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零六十七章 懷疑
靈星河,寧氏。
巨大的王城之中,位於東南方的一個宮殿之內,一道傳送法陣突然開啟。宮殿中一直在等待、沒有離開的寧繼和江簫都是一怔,隻見寧繼立刻起身,看著從傳送法陣中走出來的人。
自然是陸安。
“楚兄弟,情況如何?”寧繼立刻問道,“有沒有發現殘片?”
陸安聞言微微搖頭,說道,“我遇到人,所以先回來了。”
聽到陸安的話,寧繼當即心中一緊,立刻問道,“什麽人?”
“他沒有說姓名,一上來便動手。”陸安並沒有說出此人的名字,畢竟他以後可能會利用此人,不想讓別人真正知道他的身份,說道,“但他的眼睛會變成複雜的多麵體,衣服上也有這樣的圖案。”
寧繼聞言眼神一凜,心中自然立刻知道答案,沉聲說道,“何氏……”
一旁的江簫聞言微怔,這是她第一次知道這個氏族,以前她隻知道陸氏和聞氏。
“你們交手了嗎?”寧繼連忙問道,“你是如何離開的?”
“交手了。”陸安說道,“他沒有打過我,但我也沒有對他下殺手,把他擊敗後便離開。”
聽到陸安的話,寧繼當即眼睛一亮,說道,“也就是說你沒有暴露身份?他也沒看到你的臉?”
“沒有。”陸安說道,“我沒有暴露。”
聽到楚興的回答,寧繼長長鬆了口氣,現在的他根本不想暴露自己的意圖,也遠遠不是時候。他看向陸安,說道,“楚兄弟做的很好,以後我請楚兄弟幫忙時也不要殺人,否則事情會鬧大。”
陸安微微點頭,問道,“我還要再去嗎?”
“算了。”寧繼搖頭,自然不可能再讓楚興前往,否則很可能何氏會加派人手進行圍追堵截,說道,“是我操之過急了,這件事先放下,以後有事我會請楚兄弟幫忙。”
陸安自然做出無所謂的態度,走到一旁坐下。而寧繼看向江簫,說道,“簫兒,戰役結束我也要去大殿看看情況,可能要很久才能回來,你先隨意走走。”
聽到寧繼的話,江簫卻輕輕搖頭,說道,“我也要回江氏看看。”
“好。”寧繼微怔,但也立刻答應,回去是人之常情,說道,“那等我回來去找你。”
江簫點頭同意,寧繼便快速離開。江簫和陸安也沒有在宮殿中久留,開啟傳送法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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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星河,江星。
江簫和陸安先來到江星,此時距離戰役結束已經過去一刻有餘,身為江氏之主,江淮已經將傷員都安頓好,此時正在與江氏的高層開會。隻不過江氏隻有三名天王境,高層中自然有天人境存在,江淮的三個兒子也都在場。
江簫直接前往議堂,陸安跟在江簫身後。江簫進入議堂後,房間裏所有人都立刻看向她。隻不過江簫對會議並沒有興趣,隻是來告訴家人自己回來了,說道,“你們先開會,我去看看傷員。”
“等等!”隻見江淮立刻開口阻止,起身,快步來到女兒麵前,與女兒一同走出議堂,在外麵的長廊中低聲對女兒問道,“寧氏怎麽樣?寧繼有把你們陷入危險的事情說出去嗎?”
江簫已經猜到父親在擔心什麽,畢竟這件事傳到寧天滄耳中一定會十分不滿,搖頭說道,“父親放心,他沒說,也下令讓兩名護衛不往外說。”
“好。”江淮終於鬆了口氣,其實自從女兒和寧繼離開後他就一直擔心,如今終於放下心來,說道,“去吧。”
江簫離開議堂,而陸安並沒有進入議堂之中。雖然在外人看來江簫帶著陸安進入也沒有什麽,但江簫知道彼此真正的關係。江氏會議同樣秘密重要,不可能讓陸安隨意去聽。
“走吧。”江簫對陸安說道,“跟我去探望傷員,還有死者家屬。”
陸安沒有說話,隻是跟在江簫身後。江簫知道傷員和屍體在哪裏,自然要先前往處置屍體的地方,看望死者家屬。
江簫迅速在王宮中掠過,很快來到防止屍體的宮殿。此時這裏已經擺放不少屍體,並且還有不少人在痛哭。
陸安看著地麵上的屍體,再看向痛哭的人,這些人要麽是死者的長輩,要麽是死者的妻兒,要麽是死者的朋友。對於長輩和妻兒來說,一名天人境的倒了,相當於整個家都倒了,這是多少賠償都無法換回來的。
不過,能把屍體帶回來也許是不幸中的萬幸。宮殿之中,還有十分悲痛大哭的人麵前卻沒有屍體,很可能會永遠留在天星河中。
陸安看著這一幕,表麵看起來眼神並沒有什麽變化,十分淡漠。實際上他的心中同樣如此,並沒有因為這些人的死亡而有任何悲痛,心中十分冰冷。
身為江氏大小姐,江簫上前安慰家屬,但實際上效果並不明顯。處於天塌地陷的家屬們此時根本聽不進去什麽言語,隻能說江簫此時前來更重要的是為了表達態度,等這些人情緒稍微穩定後,三位天王境中至少有一人會前來探望。
江簫每一處都走過後便於陸安離開,前往處置傷者的宮殿。這個宮殿內並不會處置一般的傷者,但凡能用丹藥治愈的人都沒不會送到這裏。宮殿內所有傷員都是真正的重傷,要麽危及生命,要麽傷勢可能永遠無法治愈,或者出現終身殘疾、斷手斷腳。但無論如何,能在這宮殿中的人就已經比剛剛躺在宮殿中的人好多了,這或許才是不幸中的萬幸。
江簫與陸安探望一遍後,江簫沒有回到自己的庭院之中,而是離開王宮,在江星遼闊的大地之上飛行。
飛行好一會後江簫才停下來,陸安自然也停下來。隻見江簫的臉色很陰沉,深吸一口氣後,轉頭看向陸安。
“這是我第一次參加戰爭,也是我第一次探望死傷之人。”江簫一字一字清晰說道,臉色十分沉重,“我終於知道戰爭有多麽殘酷,也知道敵人有多麽可恨。”
可恨?
陸安聞言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麽,但內心卻更加冰冷。他沒有做出任何不悅的表情,隻是淡淡說道,“如果我們不發動戰爭,不進攻靈星河,就不會死人了。”
陸安的話出口,讓江簫明顯一愣。
江簫立刻想說什麽進行反駁,但她不是幼稚的人,說話之前都會過腦子,所以即便已經張開口,卻根本說不出來什麽。
在足足數息之後,江簫才想到什麽,說道,“凡事不能不講因果,雖然百萬年來都是我們主動進攻天星河,但別忘了百萬年前可是天星河的人突然闖到我們這裏!如果不是他們來打擾我們,不是百萬年前的第一場戰爭,現在哪裏有這麽多事?”
陸安不想與江簫爭論,所以什麽也沒說,隻是看著江簫。
江簫也在看著陸安,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說話,隻是站在荒蕪的星辰之上一直在看著對方。
然而,在就這樣過去許久之後,江簫還是主動開了口。
江簫仰頭,一雙美目看著陸安,輕輕說道,“我認為……你在騙我。”
陸安微怔,說道,“騙你什麽?”
“你的真實目的。”江簫看著陸安,聲音很輕卻又很認真說道,“你根本不是想要複仇,而是另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