戰場的方向看一眼，而後若無其事似的將目光轉回來。若不是隨意問起時辰，霖穆也不會將戰場與隨意聯想起來。
“霖穆，”隨意並未正麵回答，隻是淡淡一笑，“今日多謝你陪我，有些事情我需要去處理一下，今晚，今晚興許能回來。”
戰爭這種事，並不是說你想要怎麽樣就可以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但是隻要意誌堅定就一定會有所獲！她想要墨淵贏，在轉身而走的那一瞬間這一個念頭就突然冒出來，與此同時更是有一道無可名狀的情感流經心田。
有些事情，她早就已經得知了結果，所以也就不需要再去糾結，不過是被眼前的迷霧給迷惑了而已，並未有任何的改變。
其實早就不該迷惘。
“隨姑娘！可算找到……姑娘了！”一道聲音響起，從旁邊跑出來一名兵卒，滿臉的熱汗，整張臉都是紅的，看得出來跑了不短的路。
隨意心下一沉，那兵卒身上有來自戰場的氣息，這個時候明明是應該在戰場之上好好戰鬥，為何突然就跑了回來？
難道是戰場之上發生了什麽？
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都定然不是好的事情就是了。
“慢慢說不用著急，是有何事？”隨意停下疾行的腳步，將目光放在了兵卒的身上。
沒有多少的血腥之味，想必是回來的早並未沾染上多少的氣味，但那一股上過戰場的氣息是絕對不會錯的。
那兵卒大口喘氣，原本習慣性伸了手，但在伸到了半途終於清醒了過來，觸電一般將手收了回來，並且有點害怕似的看看四周，沒有發現有誰看到時才勉強鎮定下來。
“君上……快去！”兵卒有些脫力，停下奔跑了之後反而有些經受不住，腦袋發暈臉色發白，聲音都顫抖著說不成句。
墨淵出了什麽事麽？！隨意心底驀然揪成一團，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才令這個兵卒這樣急！隨意皺了皺眉，靜靜等待。
“慢慢說。”隨意說著，自己倒是有些急切起來，忍不住要給兵卒輸送靈力，令他快一點恢複。
明明心中知道不太可能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為何就是不肯放鬆，就像不肯放過自己的心一般。
那兵卒卻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喊道，“隨姑娘，大將軍求姑娘到戰場！”
隨意眉頭一皺，抿緊了唇。
這幾日的相處，隨意以對大將軍的了解，若不是出了什麽連他都無法控製的事情，大將軍絕對不會這樣匆匆忙忙就派人前來讓她一個女子來上戰場。
一路上隨意想了許多，許多的念頭與想法都從腦中掠過，但是全部都沒有可以令自己心緒平複的，然而隨著路途漸短，心中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念頭，就是想要見到那一個墨色的身影而已。
除此之外，就別無他想。
隨意察覺到了自己此時本能的反應，心中一陣悲涼，這一輩子算是栽倒在墨淵手上了。
尚未靠近戰場之時，隨意便感受到了戰場之上的血腥氣息，混雜著許許多多的氣息，一時間隨意也找不到墨淵的所在。
氣息太過混雜，混淆了隨意的感官。她感知不到墨淵的位置。隨意將靈劍取出來，一邊開路一邊尋找，靈識漸漸蔓延開來。在這樣的環境中，施展靈識之力並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因為過於危險。
一刻鍾過去了，依舊是沒有半點跡象。
“躲哪裏去了!”隨意不禁有些心燥，若是乾坤印還在的話，也許還可以借助乾坤印來查，如今與墨淵之間的聯係是一點都沒有了。
頭一次，隨意覺得與墨淵沒有一點可以聯係的方式，十分的不妥。
突然之間，前方傳來一陣極為強勁的能量，伴隨著有些許熟悉的氣息一同朝著隨意襲來，那些被這一股能量波及的人都紛紛吐血，或者倒地不起。
隨意卻是絲毫不避，直接就衝著那力量傳來的地方快速飛掠過去，她需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墨淵的氣息越來越多的時候，隨意便察覺到了一點不同尋常。
狂暴的能量絲毫都沒有掩飾就朝著隨意襲來，帶著撕碎的力量，阻礙著隨意朝前方前進。
該死的！隨意不禁暗罵一句，不用多說，就從不再控製自己的強橫力量，隨意便可以得知墨淵此時的狀態究竟是個怎麽樣的。
情況十分不好。
“隨姑娘！”大將軍不知什麽時候到了距離隨意不遠的地方，開口便道，“請姑娘……”
後麵的話並未說出來，隨意也大致可以看懂了大將軍想要表達的意思。
隨意目光堅定看了一眼大將軍，繼續前進。
明明什麽都沒有說，但是大將軍卻是從隨意哪那一個眼神中得到了一種肯定與信心，莫名地令他相信隻要是隨意的話就一定可以做得到！
大將軍不疑有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們的君王好不容易才回來了，絕對不能夠在開始的時候消失！
“保護隨姑娘！”隨著大將軍的這一句指令，隨意前進的道路漸漸被開拓出來。
隨意朝身後做了一個手勢，並未轉過身去解釋想要表達些什麽，再一發力！
已經很近了，即使不使用搜索能力與感知能力也可以清晰感覺到了墨淵的存在。
墨淵！
隨意緊盯著前麵那一個墨色的身影，忽然就冷靜了下來，臉上染上了寒意。一對三，自己的傷尚未好，這不是找死的行為麽？
“還真是……”隨意心底不知生出了一股什麽情緒，有些奇怪，異常陌生。
墨淵的傷更加重了，就連她的到來也都感覺不到，明明就在這樣近的距離。隨意相信，隻要墨淵感知到了她的存在，就一定會停下來，至少會看她一眼。
但是從始至終，墨淵都沒有半點反應，搖搖欲墜的身子，毫無節製釋放力量，靈脈早就已經受損了，但是墨淵根本就不在乎，也不去理會，好像身體不是自己的一樣。
這樣不愛惜自己究竟是要做些什麽？隨意心底不由得生出一股火氣，她在生墨淵的氣，也在生自己的氣。
這一瞬間，隨意也不太清楚自己的選擇究竟是什麽了。
提了靈劍加入了戰局，隨意並未靠近墨淵，但是就在隨意靠近的那時，隨意分明看到了墨淵微微僵硬的背。
他知道了。
即使知道隨意來了，墨淵也沒有半點要停下的念頭，隻是試圖將那三人引到別處。
“墨淵！”隨意怒了，不由得喊道，“究竟是想怎樣？”
說話間，一道劍光閃過，照著隨意的天靈蓋劈下，此時隨意正氣在頭上，凝聚靈力於劍身，迅速做出了防禦。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隨意眼前一暗，視野便被墨色侵占了，全都是熟悉的墨色。兵刃相交的聲音傳來，隨意隻覺得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釋放了出去，卻是一丁點都沒有波及到她。
隨意張了張口，人到了眼前卻是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了。
“回去吧。”隨意皺眉道，“再這樣戰鬥下去，你的身體會受不了。”
即使沒有檢查，隨意也大致知道此刻墨淵的傷有多糟糕，血腥味十分嚴重，呼吸粗重，就連一向隱藏得很好的靈力氣息都沒有半分的隱藏。
到底是想折磨自己到什麽時候……
“你會在乎麽？”就在隨意以為不會得到回答，思考著要不要將墨淵打暈運回去的時候，墨淵突然開口了。
他轉過身來，定定看著隨意。
隨意下意識想要否認，但看到墨淵那雙黯淡的金色眸子，正要脫口而出的話語，一個字都沒有蹦出來。並不是不忍心，隻是有那麽一種感覺，這個時候要是自己說了氣話，一定會後悔的。
在乎麽？隨意也這樣詢問自己的內心，她一向都是沒有什麽情感起伏的人，從來都沒有什麽事情可以令她情緒失控，除了墨淵。
那時候她便想，要是遠離了，也許就會好很多了，要是刻意去忽略與封印起自己的內心就可以不在乎。
但是哪有這麽容易？封印得多嚴實，多刻意，就有多猝不及防。
墨淵的金眸更加黯淡了一些，靈劍動了動，輕聲再問了一次，“你會在乎麽，意兒。”
她不知道這一句問話中藏著多少的情感，隻知道在那一瞬間，她知道自己要是不去回答的話，就一定會發生一些令自己後悔的事情，無法挽回。
隨意艱難點頭，抿緊了唇。
“背後……”隨意驀然睜大眼睛，那被擊退的三人有一人重新回來了！
離軒最先恢複過來，拖著滿身的傷發動進攻，沒有用多少的靈力，卻是極為迅速，眼看那一劍就要落在墨淵的身上，而後者似是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