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進展
第68章 進展
花絨絨迷迷糊糊的，尚不是很清醒。
她的睡眠似乎總不太正常。
還沒安靜五分鐘，門又被前台小姑娘叩響，她笑眼彎彎，「花小姐，江總讓我帶您先去食堂吃飯，他下午回來。」
食堂的飯菜不算好吃，也不算太難吃，在學校也是經常吃食堂的花絨絨並沒有不適應，而且前台小姑娘活潑又開朗，算是一次愉快的午餐體驗。
如影公司大部分員工是男性，基本上技術人員很多曾經是跟著江總一起打過江山的，關係網錯綜複雜，前台小姑娘不太融得進去，今天看到會有新的女生進來公司，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崗位，但起碼以後吃飯聊天多一個伴也不錯。
尤其，她看了眼眼前的女孩子，看起來年齡很小，又乖巧又漂亮的，還是江總親自打過招呼的。
「你會來我們公司嗎？」
花絨絨點點頭，她應該會來一段時間。
「那太好了，不過你要小心研發部的王經理，很『那個』的。」前台小姑娘對她擠了擠眼。
她沒聽太懂，那個是哪個，不過她伸出手，「我是花絨絨，請問你是？」
「塗苑，」說完她又很開心的鼓鼓掌，「太好了，我有新夥伴了。」
花絨絨也不自覺的被她感染到了喜悅。
下午江總倒是回來了一趟，只不過他忙得辦公室都沒回，讓司機上樓來拿了筆記本就走了，壓根忘記了花絨絨還在公司等他。
等他坐上飛機，飛行在三萬米高空，才想起來公司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被他忘掉了。
可是不能開機，也沒辦法跟公司的人聯繫，等他落地，起碼還有十幾個小時。
塗苑作為前台和老闆的半個生活秘書，下班的時候，大喇喇的帶著花絨絨一起下班了。
兩個人還去了公司附近的小吃街，她揚起笑臉，「我先帶你嘗幾家特別好吃的，以後有機會我們再從頭吃到尾。」
「小塗啊，這是我們的新同事啊？」
背後突然傳來一個有點耳熟的男聲，塗苑忍不住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努力調整好表情，轉頭笑著說，「王經理，你也下班啦？」
她又轉頭給花絨絨使眼色，可惜她沒看明白。
「今天也太湊巧了，要不我請兩位美女吃飯？」
塗苑搖搖頭，「我們吃好了，您慢用。」
說完拉著花絨絨飛快逃離小吃街，直到走到馬路上才鬆開。
她緊張的囑咐著花絨絨，「記住剛才那個人，千萬不要跟他單獨呆在一起，很噁心。」
之前她跟花絨絨聊天，知道她年齡很小，還以為她是來勤工儉學的大學生，所以對於這種還沒出校門的小妹妹，不知人間險惡，還是要好好保護一下的。
她又充滿嫌棄的補充了幾句，「他就是我今天跟你說的『研發部』的王經理，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很愛騷擾女員工，你在公司碰到他，記得離他遠點。」
花絨絨點點頭，略帶困惑的發問，「為什麼江總不管呢？」
「我們是創業公司嘛，江總忙得跟個陀螺似的，沒時間，而且他跟著江總好多年呢，可能人家有革命情感吧，反正在公司他還不至於敢亂來的，平時別理他，離他遠點。」
難怪敢在會議室誇下海口，保證她能進公司呢，按這個說法，他想招幾個員工還不是挺容易的，只不過這個人似乎也有點意思，從加了她到剛才遇到，一句過火或者猥瑣的話都沒說過，頂多就是有點油膩。
「研發部以前有女孩子的，沒人受得了他每次下班就約吃飯，你說頂頭上司吧，你能拒絕一次，還能一直拒絕嗎？而且他也挺厲害的，沒讓人抓到過明顯的把柄，只是大夥私下會吐槽一下。」
花絨絨認真的點點頭。
見她回應得很認真，塗苑搓搓手笑著說，「不說這些噁心的了，你是不是該回學校了，知道怎麼坐車嗎？要不要我送你到地鐵站？」
自從知道了她還是學生，在塗苑眼裡，她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可憐。
完全忘了，她是自己坐車來的。
跟塗苑回家的路線完全相反，跟她道別之後，花絨絨就退出地鐵站，等著司機來接。
今天正好又是周五，她要回去看外公，王伯提前就安排了司機來接。
這不是她第一次來花家。
只不過卻是第一次晚上才來。
從外面看去，整個玻璃房都透著柔軟的黃色燈光，如夢似幻。
外院是各種她不認識的花草綠植，似乎花家的人都十分的熱愛花花草草，煙城的別墅里也有一個巨大的花園。
這樣的精心養護，應該是費錢費力的。
她好像已經漸漸習慣了這樣安逸的生活。
「外公，我回來啦。」
王伯隱約聽到門口的車輛聲音，下樓就看到花絨絨背著書包進來了，他接過書包，恭恭敬敬的說，「小姐，老爺在房間，準備要睡覺了。」
花絨絨點點頭，上樓去打了聲招呼。
老爺子已經昏昏欲睡了，看到她進來，還是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她趕緊制止，「外公你安心睡吧，晚安。」
她剛剛帶上房門，轉頭就看見花晏從樓下上來，雖然是有電梯，但這位表哥好像更習慣於走樓梯。
「表哥，」對於這位表哥，花絨絨遠沒有面對花若涵時那種隨意，可能是他久經商場，不笑的時候眉眼冷峻，有一股不怒自威之勢，哪怕是他對花絨絨其實已經足夠溫柔了。
「下來，我們聊聊。」
「好的。」花絨絨雖然沒覺得他容易親近，但對他也沒有懼怕，乖巧的跟在他身後下樓。
剛在客廳坐下，傭人送來溫熱的牛奶。
她猶豫著要不要拒絕，實在不太喜歡純牛奶的味道。
「是甜牛奶。」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拒絕，花晏不由得出聲，真像個小孩子，喝個牛奶也受不了沒有味道的，還要喝甜甜的。
等她小口小口的喝完，花晏才開口，「在學校還習慣嗎？」
「習慣了。」
他點點頭，「有什麼問題就跟我說，或者跟花若涵說，沒功課的時候就回家，這裡也是你的家，你太久不回來，爺爺一個人會寂寞的。」
花絨絨把杯子放下，「我知道的。」
她沒有見外，也沒有不好意思，只是最近真的太忙了。
「花家有我一個人努力就夠了，我們家的女孩子要富養。」花晏猶豫片刻，還是從桌上拿起一張黑卡，「這個額度不太高，你先湊合用。」
花絨絨瞪大雙眼，擺擺手拒絕，「表哥，我不缺錢。」
她賬戶里本來就有錢，而且花晏也一直在給她轉賬，自從搬來萬城，花若涵給了她一張沒額度的卡，外公也給她重新開了一個賬戶，裡面的存款她也沒有細數，應該是蠻客觀的。
她此刻說的確實是心裡話，花晏聽完卻心酸的覺得，表妹這從小還是過了太多年的苦日子。
花若涵十八歲的時候，那可是花錢如流水，連買十件高定不眨眼的。
秘書經常拉著她的賬單，在花晏面前皺眉，因為十頁都拉不完她一個月的消費明細。
他收回卡片，下意識的蹙了一下眉頭，看來還是要想想辦法，改變一下她的消費觀念，身為花家的孩子，沒必要太省吃儉用，看看她的衣服鞋子都普普通通，全身上下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
感覺到花晏打量的目光，她似乎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可憐。」
花絨絨還是沒忍不住出聲解釋，「表哥，我真的不缺錢的。」
她完全不知道，她越辯解，花晏越覺得她懂事，什麼孩子最懂事，只有吃過苦的孩子才會懂事啊。
花晏感覺一整顆心都泡在酸水裡，腫脹難言。
罷了，慢慢讓她適應吧，好不容易她願意親近他們了。
隔天花若涵就接到他的轉賬跟訓斥，讓她好好帶花絨絨去買買衣服首飾。
她最近正好結束了拍攝，於是又開著車去了萬城大學，坐在車上發著微信。
沒想到這小孩周末竟然沒在家也沒在學校，她詫異的回了一條，「在哪？我去接你。」
「我在回城的路上啦。」
如影周六還要上半天班，所以她一大早就趕去了，跟著塗苑熟悉著公司的人事和最近的項目。
收到花若涵的簡訊，才剛剛坐上回城區的公交，最後約在途中的某一站碰面。
看到從公交車車上下來的妹妹，熟練的把公交卡塞進錢包，再塞進黑不溜秋的背包。
花若涵也感覺到了一絲心酸，她大概能體會花晏為什麼急匆匆沖她發火要她來了。
反而是花絨絨看到她，笑臉融融，「姐姐。」
她點點頭，等花絨絨上車系好安全帶坐好，她才小心翼翼的問，「這麼遠，你怎麼不叫司機送你。」
花絨絨對著她笑了下，「不遠呀，坐地鐵再轉公交很快的。」
一開始花絨絨也想著讓司機送的，可是她查了一下路況，發現周末，這條路會堵得很厲害，還不如坐地鐵方便。
只不過她沒想到經過這短短的幾次事件，花家兄妹誤以為她是丟失的十幾年裡日子過得太苦，才養成這樣節約的性子，連花錢都這麼戰戰兢兢。
目前她還是很乖巧的再解釋了一句，「這樣不堵車，更快的。」
花若涵暗下決心，今天一定要帶她刷爆花晏的卡，「今天陪我去逛街吧，以前你沒在萬城，都找不到人陪我」。
下班了也沒有其他事了，花絨絨點點頭，「好啊。」
她還是很喜歡跟花若涵一起玩的。
**
萬城國際廣場。
「要不要先點個奶茶？」花若涵記得她們小女孩是很喜歡這些飲品的。
看了一眼排著長隊的店門口，花絨絨搖搖頭，她是很喜歡甜甜的飲品，可是她不是很愛排隊，而且今天是陪花若涵逛街，也不應該浪費時間在其他地方。
「那我點個外賣送到我朋友店裡，等到了我們再去拿，你要喝什麼？」
「四季春去冰三分甜不加珍珠。」
花若涵輕笑了一聲，青蔥一般的手指在屏幕上輕點了幾下，「好了，我們先去二樓看女裝。」
結果花絨絨發現，每一件衣服都是讓她去試，而且每次她要開口拒絕，就會被導購和花若涵一起推到試衣間里。
直到購物結束，買了整整十幾袋衣服，花若涵才罷手。
好在這種店都提供送貨的服務。
她看著這一地的購物袋，喊來店員處理。
「走了，再回樓下看看首飾。」不等花絨絨拒絕，她又拉著她走了。
花絨絨內心湧起了無力感。
她也看出來了，花若涵這是故意要給她買東西，只不過試穿完那麼多衣服真的有些乏累。
她拉著花若涵的手晃了晃，「姐姐，太累了，下次再逛吧，我們先去吃飯。」
花若涵回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要從她的語氣里分辨些什麼，不過看她眉眼確實略有倦色，她點點頭，「你想吃什麼？泰國菜？」
花絨絨點點頭，她其實不太挑食，而且吃過幾次飯也知道了，花若涵也不會帶她去難吃的店，只不過沒想萬城真的太小了。
「小花花。」
背後一道浮誇的男聲突然響起，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了。
「徐少，」花絨絨還是無奈的轉過頭來，「這麼巧？」
沒想到一向嬉皮笑臉的徐子清反而忸怩了起來，「是好巧哦。」
「那我們先去吃飯了。」花絨絨輕快的擺擺手，根本沒看到背後的男人，臉色都沉了幾分。
他原以為怎麼著花絨絨都會意思意思的問他有沒有吃，沒想到這個沒良心的小屁孩，走得那麼快，一看就是迫不及待。
「絨絨，你跟他們很熟？」花若涵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可是哪裡怪，她一時又說不上來。
「算吧，之前在煙城，他們救過我，而且後來還幫過我。」
經常請她吃飯也算一種幫忙吧，花絨絨心想，不然也不好解釋來龍去脈，都是一些瑣碎的小事罷了。
聽完這些花若涵也沒多想，本來幾家人就是世交，後輩之間關係不錯，相處得好也沒有什麼壞處。而且他們還算花家的恩人，看來下次還是少懟幾句吧。
她們去店裡早，門口不需要等位。
等花絨絨吃到肚皮圓鼓鼓出來，門口已經坐滿了人，有帶著小孩的一家人，有小情侶，也有一些朋友結伴來的。
花若涵戴上墨鏡口罩，長舒一口氣，「還好我們來得早。」
她其實很少在不熟的店吃飯，畢竟因為身份特殊，今天是怕花絨絨覺得累著了，而且她有做一些簡單的偽裝，所以問題不大。
「我們去找花晏吧，他在公司還沒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