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佐酒小菜
第35章 佐酒小菜
正說著，兩人見到楚師姐等人也都御使著飛行法器過來了，於是不再提及此事，而是從躲著的拐角處出來。
楚師姐他們除了要找巧兒換取丹藥以外，還要擺攤賣自己煉製的符籙，所以巧兒同浣花乾脆跟著他們一道，到擺攤的地方，聚在一起閑話。
交易完丹藥，巧兒又換了些他們的符籙，並且還詳細地諮詢了許多關於符籙使用的相關知識，這才從靈獸袋中取出已經養得滾圓的毛球，向大家顯擺。
眾人看到巧兒把一隻凡貓當做靈寵來養著，紛紛笑話她小孩心性。
巧兒見那不遠處的身著紅黑相間服飾的火雲谷師兄，不時地向浣花這邊看過來，連擺攤之事都心不在焉的樣子。
知道浣花在這裡呆著也是極為勉強的，於是玩笑幾句，就同黃龍洞的幾位告辭，拉著浣花朝別處去了。
同火雲谷的師兄比試煉丹，巧兒是不怕的，贏了固然好，輸了也沒什麼。
只是自己時間緊迫，要趕在明年的落霞試煉之前做的事情實在太多，哪有閑工夫去管他人襄王有意，神女無心之事。
不過她見那火雲谷弟子，也就是人呆了一些，不是壞人，抱著但願世間無事的平和心態，這才阻止不讓浣劍鬧出更大的動靜來。
正好到時，還能見識一下大名鼎鼎的火雲谷的煉丹技巧。一舉兩得。
巧兒的丹藥如今也算有了固定的客源，無需在售賣丹藥一事上費心，而且近水樓台先得月，她想要什麼好的符籙也總能第一時間弄到手，這給她節約了不少的時間和精力。
而有了浣花這一層關係，到時候自己三人需要什麼法器的話，應該也會比其他同門更容易。
因此巧兒已經計劃好，要把精力更多的放在修鍊一途上，生靈丹這樣的珍品都已經給自己服用了，再不好好利用，實在是暴殄天物。
修鍊方面仍舊是分為兩方面，一是自己火屬性靈根契合的《陽炎功》繼續按部就班的提高修為，二是神識的烤煉，是不是可以考慮加碼的力度稍微再提高一點……
等到下一個集市日的時候，那火雲谷師兄果然如他所說，又等在了原先碰見巧兒的地方。
「我要同你比煉丹！」他仍舊如同木頭人一樣，毫無感情變換地對巧兒說。
只是，巧兒這次才仔細打量了他一眼，發覺他最近似乎清減不少，而且再怎麼強作傲嬌，神色間的那抹失魂落魄還是抹不去。
可這種事，自己是無能為力的。
而且巧兒自己年紀也不大，對這種男女之事還似懂非懂，也不是很感興趣，要不是事關好友浣花，她可能連打量他的那一眼都不會有。
巧兒雙眼熠熠生輝，笑望著他，說：「就如師兄所願，不過先說好，時間我定。你看我修為如此低微，想必你也不願勝之不武。
「而我也不願為此過多耽擱自己的修鍊，因此等我什麼時候準備好了，會通知你的，
「你可要好好修鍊，不要到時候被我給比下去！」
可能以為她又會推諉一番的，卻沒想到會得到巧兒如此乾脆的回答，那火雲谷弟子呆了一下，這才點點頭，沒說什麼走了。
大概是又有了寄託的緣故，巧兒明顯感覺他那失落了的魂魄，又慢慢有些回到了眼中。
就算真的要同他比試，那應該也是下次落霞試煉之後的事了吧，到那時，但願他已放下執念。
……
生靈丹名不虛傳，不到半年時間，彩環、潘雨寒就又幾乎同時突破了鍊氣四層的瓶頸，正式成為了鍊氣四層弟子。
而許永和巧兒，也都先後進入了鍊氣三層。
以他們的這種修鍊速度，雖算不得天才，但在同期進入宗門的弟子當中，卻是領先一籌了的。
緊接著靠著生靈丹的藥力加上零食一般吃著玩的養氣丹、培元丹，彩環又堪堪三個月，就到達了鍊氣五層，而潘雨寒還比她落後了三天。
巧兒掐著時間，在許永之後幾天突破了鍊氣四層瓶頸，如今也成了一名可以依靠法力催動地火的丹師了。
在這數月時間裡，三人同潘雨寒之間憋著勁地暗中較量著。
那潘大小姐恥於被曾經的婢女奪去了風頭，更不甘心讓范巧好過，暗中推波助瀾散播了不少流言，雖沒對三人產生什麼實質性的損害，卻也讓他們幾個小小的噁心了幾番。
原來自從三人先後進入鍊氣三層、四層時起，雜居處的弟子們當中就有流言紛傳，說他們是仗著范巧在丹房效力之際，偷偷暗藏了許多丹藥，所以修為才能先眾人一步晉陞。
原本彩環因為修鍊速度最為領先，又是出身平民，已經在同批弟子裡面頗出風頭，受到一些追捧了的，這下風頭變成了風言風語，追捧變成了指指點點，彩環有些慪氣，但一想這也變相說明他們的妒忌，心態就平和許多。
流言傳得多了，宗門的上層似乎都有些聽到了風聲，不過鹿長老將巧兒到來前後的賬簿往上一交，上層也就沒什麼動靜了。
可是這流言傳播幾乎不要費什麼勁，大家就都會相信謝彩環三人不過是依靠碩鼠之功，才能踩在眾人頭頂。
但想要推翻流言，替幾人洗清污水，卻是比之潑人污水要難上不知多少倍，加之宗門又怎會為了幾名不起眼的低階弟子，而專門出面平息那些無稽之談，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巧兒三人身上都蒙上了一層恥辱之紗。
巧兒心知這流言的起處來自何方，但她眼下能做的，也只能勸慰彩環和許永同自己一起，平心靜氣地著意修鍊。
抓不著潘雨寒散布流言的把柄，同她去講理都站不住腳，更何況她潘雨寒是講理之人嗎？
她這麼做，除了要噁心自己幾人，所求的不就是要干擾自己修鍊的腳步嗎？
那自己幾人偏不受她干擾，偏要搶在她之前提升境界，不就是最好的反擊嗎？
事實果然如此，在彩環先她一步進入鍊氣五層之後，聽說潘雨寒幾乎將自己在朝陽坡的住處給拆了。
這消息是巧兒三人最佳的「佐酒小菜」。
彩環自從會御器飛行之後，就已經自己偷偷下山，至落霞鎮買梅子酒好幾回了。
不過從潘雨寒得知消息的那一天起，原本有些消沉下去的流言，又變本加厲地傳播了開來。
甚至這次連「生靈丹」這樣的秘密也都被傳了出來。大家都瘋傳范巧手上還有多餘的生靈丹。
這下巧兒三人就成了風暴眼，在他們四周圍繞一層又一層惡意的風暴、雷暴等。
大家居然一致覺得以潘雨寒的家世，她當初服食大家都得不到的靈丹妙藥是理所當然的，而巧兒等跟眾人一樣出身雜居處的平民修士，偷偷服用靈丹來趕超大家，就是不應當。
現在她手上還有多餘的靈丹，卻隱瞞不說，就更不應該了。
以彩環的暴脾氣，早就想找人理論，可巧兒卻氣得笑了，她制止了彩環的衝動。
她潘雨寒不就是想要自己等人不好過嗎，那麼自己也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巧兒把自己關在丹室內，足足三日才神色憔悴但眉頭舒展地出來。
然後她主動去拜訪了已經多日沒有叨擾的向師兄。
不日仙霞宗就傳出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已經卡在鍊氣後期數十年的傳功弟子向師兄，居然宣布將要辭去職務，專心閉關了！
向師兄以前的修鍊情形，整個仙霞宗上下，幾乎無人不知，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明白，除非有不世出的機遇，否則他的修仙之路，只怕也就止步於此了。
而他在這種狀態下，突然宣布閉關，顯然是當真遇到了傳說中的「不世出的機遇」！
果然消息還說，在背後暗中相助的，是潘大小姐，據傳她才是生靈丹的持有者。
風暴的中心，「倏」地轉到了朝陽坡！
鍊氣期圓滿，指的是從第十層至頂階第十三層，其實只要進入圓滿期，修士就可以衝擊高一級的修為——築基期了。
只不過鍊氣十層和鍊氣十三層衝擊築基的區別在於，一方面是衝擊築基瓶頸的難度，另一方面是會影響日後最終的修為境界以及法力的強弱，從而導致修仙之路能到達的遠近不同。
一般修士，都會等到達鍊氣期最高等級十三層了，才會開始衝擊築基期。
這樣一是衝擊難度會低一些，二來也是為了日後能走得更遠更強一點。
但以向師兄的資質情形和年紀來說，他是等不得修鍊到最高等級了，能在有生之年勉強衝擊築基期，進而再獲得百餘年修鍊時間，已經是他的最大夢想了。
仙霞宗所有得知這些消息的低階弟子們全都嘩然了，幾乎雜居處的所有人都跑到朝陽坡，潘雨寒的住處外圍著了，他們的心思都不言而喻。
巧兒三人終於從輿論漩渦的中心裡，解脫了出來，從萬眾矚目變為了無人理會。
「巧兒，你老老實實告訴我，是不是你做了什麼？」雖然此刻他們的住處已然無人關注，彩環還是禁不住小心地施展了一個隔音術，才迫不及待地問巧兒。
「是啊，巧兒，一定是你，你給那向師兄什麼好處了？他肯替咱們如此分憂，就不怕得罪那潘府嗎？」許永也忍不住問她。
巧兒一雙妙目撲閃，「向師兄又沒有說什麼嘍，他只不過是趁著『無人』的時候，向各位道祖焚香祈求他們保佑潘大小姐以及她闔家平安罷了，咯咯咯，到最後就算查到他，潘府又能說些什麼？
「而且同潘府來找他的麻煩相比起來，能夠有機會衝擊築基，甚至再得到百餘年壽元才是重點好吧？咯咯咯……」
彩環聽她這麼一說，哪裡還忍得住，她往巧兒身上一撲，「好巧兒，你快說重點，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幫得了向師兄的，他都已經卡在這鍊氣後期幾十年了……」
「咯咯咯，彩環姐，你別咯吱我，你別，我說我說……」巧兒在彩環的「壓迫」下求饒。
許永在一旁看著這對姐妹的打鬧也直笑，起鬨道：「快說，快說！」
「咯咯咯，還不是上次我在師傅的葯園子里採到的那些葯，其中有一些千金草，當時不是不能煉製嗎？」巧兒在床上滾來滾去的，邊躲著彩環的魔爪邊笑著說：
「現在我進入了鍊氣中期，能夠用法力催動地火了，自然是要試一試的。
「那千金草可是煉製千金丹的主葯。而那千金丹又是專門幫助鍊氣後期弟子突破瓶頸的靈丹。你們說，換做是你，是管他潘府的麻煩呢，還是千金丹重要？」
彩環和巧兒玩了一會，趴在床沿，「可巧兒，那千金丹真的那麼有效嗎？要是那樣的話，向師兄怎麼以前不去找？」
「彩環姐，你別看我們煉製那生靈丹和這千金丹，好像挺不費工夫似的，那可是託了我師傅的福！
「否則，到哪裡去找那七味子和紫靈草去！整個希夷大陸都十分罕見的，那千金草也是一樣！」巧兒正色道。
彩環默然，其實生靈丹難求她早已知道，當初自己也是備受煎熬的。
「巧兒，你對向師兄可真好。我聽人說，他本來都已經放棄了，覺得此生無望衝擊築基了的……」許永這時說。
巧兒點點頭，「向師兄對我們來說，亦師亦友。我們進得門來，全靠他一人不辭麻煩地指點教導。
「咱們仙霞宗不像其他三派，有專門的技藝要學，得有專門的師傅指導帶領。可我們全都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除非等到築基了，有了仙緣了，才有細微的可能得到前輩的垂青。
「若不是他，我們在這門內，還只怕要磕碰摸索好久，才能走到如今這樣呢。
「反正一來我是要拿那千金丹練手，二來也算是報答他平日里對咱們的照拂之恩，你看他年紀那麼大了，苦苦修鍊才到現在的這個地步，如果那千金丹真的能對他有用，才不辜負了『千金』二字。」
多年的隱忍，巧兒幾人終於要開始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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