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少年
大長老目光如炬，渾身散發著不容抗拒的威儀，隨家也隻有隨意可以從容麵對，而還能夠淡定自如。
“意丫頭，你可知如此緊急召你前來是為何事？”大長老靜靜凝視一會，才一臉凝重道。
這才到雲府不久，雲家十分周到接待隨家的每一人，連同隨著前來的侍衛與影衛都受到很好的的待遇，浮舟駛進雲家私人領地，妥善保管。
隨意淡漠站著，張口就答，“如今是來這裏參加聯盟之戰，大長老要說的自然是與參戰有關。與意兒有關的，無非就是柳家、雲家的出戰者，以及參戰規則與場地。”隨意隻對誰來出戰感興趣，規則與場地都不需要做什麽考慮，因為真正的強者隻需要看對手，而不需要去在意其他的東西——眼中唯有目標。
大長老滿意點點頭，隨意總能夠臨危不亂，冷靜分析，這一點是無人能及。隻是分析得還不夠精確，遠遠還不夠。
自從與隨蓉一戰勝出之後，隨意的成長可謂是以日來計算，每一次都可以給人驚喜。拜了在地界赫赫有名的郝老爺子為師，修複經脈，之後越級挑戰，再次打敗隨歡，一直到最後去了死亡禁地黑森林修煉！光是此番壯舉已經是無人可無敵，從重新修煉直至到達之前抵達的品階速度雖是快，但隨意隻有四品靈師的修為，而從黑森林歸來之後，達到了恐怖的七品靈師！如何不使人拍手叫絕？
隨家也隻有隨意這般天才的手中，才可以再次矗立在地界之上！
“僅是這樣？”大長老沉聲問。
隨意唇邊噙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眼中卻盡是冰涼一片，淡淡道，“柳家、雲家的資料，都有收集，對吧？”
確實如此，雲家、柳家都在大長老掌控的範圍內，
大長老沉默一瞬，神色肅穆起來，“意丫頭，接下來的話，你仔細聽好，這不僅會對你後天的參戰的戰績產生巨大的影響，還會影響判斷！”
以隨意的悟性，自然知道大長老話中的含義。隨意當即認真起來，表麵看上去無甚興趣，實際上卻是提起了十分的精神。
隻聽得大長老壓低了聲音道，“雲家出戰之人是雲修聖，雲家元素之力一脈傳承，你與雲修戰有過接觸，應當對此有了解。此子雖隻是十九歲，卻有六品靈師之能，因著雲家主修戰伐之術，其強悍的程度連七品靈師都得忌憚，越級擊殺也不是不可能。雲家的絕技有三，樅雲出海、傲踞九州、九魂齊聚。”
戰前的戰略討論，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隨意笑了一下，這正是她需要的東西。無論是領兵打仗，還是作為戰士，都需要討論一番再多最後的決定。
頓了一下，大長老續道，“突襲、攻擊範圍廣、提升靈力，分別是這三招的要領，切記！而柳家這一次派出的人是柳飛蓮，五品靈師，有著不可多得的天賦。擅長的是暗器與魅惑之術，讓人防不勝防，柳家的絕技是在空中實展，三熵變，攻擊前一般會迷惑視線，迷惑感官，最後使出致命的一擊。若是沒能及時阻止，參戰者會被殘忍殺害。”
大長老最後囑托，“定不能心高氣傲，參戰者皆是三大家族最具天賦的年輕一代，切莫心急大意。”
這就完了？隨意皺著眉，大長老這一番話不過是對與之爭戰的人，做出了簡單的概述，有用一點的情報卻很少。
隨意在心裏冷笑幾聲，好一個簡潔的介紹，“這就完了？如果沒有詳細的弱點之類的東西，那就不要再喚我來，花費時間聽兩個對手名字，還不如去修煉來得實在。”
大長老不禁皺眉，“意丫頭，你的言辭過於放肆了。”
隨意傲氣過盛，雖說實力不錯，但在真正的強者麵前，定會吃虧。
隨意勾起唇笑了一下，眼中的寒意更甚，“哦？那真得請大長老仔細給意兒指教指教才好，意兒哪一句話放肆？”
大長老哪裏會聽不出隨意話裏的諷刺？當下沉下臉，怒氣在胸口翻滾，“隨意，莫要以為隻有你可以代表隨家參加聯盟之戰，若是一意孤行，隨時將你換下去！”
這話當然是氣話，主要是威懾、刺激隨意，不過好像沒有起什麽作用。
隨意負手而立，端的是不卑不亢的姿態，眸光銳利難擋，“那麽可以請問大長老幾個問題麽？”
“說。”
“聯盟之戰、家族之爭，曆來以久，隨家對柳家、雲家定有高於其它家族的了解。”隨意平淡道，頓了一下，話鋒一轉，“隨家不至於連多年老對手都沒有認真調查過？要影衛有何用？在隨家之時分明有很多機會提前討論兩家的特點，然後可以有針對性地修煉，到了現在才說出這些，意兒看不出其意義在哪？”
一連拋出幾個問題，大長老都沉默以對，麵無表情，似乎在默認又像是認真聽隨意說完。
隨家對她怎麽樣，她是一清二楚，大長老的好意也隻是看到她身上標榜著隨意二字，而看不到她是誰。所以所有人都看不出她已經不是原來的隨意，不過是空有一副殼子，清清楚楚擺明的事，依舊以為隨意性格大變罷了。當真愚昧！
隨意續道，“大長老其實，不希望是意兒出戰，對吧。”沒有舞台，任你天賦過人，修為再高又有何用？
大長老靜靜凝視著隨意，許久之後才道，“昔日確實有不少信息，隻不過對今年的爭戰沒有什麽用處，柳家雲家將會大改戰鬥模式，多說隻是在自亂陣型。還是說，沒有更多的信息，你就沒有把握勝出？”
好家夥，竟然將問題又拋回來，隨意也懶得耍嘴皮子，隻應著這話，“可能真是呢。時候不早了，大長老早點休息，意兒先回去了。”
隨意轉身之時，大長老低聲而又快速道，“意丫頭，我們隨家，近一百年隻出了你一個可以爭奪家族之戰桂冠的天才，莫要辜負大家的期待。隨家需要強大起來，最快的方法就是在家族之爭中勝出，你若是明白，就沒有這麽多的時間來想其他的事情。修煉、參戰、勝出，便是你所有需要考慮的事。”
嗬嗬，還真把她當做了人形兵器，隻不過這兵器卻不是人可以駕馭的。
隨意習慣了夜裏修煉，回去之後立馬就盤腿坐在床上，很快進入修煉狀態。
然而首先出現在靈識中的並不是靈力流動的動態、丹田情況等等，而是一片純白的世界，白霧遮蔽視線。
隨意抿緊唇，對於這個場景，她並不感到陌生，反而熟悉極了。烙刻在腦海的景象，如何會輕易忘記？靈魂的震撼與沉迷都一一封鎖在黑暗中，不敢輕易流露。
“你心緒不寧，為何事煩心？”人未現，聲先到，而這聲音不高，帶著一絲溫和，在這白霧漫天之戰卻像是響在耳畔的喃喃低語。
隨意不答，搜索了一遍，依舊沒有看到墨淵的身影。
“回答。”清冷的聲線又回來了。
隨意張口便答，“這個時候自然是想著聯盟之戰，何來心緒不寧？這幾場爭戰，我都會勝出，不必掛心。”
墨淵又沉默起來，隔了好一會才道，“當初允你的獎勵，待聯盟之戰結束再兌現。”
獎勵？隨意愣了一下，隨即想起在進入實戰階段之時，墨淵曾允諾，若是她能夠咋在一個月內擊敗黑森林深處的大魔獸，便要給她獎勵。事實上，還有茨祖魔獸沒有打敗。
隨意正要開口回絕，白霧漸消，出現在她身邊的是熟悉的經脈各條紋路，起點與終點，都一一映入眼中。
隨意心中隱約有些失落，但很快消失了。
翌日，隨意從吐納修煉中醒轉，將體內濁息悉數吐出才慢慢張開眼，略作梳洗，便推門而出。
此時正值秋季，清晨微涼，帶著初冬的寒意，滲入人的身體。
隨意提了一柄靈劍，到院子裏練習。她有一個習慣，練習從來不會花太長的時間，盡力提高質量與效率壓縮時間去完成。因此在別人眼中隻算得上是熱身的一刻鍾時間，隨意已經完成了一天的劍術修煉。
收勢，氣歸丹田，靈劍靈巧地挽了一朵劍花，立於隨意身側。
“妙極！實在是妙！”一人撫掌而讚，聲音由遠及近。
隨意懶得搭理，收劍而走，豈知那人速度異常迅速，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隨意麵前，“姑娘這劍法實在玄妙，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像姑娘指教？”
那人是個年十八九的少年，有著不符年齡的老練與成熟，麵容、語調略帶熟悉，再看這少年的衣著，一看便知是雲家人。可以隨意出入這裏的身份定然不會低，想到這，隨意更加不願與少年有接觸。
少年的速度實在是快，隨意換了幾個方向都沒有擺脫掉，隻得冷冷道，“讓開，難道這就是雲家的待客之道？”
既然是雲家人，必定會對參戰的兩個家族不會在接待方麵落了下乘。
怎知這少年笑了笑，饒有興趣將隨意望著，開玩笑似的開口，“在下並不知道。姑娘想被怎樣以禮相待？”
少年眸子明亮，淺淺笑著之時，溫柔愈盛，會令人禁不住沉溺於其中，隻不過不包括隨意。
隨意微眯起眼，這樣聽起來略帶諷刺的一句話，到了少年的嘴裏卻沒有半點諷刺，反而多了幾分真誠？
隨意想了想，決定回答原本的問題，“我隻會使入門劍法而已，公子若是想學，任意一個劍術師父都會教你。失陪了。”
若是糾纏下去，保不準會出什麽亂子，還是少與雲家人接觸為好，隨意這次運起了五成靈力，將速度提到極致，瞬間比少年快了幾倍，少年晃神間，眼前已不見隨意的身影。
少年愣了半晌，才低低笑道，“身手好俊俏的一個姑娘，果然不愧是參加爭戰的人選，隨家……嗬嗬，容貌也絕美。”
看來這一次的聯盟之戰，會比往年精彩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