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我佛普度眾生,絕不收費。
木屋裏麵倒是有一點禪房的樣子,檀香嫋嫋,伴著門外傳來的低聲頌經之聲顯得寧謐祥和,草木色的團蒲上坐著一個笑眯眯的大和尚。
莫名就在大和尚的注視下跟著進門的沈白筠現在還沒有搞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麽。
林羽白站在一旁,並未有什麽動作。
隻不過拇指搭在龍淵劍的劍鞘口,稍微有什麽風吹草動便可以立即拔劍。
“你不是要靈石才可以插隊嗎?”
“我佛普渡眾生,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施主既然來了我這裏,怎麽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讓你無功而返呢。”
“是這樣嗎?”難道真的是個得道高僧,自己誤會了?
沈白筠瞅著大和尚笑眯眯的樣子,心裏犯嘀咕,哪裏知道林羽白的龍淵劍在門外的時候險些就已經架到這個大和尚的脖子上了。
不用宗政昀的名號,林羽白也足夠鎮場子了。
“是啊是啊,讓我現在就給施主看看吧。”
大和尚在心裏抹了一把汗,知道宗政昀那小子不好對付,沒有想到他的師弟一樣不好對付,剛才要不是自己應快,自己這屋子大概就沒了吧。
這樣想著,大和尚又看了一眼站在沈白筠旁邊的少年,難以想象這樣的人若不是拜在了上清宗門下,或者是萬一誤入歧途,那該是多麽銳利的一把劍。
沒有束縛,便無人敢直視他的鋒芒。
大天朝有一句萬金油的話叫做:來都來了。
是的,既然來都來了,不做一點什麽實在是太吃虧了。
沈白筠現在不管是硬件到軟件都是一堆的毛病,所以這大和尚既然轉變了態度說要給她看看,那她也實在是沒有要拒絕的道理。
反正看看也不會少一塊肉。
別人家的如她這般年紀的女修,要麽修為沒有她高,要麽沒有她能打,但是絕大多數過的都比她逍遙自在,好一點的更是備受寵愛,被護的嚴嚴實實的。
哪裏有沈白筠這樣的從一開始就是磕磕絆絆,摔摔打打過來的。
而且她自己到還不覺得什麽,可能是倒黴習慣了,能夠在這一世擁有這樣的資質修煉,她其實已經十分的滿意了。
天道既然已經給了她這一線希望,沒有道理她會放棄。
所以,小命自然也是十分重要的。
不管嘴上怎麽花花,能治,有希望,就不能放棄。
大和尚和沈白筠確認之後就閉上了眼睛,盤腿坐在團蒲上,雙手合十,一道卍字佛光自上而下籠罩了沈白筠。
認真清起來的大和尚看上去的確很有高人風範,那莊嚴的佛相,已經讓人沒有辦法再去聯想到他真實的樣子。
佛光降下的一瞬間,那個留在沈白筠鎖骨的黑色花朵急劇顫動了一下。
因為這佛光照的沈白筠睡意朦朧,倒是沒有增加她什麽痛感。
大和尚原先接到宗政昀的傳訊符的時候,也不曾想過一個小姑娘,骨齡才十三,竟然能從頭到腳落下了一聲傷,身上還被種下了亂七八糟的禁製。
佛者寶相莊嚴,在一片和暖的金光之中,沈白筠倒是有點相信這個人是大師兄找來的了。
也是,大師兄什麽時候辦過不靠譜的事情呢。
稍傾,金光淡去,沈白筠看向了大和尚。
“施主身上的經脈我確實可以修補,但是施主身上的禁製想要消除卻是有些麻煩。”
“什麽禁製?”
“施主不知嗎?便是你心上三寸位置的那個禁製,不過眼下這禁製並未展開,也不會對施主造成什麽影響,隻是不知道施主是因何種下的禁製?”
進入正題之後的大和尚說話也變的嚴謹靠譜了些。
沈白筠想到了自己看到的那一朵黑色的花,那個變態!
說是沒有展開的禁製,其實就是那個變態做的記號吧。
沈白筠咬牙:“怎麽一個麻煩法?不可以消除嗎?”
“可是是可以,就是.……”大和尚吞吞吐吐:“就是施主要受些苦。”
什麽苦?有多苦?
平白無故要承受一份痛苦當然不會有人不問原因,但是知道了就可以了事了嗎?沈白筠冷著臉:“還請大師幫忙。”
“施主可能忍痛?”
“你盡管動手就好了。”
上清宗的冷泉,蓮花峰的玲瓏塔,三十六道天雷,哪一樣是不疼的。
果然傳聞沒有錯,上清宗的劍修都是個頂個的狠人,就連這麽小的小姑娘都一樣。
但是大和尚不免還是要再提醒一句:“那啥,施主,你這禁製拔除之後少不得要修養三五年,對你修為恐有損啊。”
那還能怎麽辦,打碎了牙活血吞,沈白筠都已經做了決定,自然不會再改。
修仙者的壽數雖然不能真的與天齊,但是爭氣一點,隨隨便便活一個幾百年是沒有問題的,要是能夠修至化神,那就是千年起步的老妖怪了。
努努力,沈白筠覺得這輩子活個五百年沒有任何問題。
該說的都說了,該提醒的也都提醒了,大和尚欠宗政昀一個人情,今天沈白筠在這裏,隻要不是她自己真的不幹,那說什麽,大和尚都要給盡全力給她治好的,
大和尚帶著他們換了一個地方,沈白筠明明感覺自己不過是隨著大和尚來到了他後麵的院子,但是當她踏上那一塊青石磚的時候,麵前的景色驟然就變成了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坪。
藍天,白筠,綠草,花香.……笑眯眯的大和尚。
佛謁有雲,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如此神通,自然不是一般佛修可以達到的。
嗯,突然就對這個大和尚就增添了幾分信心呢。
“施主可準備好了?”
大和尚笑的十分的和善。
沈白筠:“準備好了。”
來吧。
來.……來個鬼啊!把劍給她,她要砍人!
之前還令她暖洋洋渾身舒泰的佛光從她的靈台匯入散至四肢百骸的時候,沈白筠一點不覺得這人是在給自己修補經脈,她覺得這人是想要給她扒皮抽筋。
金光剛硬,絕無和緩,一寸寸的撐開了因為受損而逐漸有了閉合狀態的筋脈,沈白筠額頭的汗滾珠一樣落下。
全是因為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