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身份之謎
“小丫頭,這手套是你從哪裏揀來的?還是說是誰送的?”傅老六終於還是忍不住詢問出口,銀色中隱約帶著金色的色澤,這可不是一般的天蠶絲手套。
隨意不過是隨家的一個族人,應該不是……
隨意冷冷瞥了一眼,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嗬嗬,一言不合就上來開打,然後到最後還可以這樣心平氣和地與她說話?還想要她有問必答?做夢吧。
注意到了隨意的神色,傅老六虛晃了幾招往後退去,出手問道,“小丫頭,這不是開玩笑,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這副手套……並不是地界之物。”
隨意冷哼一聲,“不是地界,難道是天界的東西?傅前輩想必是看錯了,這不過是一副很普通的手套罷了,沒有什麽異樣。”
什麽天界,不過是她的母親留給她的東西,一個普普通通的地界女子而已。
傅老六皺眉,知道這個時候與隨意怎麽說都是無用了,原本隻是為了測驗一下這個小丫頭的實力,不曾想在震驚之後還有這樣的驚喜。天蠶絲,地界有天蠶絲,天界也有,兩者之間相差不大,但是卻是有著天與地的差別。
傅老六曾經去過天界,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幾十年的光陰,一去不複返,他早就白頭。
隨家。
隨意臉色陰沉從大門走進來,平日裏即使隨意是神色正常地進來也沒有人敢說什麽,現在更加是沒有一人敢呼一口大氣,看到隨意遠遠過來之時就已經遠遁,所以隨意一路上又是暢通無阻,徑直就回了染竹院中。
秋實這個時候正在晾衣服,見到隨意這麽快就回來有些驚異,明明長老與家主尚未歸來……
“小姐,要喝茶麽?秋實給小姐泡一壺茶吧!”秋實察覺到了隨意的怒氣與異常,說話也不自覺就小心了許多,這樣的隨意也是她所不敢輕易去惹的。
隨意此時鬱結在心,渾身的傷痛在與傅老六一戰之後更加是雪上加霜,但即使是如此,隨意也沒有痛呼一句,臉色倒是有些蒼白了。
不管意誌是怎樣的堅定,身體的反應是最為直接的,痛楚難耐,臉色定然是不會好到哪裏去。秋實走近了一些之後也發現了,憂心忡忡道,“小姐還是修養幾天吧,傷害沒有好呢,出去一趟臉色都蒼白了這麽多,都沒有人看著小姐的麽?小姐,下次出去的話,帶上秋實吧,秋實定會時刻關注到小姐的情況,不會讓小姐有半點的不舒服。”
隨意坐在桌子旁,坐下來的那一瞬間才發覺自己的後背是那樣的僵硬,一旦放鬆下來,所有的痛覺就都全部回來了。還真是不能夠有半點的放鬆。
“秋實,我沒事。休息一會就好,明日……明日的所有的行程我會推掉的。”隨意輕聲道,顯得溫柔了許多。但隨意這個時候隻是沒有更多的力氣去說話,又在竭力忍著痛楚,所以用來說話的力氣就很小了。
她的臉色已經蒼白了麽?隨意摸了摸下巴,說起來,身體還有點發冷,她確實是需要好好休息了。
如果可以帶著秋實的話,隨意定然是會帶著的,但是今日她本來就想著要逃掉的,帶上秋實的話,就不好操作了。
不到傍晚,隨覺與大長老一行人就回來了,按照原本的計劃,應該是剛好到飯點的時候回來。
隨覺與大長老陰沉著臉趕往染竹院,早在隨意回到了隨府的時候,就有暗衛向他通報,聽到消息的時候,不隻是大長老與隨覺,就連一向不太愛管隨意的二長老也怒了。
好好的祭典,都被隨意給毀了一半,這樣的事,怎麽會不令他們震怒?
秋實還在院子中打掃,就見一群人湧進了染竹院,此前隨意所說的不準許任何人進入染竹院的那句話已經沒有用處,任何的阻礙都擋不住震怒的大長老與隨覺。
“秋實見過大長老、二長老,家主……”秋實心中震驚的同時也不忘行禮,但她這樣的小角色哪裏引起注意,以大長老作為開路者,一行人徑直就闖進屋內。
秋實見狀,張了張嘴,但是腳下已經動了。
“滾開!”
嗬嗬,竟然是一個不知死活的丫鬟在這裏擋路?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誰教你可以擋在主子的麵前?找死麽?”隨悟冷笑道,伸手就要將秋實一巴掌拍死。隨意身邊就隻有秋實一人,要是秋實死了,那麽隨意也是不好受,哼!這個賤人越是並不好受他就越是高興!將他的歡兒害得那樣慘的賤人,絕對不能夠讓她好過。
“住手!”大長老喝道,但是出手阻止的卻是隨覺,隨覺當然也知道秋實對於隨意的意義,所以隨悟即將得逞的那一瞬間就阻止了。
隨覺冷聲道,“這樣的做法,似乎是不太妥。這個丫鬟得罰,罪不至於死!”隨悟的心思他也能夠猜到半點,絕對不會讓他殺了這個丫鬟!
“難道一個膽敢忤逆主子的仆人還可以留在隨家?也不怕她會反咬一口麽,哼!家主想得是否是過於簡單了!言行出格,根本就不配當隨家的仆人!”隨悟道,語氣強硬,似是一定要將秋實打死。
隨意今日並未按照族規規規矩矩將祭典參加到結束,而是在一開始的時候就離開了,這樣的舉動,是對先祖的不敬以及對家法不放在眼中。
隨覺知道這個嚴重後果,大長老也皺了眉,要想再包庇隨意的話,恐怕是會遭到大多數人的反對。大長老不禁眯起眼,隨意是給了他太多的驚喜,不僅是在聯盟之戰中勝出,還將隨家的地位提升了。這樣艱巨的任務,隨意僅憑著一己之力就完成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隨家的功臣!
但要是依仗著大家對她的特權,而不去履行自己的職責,那就是太過了。
二長老悠悠開口,“意丫頭是有些無法無天了,倘若是再不多加管教,最後說不定會騎到隨家的頭上來。”
這一句話,沒有一個人附和,但是已經是說中了大多數人的心事,隨意膽大妄為,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誰知道到最後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大長老!秋實……有話要說!”秋實其實很害怕,但是她絕對不能夠讓這些人吵到小姐!
大長老眉頭皺了皺,胸口的怒火盤旋了一圈,最後道,“說。”
“多謝大長老開恩!”秋實跪了下去,心髒激烈跳動著,斷斷續續道,“小姐……小姐很累,回來時臉色都蒼白了……在年終考時受的傷,尚未痊愈。沒有時間休養……這樣下去的話,小姐的身體一定……”
然而秋實尚未說完,身後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隨意清冷的聲音響起,“秋實。”
眾人看向隨意,隻見身著淡青色輕裳的隨意,臉色如常,鳳眸淩厲無比掃視著堵在門口的幾人,並未與秋實所說“臉色蒼白”。
但,沒有一人可以探查到隨意此時的靈力大小。
這令大長老起了疑心,再怎麽修煉,也不可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就超越了他,意丫頭身上必定是帶著可以掩蓋去修為的秘寶!但是這樣做的原因,不得不令人懷疑了。
隨意冷冷道,“喲,全都來興師問罪來了。那樣無聊的祭典,你們參加就好了,又不是一定要全部人都參加。那樣嚴肅是做什麽?家主,你說是不是?”
隨覺皺了眉,隨意是不將祭典放在心上,他們都知道,但是說出來就不一樣了,那可是對先祖的不敬。
一時間,氣氛極為凝重,不管隨意是不是因為身體不適而先回來,如今的情況是大有不同。
二長老掀起嘴角譏笑,在隨歡尚未將隨意的經脈廢掉之前就對隨意沒有好感,現在改變了之後的隨意,就更加不得二長老的喜愛。
“家主,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麽?家主的事務繁忙,沒有時間教導意丫頭,但是也不至於沒有人教導,依我看,定是怎麽教都教不會。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樣的不可教化!”說起隨意的母親,二長老又是第一個不喜,那個一點都不將隨家的規矩放在眼中的女人,還揚言不必受這些約束?簡直是不將隨家放在眼中!
隨意眉梢輕挑,這還是她第一次聽到有人提起她的母親,即使是隨覺也不曾與她說起過。但從一些知情的丫鬟口中得知的情況是,她的母親是因為她而死,至於是什麽原因,沒有人說過。
隨覺的臉色有些不好,那人是他心中最不可觸碰的,這些年來已經是很少主動想起了,而每次見到隨意,都會不由自主想起。隨意的容貌是越來越像她的母親了,骨氣、風韻、天賦、美貌,這些都一一傳給了隨意。這也是隨覺不願意與隨意親近的原因,那是一個一旦觸及就會劇痛的傷口。
忽而隨意想起了在黑森林中傅老六的反常,就是因為她的母親所留給她的手套,也許她母親的身份有蹊蹺。
“二長老此話……我倒是想問問,我母親究竟是什麽身份?說來也是可笑,偌大的隨家,竟然是沒有一人與我說起生下我的那個人怎麽樣的。家主,再怎麽說,我也是有權利知道吧,關於家主的妻子也就是我的母親的事。”隨意盯著隨覺,到了這個時候,如果還想隱瞞,那是不可能了!
這一個懦弱至無情的人,會值得一個什麽樣的女人喜歡?
隨意的這一句問話出口,所有人都沉默了,明明都是知情的人,一個個閉緊了嘴。隨意冷笑了一下道,“怎麽?難道家主會迎娶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還是說大長老二長老可以接受一個沒有身份的女人進門?恐怕,不是吧。”
隨意慢悠悠地將目光流轉在這幾個人身上,今日不將這些問個清楚,也是不能夠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