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滿分
第13章 滿分
花絨絨走進辦公室的時候，裡面坐著四個人。
小馬跟黃主任就無需多說，她認識，至於另外兩個，一個戴著圓圓的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和一個燙著羊毛卷的中年女人，兩個人都不太高興的模樣。
但她也不是很在意他們的心情。
見她很淡定的走進來，黃主任呆了一下，頓了頓，選了溫和的方式詢問，「花同學，老師們有一點點疑惑需要你來解答。」
「黃主任，」圓眼鏡男人臉上的表情十分不屑，「考試作弊這有什麼不能直接問的？」
小馬直接制止，「王老師！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麻煩你不要誣陷我的學生。」
黃主任也站出來打圓場，畢竟花家這幾年給寧海高中帶來了太多生活上的便利，和校區上的擴建，那幾百萬的進賬，總不能像雪一樣消融了不留痕迹吧。
原則上，他也還是會稍微護短一點的。
何況，不是說了是要先好好調查嘛。
「花同學，不要擔心，幾位老師……」
花絨絨面無表情的說，「我沒有作弊，也沒有抄襲。」
「那你滿分是試卷是怎麼來的？」
轉頭看了眼這個聒噪的小眼鏡，花絨絨接著說，「做出來的。」
……
馬成走了過去，「花絨絨，一班的張老師和五班的王老師對你的成績存疑，你就按他們的想法再考一次，用事實說話，老師相信你。」
花絨絨點點頭，她接過張玲玲手上的試卷，黃主任趕緊挪開，把座位讓給她。
「主任，我先在外面等。」
按照之前商定好的，馬成不可以參與，黃主任則坐了下來，「那我們三個一起監考，花同學，你認真答題，不要害怕。」
這是張玲玲這些年搜集的一些難解的題，幾乎是比之前的數學競賽題目要更複雜，難度也更高。
因為題型都屬於偏難的，她預計的考試時間是一個小時。
她跟圓眼鏡一左一右的坐在花絨絨旁邊。
黃主任端著慣用的紫砂茶壺，在花絨絨正對面坐下。
張玲玲眼睛盯著花絨絨答題，餘光卻不時掃過悠閑喝茶的黃主任，和認真盯梢的王老師。
之前對花絨絨略有耳聞，但今天是第一次看見她，原來是個白皙乖巧的小女生，完全不是傳言中的濃妝花蝴蝶模樣。
雖說以她成年人的涵養，不會對學生的穿著打扮多加指責，而且寧海高中很多學生家裡是非富即貴的，學校在著裝方面也沒什麼嚴苛的校規，但看到這樣清爽乾淨的小女生，她還是稍微放柔了幾分眼光。
不管怎樣，抄襲始終是不對的。
而且教了這麼多年書，她也深知一個人不可能突然就成績變好。
既然這樣，她覺得她有義務糾正學生錯誤的行為。
她還在想著，只見花絨絨隨手把筆擱在桌上，從座位上站起來，「我寫完了。」
辦公室里的三個人：「……」
黃主任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才十分鐘。
不是，就是瞎蒙，是不是也要認真一點。
這一壺茶還沒喝完，就完了？
他瞬間覺得無法收場了。
於是他試探著問，「要不要認真檢查一下？」
花絨絨搖搖頭，「不用了。」
乖巧的把試卷遞給張玲玲，站在一旁安靜等待。
王老師嗤笑了一聲。
張玲玲稍微掃了幾眼試卷，卻發現，花絨絨說的是真的，她從第一道解答題開始，雖然解題思路跟她預設的不一樣，可是每一道題目的答案，都是正確的……
見她沒有說話，王老師下意識以為，這試卷估計是慘不忍睹，連一向溫和的張老師都說不出話來了。
「主任，你看這還不是抄襲嗎？張老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怎麼回事？」黃主任問了也沒人回答他，他也不明白，只能打開門，馬成正靠在牆邊，玩著手機。
「小馬，你進來一下。」
聽到黃主任特別嚴肅認真的聲音，馬成挑了挑眉，無論如何，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進門之後，馬成也不理會其他的，他拿過桌上多餘的空白試卷，眉頭緊皺。
這種試題就是故意為難人，都是歷年最難解的題，而且還變動了，就算真的研究過歷年試題，以花絨絨她們高二的知識儲備量，是完全不足以應付的。
他內心差點罵髒話了，沒想到她們為了贏，這麼沒有師德。
他火速思考著，要怎麼打圓場，實在不行，讓花絨絨的家長來給校長施施壓吧，反正那個胖老頭，也不敢怎麼樣。
「這怎麼……可能？」聽到張玲玲終於開口了。
馬成從她手裡扯過花絨絨的考卷，認真看了完整的解答，內心幾乎要歡呼跳躍了，他穩住自己的聲音，「今天這樣的考試環境和試題，你們總不能說我們班孩子抄襲了吧？」
花絨絨適時看了他一眼，「馬老師，我可以走了嗎？」
她好想快點離開這無聊的地方，今天好夢甜品店會員八折，而且她已經預約好了，可以不等位。
一臉迷惑的黃主任：「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
馬成轉身面對他，「主任，花絨絨這次的考試，還是滿分。」
說完他又轉向辦公室的另外兩個人，言辭變得懇切了一些。
「張老師，配合你們的要求和條件，在眾目睽睽下重新考試了，這個結果相信您不會覺得是抄襲和作弊吧。」
「我覺得不要隨便給每個學生扣帽子，也許她曾經成績是不好，但她也可能在我們看不見的時候，看不見的地方努力學習了啊，這種努力不該被你們武斷的以『抄襲』兩個字就輕易抹殺。」
「青春期的孩子都是敏感脆弱的，我們哪怕再溫和一點，再包容一點，也不為過。」
黃主任點點頭，「我們從業經驗越久，越是要擯棄偏見，每一個孩子都還在成長的階段，我們當老師的，要正確引導，好好教育。」
他就是喜歡年輕老師的熱情，只有他們，才能真正的一改腐朽的教學風氣，也只有他們，才有可能教出真正優秀的學生。
說完，他對著花絨絨說，「你先回去吧。」
略有觸動的花絨絨，「……」
想不到小馬真的挺熱血的，剛才有那麼一瞬間，她差點被感動了呢。
她知道現在這種突兀的轉變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她原本可以緩慢的改變，直到身邊的人順理成章的接受她的變化。
但是她太想知道目前發生的一切謎團，比如為什麼陸恆陸芯這麼討厭，討厭到想到毀掉她。
也想知道，原主身上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麼。
而這一切，不是她安安靜靜蟄伏，就能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