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賞心悅目
隨清華拍了桌,瞬時桌上所物都被橫掃在地,那隨意竟然這麽囂張,把隨歡害去了尼姑庵。
“清兒。”隨雲看著自己的大女兒,卻也極是滿意。
隨清華才是隨家女子中最強之人,他真正的王牌自然是清兒,歡兒比其長姐來說,都弱了不是一星半點。
隨清華眯眼一笑,“父親放心,我定會讓這隨意付出代價。”敢傷害她的妹妹,就得付出這個代價。
隨雲點頭,歡兒現在進了尼姑庵,他自己也在佛堂待了一個月。
“清兒你要小心,隨意現在詭計多端,不再是以前那個隨意了。”隨雲叮囑道,雖然對大女兒很放心,但該防的還是要防。
隨意現在不比以前一般好揉捏,不再是那個軟柿子。
隨清華不以為意,“父親,你放心吧,我做事不會和隨歡那個蠢貨一樣。”
向來隻有別人小心她的時候,她還需要小心別人。
隨意是嗎?隻希望她能若傳聞般厲害,這樣鬥起來才有意思。
“那明日清月的生辰——”隨悟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相信清兒懂他的意思。
隨清華的眸子挑上一分陰霾,“父親,遊戲要一點一點玩才好玩,有的是時間,不著急。”
隨悟也覺自己急了,不禁更欣慰,還是清兒思慮周全。
*
隨意摸著下巴,躊躇著那件事。
秋實倒是樂了,很少見小姐這副模樣,“小姐,你是在愁如何送生辰禮給公子吧?”
隨意被看破還是一臉笑意,“夠機靈。”
和秋實相處久了,她慢慢的臉色也就不再那般冰冷。
經常是滿臉淡淡的笑意。
秋實也再沒了最初的拘束,能夠說笑幾句,偶爾還會笑話她,
秋實歪著頭,“其實心意最重要,有句話說得好,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隨意撇了她一眼,“墨水這是越來越多了啊?”
末世她是女將,這一世也是精於修煉,她對詩詞歌賦還是沒興趣,除了和雲修閣在一起還能靜下來欣賞。
想到雲修閣,她的眸子泛過一絲冷色。
沒能救了他,看著他死在自己麵前,其實,她如何能忘呢?
隻是,忘不了也沒辦法,她也得繼續看下去。
那麽美好的一個人,卻還是死了,命運真是不公。
秋實撅著嘴,“小姐就會取笑奴婢。”
隨意卻是想起雲家家主曾送給自己的琉璃盞,應該算是珍品,可以送給大哥,“隻有你可以給我取笑唄。”
秋實卻是沒再笑下去,繼而有些心酸,家主對小姐很是疏遠,這些年更是少來,或者說幾乎不來。
兄弟姐妹什麽的,除了公子,其他的對小姐要麽敵對,要麽冷臉相對,要麽直接無視。
很少有對小姐真心的,她卻突的想到大小姐今日回隨家了,“小姐,大小姐今日也回來了,你要不要去拜訪?”
大小姐實力高強,對人和藹,對小姐也經常是一臉溫和笑意。
隨意無謂地把玩著琉璃盞,“拜訪她作甚?”
她跟隨清華很熟嗎?那也是以前,再說了,有隨歡那樣的妹妹,這隨清華又能是什麽樣的好東西。
秋實急了,“小姐,大小姐可不是二小姐,她對隨家的下人都是極和顏悅色的。”
隨意挑眉,如此,她倒想見識一番。
隻是,別也是麵上裝出來的。
第二日生辰宴上,隨意倒是如願以償。
隨清月的生辰宴,畢竟是及第,倒是來了很多貴人。
幾家的盟友更是來了。
隨意倒是落個清閑,隻看著大哥在那陪客人閑聊。
細細看,大哥的眉頭也是皺著的,他顯然也不喜歡這種場麵。
卻礙於隨家,隻能客套著。
居然也有人來找隨意,“意妹妹怎麽一個人坐在這?”幾個女子中最為明豔的一個卻是說道,聲音也極為悅耳,臉上的神色更是較為溫潤。
紫色的華裳在本來就高貴的氣質上又增了分貴氣,這便是實實在在的大家小姐,雙目微微上挑,斂著笑意,一雙鴛鴦眼便讓人覺易親和,白皙的肌膚,仿佛欲滴般的紅唇。
看上去,便很賞心悅目,隨意聽這稱呼,應該是隨家人或者隨家的故交,她卻是沒一點印象。
“獨落個清靜罷了。”
有女子開口道:“清華,這便是你說的隨意啊,哪有你說的那般好,挺平常的啊。”
隨意總算知原來這便是隨家大小姐,表麵的確不錯,而內裏呢?
她不語,隻抿著清茶,含笑非笑。
隨清華一張明豔的臉龐上挑起一分笑意,別有一番風采,隨意果然不錯。
這麽個美人,不知摧殘起的滋味如何。
“姝兒,不可如此說,意妹妹可是修煉天賦極強之人。”
名喚姝兒的女子唇角輕起一分不屑,“若她也是天賦強,上次又怎麽會被隨歡打敗。”
隨清華黛眉微槭,“歡兒那次不過是僥幸獲勝,後來在家族重新開始的比試裏,意妹妹贏了回去呢。”
姝兒瞧著隨意,姿色不過尋常,看著靈氣波動並不高,“我還從沒聽說過比試還能重新開始,不過也不奇怪,你們隨家家主可是她隨意的父親。”
言下之意,便是隨覺濫用權力,這才讓隨意勝了隨歡。
隨歡隻輕輕晃動著杯盞中的茶汁,就若欣賞一出好戲般。
她是不介意看一場免費的戲,不過這隨清華比起隨歡來也許道行是高了很多,至少不會人前人後都一副我仇恨你的模樣。
她看著快近了些的人影,輕輕一笑,眼裏的寒意似乎融了些,“姝姑娘的話可就讓人不懂了,父親辦事一向公正,姝姑娘這話卻像是在影射什麽。”
姝兒秀眉緊皺,這隨意還敢跟她頂嘴,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身份,“我話中意就是隨家家主太過偏私,你才能勝了隨歡。”
“這樣啊。”隨意咂了咂嘴,像是才懂姝兒話中之意。
一道冰冷的聲音卻是傳了過來——“隨家之事,怕還沒到外人能夠插手的地步。”
隨覺看著說他太過偏私的女子,心下不悅。
他隨覺還沒到隨便一人便能夠說的地步。
隨清華看了眼隨意,她怕是早知大伯要過來,真是好心機,“大伯,姝兒隻是不知這些,才胡亂說了幾句,還請大伯別和姝兒計較。”又看向姝兒,“大伯處事一向公正,這在整個隨家都是上下知曉之事,快跟大伯賠罪,大伯為人寬和,定不會怪你的。”
姝兒哪裏料到隨覺會來,正是心中叫苦,見隨清華為自己解圍,麵露感激之色,“隨伯伯,姝兒不懂事,說的那些胡話呢,還望隨伯伯別和姝兒計較。”
隨意倒真想雙手合攏為隨清華的演技鼓掌。
這一番話說得可謂真是圓滑,兩方都能照顧好。
隨覺臉色稍稍好些,對這個大侄女該給的麵子還是一定要給的,況且她也給自己找了台階下,“嗯,隻是以後切記這種話還是少說為好。”
隨意放下茶盞,“父親來是有何事呢?”雖然對一場戲就這樣結束了,她也覺得很可惜,但總歸也有了一個圓滿的收場。
隨覺想到正事,“意兒,大長老叫你過去。”
隨意的眸光挑上一分暖色,大長老這是想把她介紹出去,為她擴大名氣吧。
隨清華看著隨意遠去的背影,紫色雙瞳突的染上一分妖治笑意,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清華,看不出這隨意這麽有心機。”姝兒也算明白隨意為何那麽說的目的,她是相對自己和清華的方向,估計是看到了隨家家主,才說出那樣一番話來。
隨清華執起姝兒的一雙柔荑,以示安撫,“這也不怪意妹妹,大伯太寵她,她才成了這模樣吧。”
姝兒頓覺心中有氣,“今日之事我一定回去和父親說,哪個家族最寵的是家主之女?隻有誰最強,才最得寵,隨家最強之人明明就是你,她隨意憑何出的那樣多風頭。”
“姝兒不可,大伯處事其實還是很公道的,隻是但凡是人,都會有些偏私。”隨清華微垂的眸卻是抑過一分寒意。
今天這算是她和隨意的第一戰,說不上誰贏,隨意卻絕對沒落入下風。
而她更喜歡把人把玩在手裏的那種極致感——
那麽隨意,很期待下一次,因為下一次不會再這麽輕鬆了,這一次暫且把它當成狂風暴雨前的平和吧。
而離開的隨意跟在隨覺身後走著,卻是逐漸滿眼寒意。
若不是大長老要她來這種場合,隨覺怕是壓根不會想起她吧。
她其實不覺有他,畢竟隨覺對她來說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心口卻是泛著微微的痛意。
這是來自這具身體原來主人的最後一點殘感吧。
“父親,可否問你一個問題?”這句話是替原主所問,也算了結原主最後一點心願吧。
隨覺微怔,“你問。”倒是沒想過隨意會突然這樣提。
“父親,你對隨意可曾有過真正的感情?”隨意問得清淡,雙目還是有著淡淡的寒氣。
隨覺皺眉,“自然是有父女之情。”
隨意得到自己的答案,也再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