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劍
這個金元素之力隨意並沒有多做修煉，對此隻是有一點輕微的感悟而已，對當時金武所言，雖無十分的信任也記在了心中。
那一句話所受的，莫非就是凡兵變神兵？
那可是十分不得了的能力！隨意心跳略有些加速，戰鬥的熱血似是在躁動。倘若有一天她可以掌握這一能力……
耳邊傳來幾道“噗噗”的吐血之聲，隨意定睛一看，竟是墨淵一一將四人擊退，四名副官皆是麵如金紙，不敢貿然動作。
隨意的目光落在那一柄靈劍之上，劍身鋥亮如新，一點鮮血都沒有沾染過的模樣，清冷如月光。
一舉將四名副官擊敗，隨意將方才以為墨淵受傷的念頭壓了下去，有如此能力，哪裏會輕易受傷。
果真是她想太多了。
劍光一閃，墨淵麵無表情，提劍斬下。
斬草除根也是墨淵的一個習慣，上一次不過是為了留下“痕跡”而已，而這一次就沒有必要了，現在的隨意，他還不想讓更多的人發現。
但是就在墨淵的靈劍斬下的那一瞬間，天空之上黑雲滾滾，天雷漫漫，變戲法一般，原本晴朗的天空變成了黑夜，遮天蔽日，沉重的氣息彌散開來。
隨意愣了愣，她雖知道這個世界的不凡，但是此種情景卻是第一次看到。側臉一瞥，看到墨淵也不禁露出震驚的神色，隨意心中的不安更加加重，定是不會有什麽好事。
就是這一個空隙，四名副官躲過了一劫，紛紛退開。
而墨淵凝視著天空不語，麵容在靈劍的微光中隱約展現，似是在沉思。
“天罰。”墨淵嘲諷道，唇邊勾起一個弧度。
沒想到他也會有一天得到“享受”天罰這樣的重刑，並且是那人下達的。命運果真是愛捉弄人。
隨意在震驚中聽到了墨淵口中吐出了兩個字，又是一怔，瞬間明白了過來——這戲法是天界的人變出來的。
眼看著這天罰覆蓋的範圍極為廣泛，若是此時再去逃離也是來不及了，隨意心中安歎息一聲，看來這一次也是不能夠避免了。
為何與墨淵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有奇異的事情發生？隨意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些事情。
“要如何做？”隨意凝神問道，此時也不得不將她與墨淵之間的嫌隙放下，共同解決眼前的困境。
墨淵眼眸微動，看向隨意道，“你退下，這天罰並不是你可以應對。”
隨意默然，朱唇輕抿，她知道墨淵說的沒錯，這天罰令這天地間的靈氣都在亂竄，隱約有將她壓製住的勢頭，分明是什麽都做不了。
但這天罰，必定是來自天界，地界根本就沒有誰可以應對。那麽就是墨淵主動承認了自己就是天界的人。時至如今，依舊是得不到一句解釋的話語，還這是諷刺。
隨意嘲諷笑了笑，不動聲色遠離了幾步，等到她的事情做完了之後，必定要尋墨淵一戰！
定了定神，隨意抬眼朝半空中看去，墨雲翻滾，仿佛舉手可觸，幻化出來的形態也是各異，目標都隻有他們二人而已。
“惡神！這一回，你逃不掉了！”隻聽得半空中一道雄厚的聲音響起，墨雲中突然就出現一個淡金色的身影，漸漸顯現在他們麵前。
四周的靈力威壓增重了幾倍，隨意不禁皺眉，此人恐怕比起四名副官還要難以對付。
墨淵卻是在這個時候上前一步，輕輕激起的清風似是在無意之中將這威壓化解掉。
“宓梵麽？許久不見，能力增長了不少，但還是太嫩了。”墨淵冰冷的眸子盯住半空的人影，輕笑著道，似是故人。
此話一出，那幾名副官愣了半晌才明白過來墨淵所說的就是半空中的那位，卻是紛紛跪了下去，齊聲道，“恭迎天君！”
隨意鳳眸微動，來的這人竟是天界的天君？！為何會出現，原因自不必說，反正總不會是因為她一個地界的靈師出現就是了。
隨意看向墨淵的神色有些複雜，人人都說此刻站在她的身側的人就是天界的惡神，並且是上古時期的。所謂惡神，不就是作惡多端，並且有毀天滅地之能麽？如今站在她的身前說讓她退後的，會是同一個人？
還真是，可笑之極。
似是察覺了隨意的變化，墨淵沉靜的一雙眸子看向隨意，原本是想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但是隨意並沒有接受與墨淵目光相交，而是迅速移開了目光，再不交匯。
墨淵皺了皺眉，但最終沒有說什麽。
“墨師兄，許久不見。”半空中金色的人影望著墨淵沉默了許久，才道，“算起來也有十多萬年了。”
不管是天君喊的那一聲師兄，還是最後所說的十多萬年，都無一不令隨意震驚萬分。
她曾經想過許多關於墨淵的身份，不管是天界中人還是不久前從九黎的口中得知的上古惡神都沒有此刻令隨意如此震驚。
關於天界的書籍並沒有，隨意所隻的不過是傳聞還有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墨淵竟是現在的天君的師兄……
那樣的一個身份擺在那裏，任憑隨意人樣放平心態，都難以平靜。
這就好像是在說，此前的一切都隻是虛幻，不過是一場閑暇之餘的遊戲而已。
似是察覺了什麽，墨淵緩緩回首，靜靜將隨意望著，但隻是沉默。
兩相對望，在天罰麵前，竟像是身處在寂靜之中，四周毫無聲響。
墨淵最先移開眼，手中的靈劍煥發光芒，朝著半空結印揮動幾下靈劍，不多時墨雲翻滾的情形竟是平複了許多，觸手可及的墨雲也看起來距離漸漸遠了。
半空中金色人影的天君笑道，“本君竟是忘了，這個天罰還是墨師兄親自開發成形，哪裏會沒有辦法應對？師兄昔日的風姿果真是不減，一如當年。”
四名副官也茫然了許久，他們隻道是上古惡神是天界的惡神，是必須要消滅掉的惡神，而不知道這個上古惡神與天君之間有著莫大的淵源，都不敢輕易動手了。
墨淵微不可見地扯動了一下嘴角，臉上盡是漠然，應有的嗤笑並沒能夠說出來。
隨意在心中暗暗歎息，幸好這隻是墨淵與天界之間的矛盾，要是針對她的話，那就不需要來暗的。
“啪！”墨淵抓住隨意的手臂，俊顏上生出一份薄怒，“不準走！”
隨意也不掙脫，隻是冷冷道，“放手。你我終究是陌路、是仇敵，今日你不殺我，來日我定會殺了你。”
殺意不帶一絲掩飾，隨意就這樣冷冷望著，她知道她與墨淵是沒有任何結果，若是不能夠放手那就不是她了，他也一樣。
“不準走。”墨淵皺著眉又重複了一遍，似是沒有聽到隨意說的是什麽一樣，但是緊握的手慢慢鬆開了，隨意如避蛇蠍一般抽手回去。
悄無聲息之時，四名早以身負重傷的副官再次將兩人圍住。
隨意知道，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也將靈力提煉出來。
卻聽得墨淵在耳邊輕聲道，“你隻需要保護好自己。”
還沒等隨意反應過來，那墨色的身影瞬息間就消失，再看時已然到了半空中，金色與墨色的身影對峙著，各自占領一方天地。
墨淵所在的一方天空，墨雲消散，露出原本的晴空模樣，金色的陽光直直落在墨淵的身上，叫那墨色的身影鍍上一層金色。
隨意一時怔住，天君的師兄……那是與天君實力相當還是略勝一籌？想起那一絲血腥味，隨意心中一沉。
不管如何，這一戰都勢必會載入史冊，可不能夠平白浪費機會。
隨意定了定神，正想好好看的時候，隻見半空中一片璀璨光芒，那裏辨得清？隻勉強可以知道哪個是哪個，隨意低聲念了一句靈文，鳳眸煥發出一道熒光，靈識具象化漫出在身側，再看時才將那耀眼的光芒過濾掉，隻是距離依舊是太遠，一些細節依舊是看不清。
好亂！這是隨意的第一感覺，她原本是想從兩人的對戰中得到一些感悟，即便看不懂也可以記憶下來，必定是會對自己的修煉有益處。
不曾想，根本就是連記憶都做不到。
到這兩人的境界，招式有或者沒有，都差不多，不管是以什麽形式施展出來，隻要是觸動了應有的觸動點，就可以達到想要的結果。
看了一會，隻覺得頭暈眼花，隨意不得已收回了目光，思忖著接下來該如何脫身。
但沒多久，便聽得一個聲音道，“啊……是上古惡神的真身！金瞳墨蟒！”
一陣驚懼的呼聲響起。
真身？隨意驚訝抬眼看去，巨大的金瞳墨蟒，通體都是墨色，但是又有著金光籠罩其身，而那一雙瞳眸，則是純淨的金色，令人不敢直視。
原來那真的是墨淵的真身……
隨意不知心中是何種感覺，隻是想要離開。天界什麽的，本就與她沒有任何的關係，若不是因為墨淵絕對不會與天界的人有任何的牽連，更加不會被天界追殺。
這一切明明都不該與她有任何的關係。
上宮淵一柄銀槍直指過來，冷聲道，“既是惡神的同黨，定是要伏誅！”
其餘的副官也見到了隨意，紛紛圍住，一副即便是身受重傷也誓死執行任務的模樣。
“我與他隻是仇敵的關係，並不是同黨，你們有什麽理由困我？”隨意冷哼道，“我與你們的目的都是一樣而已。”
方才墨淵所說的兩句“不準走”響起在腦中，隨意斂起心神，硬是不去理會。她要去哪裏都是她的自由而已，並不需要任何人去管！
上宮淵看了半空一眼，“方才你與惡神行為親密，要說是仇敵關係，我看隻是在鬧別扭！不管怎麽說都隻是為了脫身罷了！”
隨意聽得煩躁，雙目圓瞪，罵了一句回去，“鬧你妹！”
不用多說，靈劍已經攻擊而出，四人聯手，因受了傷，也討不到不到什麽好處，反倒是被隨意擊退。
卻不想在這個時候，墨淵旋身落下，靈力激蕩而起，再一次將四人震飛！
隨意這才發現，在她與四人纏鬥之時，半空中兩位如同王者一般存在的已經打完了，天罰之像漸漸消失，而晴空恢複。
墨淵臉色有些蒼白，神色卻依舊是一如往常冰冷，若不是氣息有些不穩，隨意幾乎是要相信墨淵對戰天君之後是什麽事都沒有了。
明明之前就受了傷。
四目相對，平靜之下有暗波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