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悟性時間
楊武的威脅，沈追雖然警惕，卻並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河源城，粗略可分為兩方勢力。
一為執掌一縣的縣尊大人，統領三班六部，以及城隍神廟協助。麾下衙役千人，後天武者上百，先天武者三人。
一為宗族豪門，主要是李、楊兩家，要錢有錢，要武力有武力，光是兩家先天武者，加起來有十來人。更有宗族祠堂鎮壓氣運，配合原本在河源縣就職的官員和一眾小家族附庸，可謂權勢滔天。
往任縣尊，要不就是和宗族豪門沆瀣一氣。
要不就是被打壓，往往政令難出縣城。
如今卻不一樣，自三年前新任縣尊到來，兩年來，一直不顯山、不露水。
但到第三年開始，便突然崛起！
對內，大刀闊斧整治政務、人事，肅清縣衙內的宗族蛀蟲，並且任用賢能，擴充武力。
對外，針對依附與李楊兩家的各個小家族拉攏、分散、打壓，使得小家族紛紛倒向縣尊。甚至屢屢讓李、楊兩大家族吃癟。
到現在，縣尊的威勢，反而比李楊兩家族！真正成了河源縣最高話語權的擁有者！
先天武者，壽元兩百載，如今縣尊就任才三年，隻算得上是新官，就有如此成效。
可想而知，收拾李、楊兩家隻是時間問題。
這楊武，乃是七八年前就在縣衙武班房做事的老人。
卻看不清形勢，仗著自己和李家有些關係，仍舊搞陽奉陰違，結黨營私那一套，幹著巧借名目，敲詐百姓商戶的勾當。
之前數次拉攏沈追，可沈追豈會跟著他一起找死？
所以沈追才會說，這楊武抱錯了大腿，遲早要被收拾掉。
“不過任憑局勢如何，自身實力才是根本。我若是突破到先天武者，那縣尊都要禮讓三分，成為各大家族巴結的對象，成為客卿一般的人物。”
沈追心中默默的想著，這世界和前世不同，弱肉強食、等級森嚴。
安全如有神靈道法庇佑的城內，也是勾心鬥角、權謀不斷。
更別提城外，妖魔鬼怪，武者暴徒、更是危機四伏。
“係統，將所有善功兌換為‘明悟’時間。”
“‘明悟’時間為100善功一秒，剩餘善功可以兌換31秒明悟時間，請問是否兌換？”
“31秒，不知道夠不夠讓我的身法跨入大成境界……”沈追想了想，提起鐵尺，來到縣衙後的一處竹林。
在這竹林深處，藏著一處訓練場地。
一進入訓練場地，就見到三班六部的幾個同僚朝自己打招呼。
“沈追，來了？”
“嘖嘖，沈追，你可真用功的。”
“沈追，又來闖梅花陣？”
其中一個身著黑色練功服的中年壯漢，見到沈追走近，也是笑著打招呼。
“沈追，任務完成了？”
“嗯，虎哥，剛剛完成。”沈追笑著點頭。
這人名叫趙虎，和沈追一起，同屬河源縣縣衙‘武班’班房，是一名後天武者九階！
這實力在武班一群後天高手中，也是排前五的。不過他身法就差了點，否則排名還能更進一步。
趙虎哈哈一笑：“不錯。”
他是真覺得這沈追不錯。
先天武者，整個河源縣，上百萬人口，也才幾十個。
一般，都是各大宗族、豪門當中，客卿式的存在，輕易不出手，難得一見。
就算是縣尊大人麾下，也才兩三個先天武者。
常見的，還是後天武者。
沈追雖然是後天武者七階，可一身戰力，能殺後天八階了！
更難得的是，他才十七歲！前途無量！
當然，也是這趙虎不知道沈追才習武三年，否則恐怕更加驚歎！
“多虧虎哥平時照顧。”沈追恭敬著。
“行了，別客套了。梅花陣沒人，你去吧。等你闖完，我還有事找你。”
“有事找我？”沈追有些疑惑，隻是他也沒再多問。
“謝謝虎哥，我先進去了。”
………………
訓練場地，梅花陣前。
沈追閉眼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跳放緩。
“可以了，現在兌換！”
“兌換成功，31秒明悟時間開始！倒計時30、29、28……”
腦海裏麵倒計時剛剛開始，沈追便猛地睜眼，縱身一躍，跳上梅花陣內的第一個木樁！
那木樁僅僅手臂粗細，著力麵極限，僅僅可以容納一直腳。
且梅花陣一旦運行，各個木樁就變成了‘活樁’。
“吱吱吱~”“哢哢哢~”
地板下的裝置精巧的運轉，地麵上的一個個木樁，或前後搖擺、或忽高忽低、或左右晃動……
當沈追踏上第一個木樁，這木樁就迅速下沉！
訓練者從踏入梅花陣上開始，就必須以極短的時間作出選擇，判斷分析出，下一步該踏在哪裏。
“唰唰唰~”
沈追仿佛一頭輕盈有力的盤山羊，在絕壁懸崖上跳躍，迅速的踏著一個個活動木樁前進。
此刻他心無旁騖，盡情的施展著身法《流雲步》！
“照見行識，是為明悟！在明悟時間內，我能迅速的發現以前自己的種種不足，並且迅速糾正！”
這一刻，沈追的感覺自己的思維從未有過的清醒！
以前那不叫清醒，隻能說是醒著，而現在進入‘明悟’時間，立馬就不一樣！
身法《流雲步》不斷的完善，眨眼之間，沈追就跨越了百丈的距離。
“哢哢哢~”
一個個木樁急速轉動，隨著他不斷的前進，木樁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位置變幻也越來越頻繁……
不過沈追卻仿佛渾身都長了眼睛，每一步都精準的踩在木樁上。
有時候，甚至旁人看著沈追一步踏出去，那木樁明明還在很遠處，可當沈追的身體到達時，那木樁卻如同有靈一般，自己送到了沈追的腳下。
“梅花陣，乃是測試、鍛煉身法的奇妙布置，全長千丈！”
“走過兩百五十丈，身法就算小成！”
“超過五百丈，身法就算大成！”
“能夠完整走完千丈梅花陣，身法就可達到圓滿境界！”
“這梅花陣，就是先天境界的武者，都不一定能完全通過，也不知道沈追，能走到哪一步”
訓練場地有不少人觀察，都是議論紛紛。
沈追，在縣衙一百多名後天武者中，都算是小有名氣。
一來，因為年紀小。
二來，戰力不俗，後天武者七階，可卻能殺後天八階武者，且辦案抓捕極為熱情。光他一個人抓的犯人，就頂得過一些幹了七八年的老人。
所以，關注的人不少。
沈追專心的施展身法，沉浸在對身法的明悟之中。
“不對，不對，以前我這右腳發力不對！”
“這一跳，我應該隻用七分力就足以，以前卻是十成力，錯了！”
“原來如此，這《流雲步》雖然是雙腳動，可身體上半部也會影響到平衡點……”
“以前、這裏……不對！”
“錯了！”
“再快一點！”
“……”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沈追沉浸在對身法不斷的糾錯和改正之中，非常輕鬆的就跨越了四百餘丈的距離。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以前訓練身法時種種感覺不對勁，此刻都是豁然開朗，每踏出一步，都仿佛本能一般的將以前的錯誤糾正過來。
照見行識，是為明悟！
這種狀態，武者能夠清晰的知曉自身行為的不足，並且意識極度專注！乃是武者可遇不可求的巔峰狀態！
痛快！
舒服！
不過，當他來到四百七十丈時，這梅花陣的木樁速度，也達到了一個極快的速度。
“吱吱哢！哢！吱吱~”
一根根木樁瘋狂的移動，都發出了一聲聲尖銳的摩擦聲！
“警告，倒計時還剩下八、七、六、……”
“三、二、一，此次明悟時間到此結束。”
當倒計時結束的那一刻——
“嗯？！”
沈追頓時從那種明悟狀態中脫離出來，緊接著下一秒！
一腳踩空！
“嘭！”
他的身體失去平衡，頓時從半空中摔落在地。
隨著他掉落在地上，整個梅花陣戛然而止，所有木樁頓時靜止不動。
“奶奶的，沈追！你比上次又進步了！離大成境身法都快了！不錯不錯！”趙虎跑過來，驚訝的看著葉軒落腳的地方。
沈追從地上站起來，看了看不遠處的標識。
“四百八十二丈！離身法大成，還是差一點！”
不過沈追並不是很高興。
身法、武技，分入門、小成、大成、圓滿！
每一層次，都代表著武者對自身和兵器的掌控度。
就好像後天武者分九階，每一階提升百斤力道。
一個後天九階的武者，按理是擁有九百斤力道。
可在實戰中，卻不一定能夠發揮出來，刀刀都能帶動極限力量，這就是掌控程度不夠。
這梅花陣，他之前也沒少闖，上一次的成績，是四百三十三丈。早就超出了小成境界的一大截。
本想著憑借這次一千多善功兌換的明悟時間，可以讓身法《流雲步》提升至大成境界。
可是沒想到，還是差一點。
“可惜，這‘明悟’時間，還是太短了。功效，也不如‘開悟’時間的功效強。如果這31秒，是‘開悟’時間，那就好了。”
罰惡係統的善功兌換悟性時間，也分好幾個層次！
明悟時間，照見行識，100善功兌換一秒鍾！
更上一級……
開悟時間，演宣諸法，1000善功兌換一秒鍾！
那效果，就截然不同！
“我先前，僅僅二十秒鍾的開悟時間，就捅破了《鐵尺九重》大成境的那層窗戶紙。”
“不過這‘開悟’時間的兌換，太貴了。”
二十秒鍾，就消耗了20000的善功，沈追都積攢了大半年。
而且還是運氣好，有次跟著武班房裏的班頭先天武者王龍，一起參與了一件追捕先天武者的命案。
“先天武者，善功的獲得基數，至少是2.”
“那一次，班頭王龍持的是縣尊給予的‘斬’字令，二十多人圍剿，直接斬殺了那罪大惡極的先天武者。”
“斬殺一律按剩餘壽命乘算！”
“雖然不是我動手殺的，可我僅僅是參與圍剿，從旁協助，事後係統就判定給我了3000的善功！”
………………
沈追有些發呆，趙虎卻上來錘了他一拳，笑罵道：
“你小子，有這麽大進步，還一副死樣子，真是要氣死老子了。”
他趙虎，修煉了十年，身法還裏大成境遠的很。可沈追才多大，都超過他了，居然還一副不滿足的樣子！
“虎哥，過獎了。”沈追咧嘴笑著，從梅花陣一旁走出來。
“對了，虎哥，你剛才說，找我有事？”涼亭道，兩人邊走邊說著。
“哈哈，本來剛才就想跟你說的，怕影響你闖陣……”
“沈追，恭喜你了。縣尊大人和班頭決定，將你的待遇俸祿，提到第九等！”
“你可得請我喝酒，這可是等同於後天武者九階的待遇！”
“第九等？”沈追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搞得有些發懵。
“走，去見縣尊和王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