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黑袍老人
沈白筠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是在百裏奚懷裏醒過來的。
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守候在生病的女主身邊嗎？
麵對著粉麵桃腮，玉雪可愛的小師妹灼灼目光，百裏奚不大自在的咳嗽了一下：“小師妹你醒了啊。”
為什麽小師妹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自己做了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一樣？
百裏奚搞不懂現在的小孩子的腦回路，但是他也不想再看到自己跟自己鬧別扭的沈白筠。
“叮鈴……”
綁在沈白筠發辮上的拇指大小的金鈴鐺隨著她的動作發出了細小悅耳的聲音。
沈白筠忘記了自己這個時候也不過是小小一隻，百裏奚那寬大的披風把她從頭到腳裹住綽綽有餘。
她先是驚訝百裏奚為什麽不在魚素素的身邊，後來感受到披風內的溫暖，料想也是百裏奚給自己用了靈力輸入的結果。
抿抿唇，沈白筠不知道該給百裏奚一個什麽樣子的表情。
你要是讓她笑著和百裏奚說一聲謝謝，這個時候她大概也是做不到的。
你要讓沈白筠和百裏奚發火，這個倒是簡單，但是身上還披著人家的披風呢，放下碗就罵娘就有一點沒品了。
於是沈白筠選擇了含混的應了一聲。
百裏奚看著她的臉色似乎還是有一點不對，剛想要和沈白筠再說一些什麽的時候，帳篷裏麵就傳來了魚素素驚夢的喊叫聲。
“啊，不要過來不過過來，你這個怪物！”
“你怎麽了，沒事吧?”
“奚哥哥？——奚哥哥，我夢見了那個放火的壞人了，嚇死我了，我好害怕嗚嗚嗚——”
夢魘中醒來的魚素素看見百裏奚就像是看見了自己的親人一樣，一把抱住了百裏奚的腰。
這樣的親昵和熱情，和帳篷外麵的沈白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都是一樣大的孩子，怎麽小師妹就那麽的難懂呢？
百裏奚暗自搖搖頭，開始安慰魚素素，隻不過她剛才的話裏也傳達了一個十分重要的信息。
縱火？
是的，這個無名小鎮燃燒起來的一場大火，不是天災，是人禍。
“你不要怕，慢慢說，你看到了什麽人？為什麽他會放火？”
百裏奚一邊安撫這受到驚嚇的魚素素，一邊輕聲詢問她事情的經過。
抱著百裏奚精瘦但是安全感十足的腰身，魚素素還是漸漸恢複平靜，她在百裏奚的詢問中一點一點還原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多日前，鎮上來了一個斷臂的算命先生。
那算命先生裹著一聲黑袍，打著一麵黑色的幡，從小鎮進來之後就一言不發。
幡上不寫字，沒有人知道他是做什麽的。
但是看他步履蹣跚，行動不便又斷了一隻手，旁人見了也隻當他是一個出來討生活的人，隻不過這一位討生活的方式有一點特立獨行了。
還是後來有人憋不住問了，那裹著黑袍的老人才慢吞吞的回答了一句：“算命。”
原來是個算命先生，眾人恍然，隻不過這樣的打扮的算命先生可不多見。
問話的那一位是個街痞子，當即就說道那就給我算一卦唄。
誰知道這古怪的老頭說什麽男子汙濁，隻算女子命數。
聽了這話，街痞子哈哈大笑，笑著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老乞丐騙人都不會，還給女子算命，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女子的命，有甚好看的。
算命的黑袍老人搖搖頭走了，本來也就是一樁閑談，但是卻讓這個算命的就這麽在這個無名小鎮出了名。
來找他算命的人全是鎮上的女人。
除了已知天命的年紀和尚在腹中的胎兒之外，這個黑袍老人隻要是女子就全部免費給人算命，且算的奇準無比。
就這樣，來找黑袍老人算命的女子越來越多。
有算命的這種本事，自然也應當有改命的本事，於是有人開始找黑袍老人求一些轉運改命的符篆。
本以為賺足了噱頭，這下這個算命的大概是要收錢的了，這知道這人依舊是分文不取。
這樣的高潔做派，不是在告訴別人他算命真的就隻是算命並無圖謀且本事高超嗎？
於是前來求符篆的女子們具是滿心歡喜的待上了自己需要的轉運改命符篆。
就連魚素素，也戴上了這樣的符篆。
變故發生的很快。原本平靜的小鎮在昨天深夜時分就開始變得躁動不安。
所有佩戴者轉運改命符篆的女子們都開始發狂，一個個斜眼歪嘴，張牙舞爪，看上去已經完全沒有了人的樣子。
魚素素拿到了符篆的當天是佩戴的，但是晚上沐浴的時候她解下來就忘記待上了，後來也一直都沒有想起來，所以當這個小鎮變成人間地獄的時候，她是唯一清醒的女孩子。
男人們再大的力氣都沒有辦法攔得住發了狂的女人們。
她們的發狂是有攻擊性的，所有出現在她們視線裏的人都會別她們誤差別攻擊。
沒用多長時間，小鎮上就已經是死傷無數了。
魚家的情況也一樣，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種事情的魚素素差點被嚇傻了。
但是強大的求生欲和想要阻止母親傷害別人的念頭還是讓她鼓足了勇氣衝了上去。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魚素素在這個實現陷入癲狂的時候陡然看見了裹著黑袍的老人出現在了自己家的院子裏麵。
發現魚素素在打量自己之後，黑袍老人不急不緩地掀開了自己的帽兜。
露出一張殘缺了一半顯得恐怖又惡心的臉來。
這個人！這個人！
魚素素當時的大腦一片空白，這張臉，她曾經見過的。
就在逃來這座小鎮的路上的時候，魚素素曾經見到過暈倒在路邊的老人。
她是唯一沒有被他的臉嚇到的人，給了他水給了他幹糧。
但是這個長相恐怖的老人在她要走的時候隻說了一句話：“小姑娘，要算命嗎？”
她是怎麽回答的？
她說：“現在不行的，我們還要趕路，以後再遇見的話爺爺再給我算命吧。”
“小姑娘，算命嗎？”
那一張恐怖的臉站在魚素素已經顛倒的世界裏，一手燃燒起熊熊火焰，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