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墜海

  許恩銘語氣有些著急了“你們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殺了她！”他不能確定下一秒沈淵澤是不是要從自己手中搶人，但程宥不走，他的焦急就多了一分。


  淩晨五點的海風呼嘯，冰冷徹骨。


  “許恩銘。”程宥站在那裏，沒有要走的意思，語氣平靜“這是我的事情，你不必要冒險。”


  就算來了警察，就算沈淵澤有了他的把柄，但是許恩銘可以撇的清的。


  這些年許恩銘跟著程宥，程宥沒有讓許恩銘的手上沾一滴血，沒髒過一次手。


  “您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沒有悔……”許恩銘望著沈淵澤一眾人，話卻是對程宥的，他在用生命給程宥爭取一條逃生通道。


  他隻要程宥走了，他便可以把江曉曉歸還給沈淵澤，而自己轉身跳海。他連自己的後路都打算好了。


  “好。”程宥在寒風中笑了笑，很可悲，這些年他從這個世界唯一感受到的溫暖，竟然是來自一個沒什麽血緣關係的助理。


  “曉曉，”程宥麵容堅定，腳步帶著堅決。


  明處的沈淵澤謝泠，暗處的警察都在這突然的變動中伺機尋找一線機會。


  許恩銘餘光瞥見程宥往自己方向靠過來，他慌了神，程宥為什麽不走，他要做什麽.……直到程宥從自己手中把江曉曉拉走的那一刻，許恩銘一時慌神側頭“程總！！”


  也是這麽一個側頭，他全然放鬆了警惕。


  江曉曉在程宥走到她麵前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他要做什麽。他抓了她，不加思慮地轉身墜入了海裏……他就是死也得帶著她。


  下一秒，海浪中裹藏墜入海中的悶響，


  與此同時，“砰！”巨大的一聲槍響。


  “曉曉！！”沈淵澤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一同跳進了海裏。
……

  亮了，許恩銘倒在台的血泊中，他看向了大海的方向，程宥墜入的地方。


  。


  一個月後。


  江曉曉從重症監護室轉入普通病房。


  “好的，江姐，大體情況我們了解了，您好好休息。”


  冬日下午的陽光悄悄從窗台溜進來，江曉曉半靠在床上。送走警察，沈淵澤坐在床側，抱著她的手，擱在臉側暖著。


  “所以.……程宥……”江曉曉眼眶鋪了淚水，心頭針紮般的疼，幹啞的嗓子有些哽咽。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掉下來，“吧嗒，吧嗒”滴在雪白的被單上。


  “嗯。”沈淵澤蹙著眉，“曉曉.……這不是你的錯。”


  “許恩銘……他呢？”


  “他……”沈淵澤動了動唇，卻沒發出聲音。


  江曉曉眼中的光一瞬暗了下去，她落水的時候聽見了槍聲。“他當時沒有想要殺我，他知道我受傷，動作很輕。”江曉曉搓撚著自己的袖口，低著頭。


  沈淵澤歎了口氣，安慰地摸了摸江曉曉的頭“一切都會好的，曉曉。”


  “是啊，澤哥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沈淵澤的動作突然僵住，手懸在半空職曉曉……你剛剛.……什麽.……”


  “我都想起來了。“


  昏睡的那些，她把這二十多年的事情都回想了一遍似得。


  她都想起來了，想起了她愛了那麽多年，等了她那麽多年的沈淵澤。他的愛帶著光，照亮了她的星宇。


  想起了另一個愛自己，等了她那麽多年的程宥。他偏執的愛，江曉曉後悔自己懂地太遲，之前才會一度地罵程宥是個瘋子。她終於懂了他所有的不合邏輯，可是.……在人去樓空之後。


  江曉曉緩緩側過頭，伸出另一隻手摸上沈淵澤手腕上的藍色水晶手鏈，她輕笑，帶出一行眼淚“澤哥哥，我的手鏈，你打算什麽時候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