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真相
又是“那位大人”！
隨意跟上去之後，聽到的話語中，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詞。
那時聞人家族的人也有提到過，她身上有“那位大人的一魂”，不知這兩者所說的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
這三年來，墨淵與她說過的事情幾乎是沒有，而一些詭異的事情則是層出不窮。她那時候並不想理會這些雜事，但是後來愈發不可忍耐，如今竟是發展到連她都被牽連。
究竟是……
“誰！”隨意尚在思索中，忽而聽得一道驚呼聲，便知是自己的行蹤暴露了。
不由得驚奇，隨意現身道，“又見麵了。”
九黎一臉迷茫，並未認得隨意，而零翁則是認出來了。
“不知姑娘跟隨我們身後是有什麽事麽？”零翁沉靜問道，要知道剛才他們可是用極快的速度才到了這裏，而眼前的這個女子竟是可以跟了上來，便知是修為不淺。
當下零翁心中存了幾分戒備。
隨意抱拳致意，道，“得罪了。兩位也是追擊上古惡神的麽？”
這是隨意故意曲解兩人的意圖，從方才說話的神態來看，兩人對口中的“那位大人”極為尊敬，與聞人家族的人有著幾分的相似。但要是直接詢問，怕是什麽情報都不會得到。
九黎聽聞這話，皺了眉，但零翁阻止了她說話。
零翁上前一步，也抱拳道，“姑娘所言，不知是什麽？我們二人隻是趕路而已，並沒有追擊什麽，若是沒有什麽事的話，我們先告退了。”
說完，當真拉了九黎就走。
隨意笑而不語，隻是將靈識釋放了出來。
正在前進的兩人驀然站定，不可思議回過頭來，九黎捧著自己的左手滿臉震驚，黑色的濃煙隱現蹤跡，分明指著眼前的這個人！
零翁也察覺到了一絲氣息，當即將九黎護在身後。
“不知這位姑娘是為何意？”零翁突然有些後悔就這樣回了頭，在還未確定之前實是不能夠就這樣暴露身份。
隻是已經晚了。
九黎慢慢收回了手，嚐試問道，“你是……那位大人一魂或者一魄的容器？”
回過神來仔細確認，九黎看出了一點端倪。這微弱的波動與以往的都有差別，波動更加弱，且含有其他的氣息。
但是從那位大人一直都沒有將自己的氣息完全消除來看，這個人也許對他們有幫助。
“可以這麽說。”隨意心沉了下來，果然是他！原來她生來就是成為墨淵一魂的容器，隻不過是多虧了白瀧，才將墨淵的一魂與她的魂魄分離。
但是那曾經存在過的一魂，依舊影響著現在的她，果真是躲不過麽？
零翁將九黎探出來的頭顱按了回去，心中同樣異樣澎湃。追尋了那麽久，如今竟是開始有了眉目，哪能夠不令他喜悅？
但見隨意的神色，零翁也將心潮壓了下去。
“姑娘可否將所有的事情與我們細說？”零翁試探道，即便是那位大人魂魄的容器，也還是不確定是敵是友，謹慎一些並沒有壞處。
但見隨意並沒有任何的反應，反倒是微微挑起了眉梢。
“當然相應的，姑娘想要知道的，我們也一定盡數相告。”零翁補充道。
隨意這才點點頭，尋了一個酒樓，要了一間安靜的雅間，布下了結界之後，才將與墨淵之間的事情簡要說明。當然除去了她與墨淵之間的一些私事。
隨意從酒樓中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色漸濃的時分，她喝了不少的酒，並不是刻意而為，隻是在聽的過程中以及在那兩人離去之後，一不留神就喝了。
以前也不是沒有想過墨淵的身份究竟是不是天界的權貴，但是現在，她隻是覺得自己有點可笑，不，是太可笑了。
根本就是沒有可能的事，為何執著至今，為何至今尚保留著最後的希望？
大抵是不甘心罷。
說是隻是為了尋一個令自己徹底死心的借口，其實也不盡然，也許也有著僅是單純想要知道那個人的更多的事情而已。
愚蠢又無用。
隨意疲憊閉了閉眼，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麽，又要去哪裏。
夜裏的風總比白天的涼，隨意站在無人的街頭，靜靜等著酒勁過去。
忽然聽得一道少年的聲音道，“今日的比賽看得實在是不夠過癮啊！兩大美人對戰，雖說是足夠養眼，但是比賽看的最主要的不就是戰鬥麽？卻是關鍵的時候什麽都看不到，真是令人掃興！”
有幾人應和的聲音，感歎了幾句，有另外一人道，“不過這一次也許還真讓那個笨小子給蒙對了，隨家隨意的表現，可真是太令人震驚了……隻可惜我隻派人壓了三千兩，早知道就壓個幾十萬兩！”
嘖嘖歎息了幾句，又想起了什麽，壓低聲音道，“不知道這等美人在床上會是一番怎麽樣的風情？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都有如此撩人的身姿，半脫半掩的時候豈不是人間絕色？要是有一次……這一生也就足夠了哈哈……”
這話引得所有人都笑了起來，笑罵間已經來到了隨意的麵前。
隨意此時隱入一片黑暗中，直到過去了之後，那幾人才意識到剛才旁邊還有人，狐疑回頭看了看。果真見到一人站在那，一動不動，似是假人。
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互相低聲推脫了幾句，話最少的那個少年被推了出來，似是很不情願。
少年心底其實有些怕，雖說修道之人對怪力亂神不屑一顧，但那不是他。
“姑娘。”少年在身後喊了一聲，又覺得不太禮貌，挪到了前麵，“姑娘……”
這一看，令少年睜大了眼睛，後知後覺紅了臉。夜色中，映入眼簾中的是一張絕美容顏，此時正緊閉雙目，靜靜站立，竟是有說不出的安然，美得令人不忍心去打擾。
心中默念了一句“得罪了”，少年若無其事地回去道，“不過是一個木偶而已，不知是誰放出來嚇人……咱們還是走吧。”少年拖住意欲上前觀看的其他人，反常地堅持自己的觀點。
幾人笑嘻嘻的，見了少年的反應之後，哪能不激起更大的好奇心，又見少年臉色微紅，更是好奇。
兩人攔住少年，三人湊上去一看，亦是驚呆了，似是同時變成了不能動彈的人偶。
攔住少年的那兩人對視了一眼，再顧不得少年，急急忙忙圍上去看。
恰巧隨意在此時睜開眼，輕輕掀起的眼簾，眸中寒光乍泄，又如殺氣升騰。沒有生氣的人偶頓時化身為滿身殺氣的殺神一般，幾人驚豔之餘，更多的是恐懼。
竟然是隨家的隨意！
方才他們還大聲評論，如今更是做了此番舉動，豈不是找死？
幾人紛紛做鳥獸散，而隨意的靈力更加迅速蔓延開去，僅是利用靈力散發出來的威壓就可以令這幾人動彈不得，根本就不需要去抓。
“女俠饒命！我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其實心中對姑娘的尊崇之意如洪水滔滔不絕！饒命啊……”那個說汙穢的話語的少年率先求饒，他心裏有鬼，剛才別人都隻是應和，而他則是起了頭還添油加醋說了不少，這樣近的距離，隨意要是沒有聽到，那就真的是假人了。
隻可惜不是。
其餘幾人也紛紛求饒，卻見隨意皺起了眉頭，一張臉更是冰冷似寒霜，心中更加恐懼。
靈力如此高強的靈師倘若是想要殺他們的話，那可是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回旋餘地，心情好尚還有一點希望，但是眼下誰都看出來隨意此時心情十分糟糕。
身上的酒氣以及臉上的寒氣已經足夠說明一切！
今日明明贏了，卻是不高興？幾人惶恐中疑惑重重。
但見隨意抬腳往前走，不知是何意，卻是沒有一人敢擋住她的去路。
“滾。”
這一個字竟是像赦免令一般，幾人顧不得其他，瘋狂跑起來，絲毫不記得自己也有道行。
隻剩下最先看到隨意麵容的少年，依舊呆呆站立在那裏，靜靜看著隨意離去。
“如何叫幾個小毛頭氣了自己。”
不用看，隨意也知道突然間出來伸手就環住腰間的人到底是誰，隨意重複了那個字，“滾！”
是墨淵。
隨意這一次是真怒了。
這個男人竟然還敢出現在她的麵前？
“遲早會去取了你的性命，不必心急。”隨意掙脫不得，將雙手橫亙在兩人之間，這才令兩具原本緊緊貼合的軀體稍微分開一些。
為什麽可以在做了那些事情之後，還可以這樣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出現？以為全世界都是自己的麽？
沉默了一會，墨淵也不逼隨意看著自己，隻是低聲在隨意的耳邊道，“我想你了。”
說話間收緊了雙手的力道，隨意震驚之餘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再次毫無縫隙。
“滾。”隨意恨恨道，心中輕輕蕩起的微瀾被自己強行壓下，“你滾。”
墨淵不語，卻是抱得更加緊了，似乎真的隻是因為思念而來。
那熟悉的清冷氣息，以及帶著微涼之意的身體，無一不是隨意所熟悉的，以前曾經有過那麽一瞬間，她以為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安安靜靜，她在乎的人都會一直在。
即使不在身邊。
然而那隻是一個無聊的夢而已，醒來之後，除了孑然一身，什麽都沒有了。
“我恨你。”隨意說道。
墨淵輕聲應著，如今隨意的心情，他都知道，也許可以說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哪裏能夠不知道。
“但是更恨我自己。明明什麽都做不到，還以為天底下沒有什麽是做不到的，每一次都說著可笑可恨的話，不知羞恥。”平靜的話語，隨意的雙眸明淨清澈，竟是與平時不一般。
墨淵聞著隨意頸項間的酒氣，明白了幾分，隨意這是有些醉了，才會說著這些清醒的時候絕對不會說出來的話語。
醉了也好，就不用去想那麽多，也不會記得發生過什麽。
墨淵碰了碰隨意的雙唇，見隨意並未有反對，便將一口含住那豔紅的雙唇，輕輕撩撥著，汲取芳香。
身心所念，僅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