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收徒
白瀧的溯回之眼,具有將過往的事都覽盡在眼底的能力,將在目之所及處的所發生過的事情全部都瀏覽一遍。元稹正是知道白瀧定然會運用起溯回眼觀看,所以才會有這樣的一問。
隨意倒是第一次聽說,不由得看了一眼白瀧,光是聽溯回這個名字也是可以得知這個能力的一二了。白瀧的能力,隨意也有幾分興趣知道,畢竟白瀧是落天書院的院司大人,也許是整座落天城最強的一個!
白瀧搖搖頭道,“沒看到什麽,‘視覺’被人破壞了,對查案沒有幫助。還請元大人為這一起案件多費心思,早日將真相查明,他日白瀧必定會親自向元大人致謝。”
三起死亡的案件,在短短的兩個多月裏麵發生,不管怎麽將消息壓製下去,也都會有一些風聲傳到了外界。落天書院需要麵對的不僅僅是來自未知力量的無形殺人,也不止是閻羅殿施加的壓力,還有來自外界輿論的壓力,白瀧一出關就得麵對這些風雨。
閻羅殿出搞得人心惶惶,每個人都希望可以將這些真相早日查明!
元稹平視著白瀧,隔了片刻才道,“院司大人言重了,這些隻是元某的份內之事,也是緝查營的職責。貴院可以配合,元某已經是感激不盡。”
這時風淩者卻向隨意發問道,“不知隨女娃煉獸師的本事是師承何人?風某還未見過如此奇特的煉獸能力,可否一說?”
這下子再次將話題引向了隨意的身上,隨意也懶得去管風淩者的原意是什麽,隻道,“不過是家傳了一些,又在外院中跟隨導師學習,再有自己的一些摸索,實在是過於笨拙了。風導師見笑了。”
關於修煉方麵的事,隨意一向是少言,隻是這些人總是想問出一個所以然來,不管是說得多清楚,都會被追問。眼下這個場景,就算是風淩者想問,也不好追問,隻得不語。
隨意轉向了元稹,關心著案件的進展道,“關於凶手一事,想必元大人已經是有了答案,這名女學員的死亡時間是昨晚的什麽時候?”當然隨意關注的不是死亡時間,而是能不能夠洗脫她的嫌疑。
對於案件一事,元稹說的話最有分量,而白瀧即使是不太願意有外人來插手落天書院的內部事務,但是在這種情況之下還是不得不依賴一下緝查營,此事拖不得!
禦凜聽得隨意這樣詢問,也知道隨意隻是不想被卷進這一場案件之中,對於死亡的真相並不是關心。
元稹負手而立,沉聲道,“死者的死亡時間大概是夜半子時,那時候貴院已經是所有人都就寢,但是不排除有個別學員還在外逗留。隨姑娘的嫌疑目前還不能夠完全洗脫,但是一個死者手寫的名字也不能夠將一個人完全定罪。隨姑娘請放心,隻要是元某可以做到的,一定會竭力做到,不會讓任何人蒙冤。”
隨意頷首道了謝,自行尋思,那就隻需要有不在場證明了,這個倒是容易。隻是她倒是沒有注意到在什麽時候給自己樹敵這麽多,以至於將一個活人的生命視若無物也要將她陷於不利的位置。
風淩者與淩莫顯然是有些驚詫於元稹竟然會對他人做詳細的解釋,按照以往的習慣,元稹的言辭隻會少而簡潔,絕對不後廢話一個字。元稹對隨意並不一般。
禦凜在這個時候還是沒有死心,要說變化的話,就是對要將隨意帶走的決心更盛了!這樣有趣且具有神秘感的女人可是第一次見到,怎麽可以錯過?
禦凜含笑道,“本宮依舊是堅持要將隨意姑娘帶回去審問,希望元大人不要多做幹涉才是。這是本宮的決定,誰都不可能改變。”
隨意微皺眉,原本以為經過在幻境之中的挫敗之後,禦凜會放棄掉她,沒想到反而剛加堅定了。徒勞無功麽?
“本宮還沒真正嚐到,怎麽可能會輕易放棄?”禦凜說著,以指尖輕輕劃過薄唇,十分曖昧。
隨意一瞬間就想起了在幻境中時,那個距離隻剩下幾毫米的吻,惡心感再次泛上來,跟一個陌生人接吻,就算是對方是一個絕世的俊男也是隻覺得惡心。
還沒等隨意譏笑出口,靈海之中就響起了墨淵含著戲謔與冷意的聲音,“原來你對別人的吻這樣厭惡,或者應該是說是對這個男人。不知羞恥的男人,對別人的女人出手。”
戲謔是對隨意的調侃,冷意則是對禦凜。說完之後,墨淵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不禁皺了眉,他這是在承認隨意的身份?
隻是這個時候的隨意的注意力大部分是在了外界,墨淵所說的話並沒有聽進心裏,隻道,“這個麻煩必定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解決,不必擔心。”
怎麽可能會將阻礙到她的道路的隱患留下來,一旦離開了落天書院,十有八九是不能夠好好活著回來了,她也沒有蠢到聽任別人擺布。
這一句話在隨意看來是無比尋常的話,但是聽在了墨淵的耳中,就是另一個意思了。
白瀧微垂的臉抬了起來,目光在隨意身上轉了一圈,緩緩道,“大皇子殿下,隨意不僅是落天書院的學員,同時也是我的弟子。所以,恐怕不能夠如殿下所願。”
弟子?
這兩個字使得所有人都震驚,禦凜最先反應過來,語氣頓時改變,“院司何時收了弟子?本宮可沒有收到這一消息,院司不是說不會收任何弟子麽?如今憑空說出這樣的話,誰會相信?”
禦凜這是怒了,方才不管白瀧說了什麽,都一直堅持喊白瀧為師父,到這個時候才開始改為院司。這麽多年來都沒有得到白瀧的認可,但一個剛剛進入落天書院的外院學員竟然被白瀧相中?那算什麽?
“可有行過拜師儀式?又得到了誰的見證?”禦凜追問道,“院司收徒,儀式必不可少。空口說話,可不能夠令人信服!”
隨意唇邊泛起淺笑,這是白瀧在以自己的方式來保全她了,王族的力量,並不是那麽容易抵抗,小小一個隨家根本就不夠看。但是落天書院院司的弟子這個身份,可就不一樣了,白瀧承認她的身份,也就是在以落天書院的名義來保全她!
白瀧淡淡道,“此事已經是與外院以及副院都談論過,且隨意本人也是同意的。”白瀧的目光落在了隨意的身上,平平淡淡的目光,隨意卻從中讀出了一絲暗藏的意思。
隨意當即道,“可以成為院司的弟子,自然是隨意的榮幸,院司大人不嫌棄隨意的笨拙,是對隨意最好的認同。”
這便是雙方認定了,禦凜想要說些什麽也是已經晚了。白瀧會任憑別人將自己的弟子帶走?那是不可能。
禦凜斂起了笑,神色漸漸變成了清冷,邪魅的眼眸在這個時候也逐漸清朗起來,定定望著白瀧道,“院司這是認真的?”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麽?”一身素白的白瀧站定在風中,衣袂翩飛。
禦凜搖搖頭,固執追問道,“什麽見不見,聽沒聽到,本宮隻是想聽院司自己說出來,認認真真說一次。本宮也就死心了。”
白瀧微微皺了眉,唇線繃緊了一些,“隨意是我的關門弟子,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幾年來的堅持就是微這這一身清冷如霜,潔白如雪的人,可以為自己的努力回頭看一眼,但是從來都沒有成功。追逐了千百回,喊過“師父”這兩個字也有千百回,但是沒有一次可以得到回應。禦凜從來都沒有覺得有什麽,因為已經是沒有人可以比他更加接近白瀧,更沒有人可以與白瀧說這樣多的話。
然而現在,白瀧的一句話,就可以將這一切都打碎,不管禦凜再怎麽執著,也都是沒有結果罷了。
禦凜一言不發,誰都沒有再看一眼就決絕離開,先前的堅持與多情好似隻是假象。隨意看了一眼那個孤寂的背影,心中平靜無瀾。她與白瀧都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而隨意至少還看得清計謀與人心,看不清的隻是人的情感。
此事就是這樣了結,之後禦凜也沒有再來過落天書院。命案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調查著,當日傍晚時分,白瀧召來了隨意,要在風淩者以及淩莫的麵前舉行拜師儀式,有學院的兩位主事人見證,再有對整個學院的學員宣布,隨意成為白瀧唯一的關門弟子的消息在整個儀式還沒有舉行之前就以及是傳遍了整個學院,內院外院或者是中院,都知道了這一個消息。
隨家對於這個結果當然是喜聞樂見,興衝衝地在每個月的回報信中寫下了這一項。而其他的家族則是沒有任何的動靜,畢竟這是院司自己決定的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誰也不能夠改變,就算不能夠接受。
再者洛冰書在比試中差點就輸給了隨意這一消息也令洛家十分在意,在當日午時就有人來通知說,
“啪!”一道清脆的瓷器破碎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憑什麽那個賤人被選中了?院司也是被賤人迷惑了麽?”洛冰書麵容扭曲,在自己的房中大發脾氣。
她與隨意的比試被打斷,要不是有什麽命案發生,到最後也不知道是誰會勝出!
隨從的兩名丫鬟不敢上前勸阻,她們還未曾見過他們家的小姐這樣生氣,還是少惹為妙。
這時有人從外麵進來,腳步聲頓了一下,才露出了兩張熟悉的臉,正是那日與洛冰書一同到外院尋隨意麻煩的那兩人,一個是尉遲藍,另一個是司徒燕。
見了兩人進來,洛冰書的臉色依舊是不好,眼神中的陰霾怎麽也去不了。隨意被白瀧選中為關門弟子,而沒有選擇她,這是在認同了隨意的同時表明洛冰書的修為或者在其他的方麵都比不上隨意,這個結果怎麽能夠不令她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