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六章 自己作
本來正常的為官之道,在這裏反而顯得有些尷尬了。
戶部尚書的額頭溢出細密的冷汗,整個人有些不知所措,卻又不甘心真的去別處躲自由。
這樣跟帝後同桌的榮幸,別人想都想不到,萬不能因為自己的一點差錯就失去了。
宣雲錦看席大人坐立不安的樣子都替他有些難受,想起席萱的貴氣典雅,父女倆還真是不太相像。
連續看了戶部尚書好幾眼,宣雲錦眼神突然頓了頓,似乎又瞄了好幾眼才作罷,表情多了一抹若有所思。
端起章奕珵一直沒碰的酒杯聞了聞,宣雲錦默默瞅了瞅席大人。
“怎麽了?”將宣雲錦的反應全部看在眼裏,章奕珵疑惑的問道。
“還得席萱,她庶妹的那件衣服上麵的汙漬在太陽光下似乎泛著點點藍色。”宣雲錦嘀咕著。
章奕珵點零頭:“是這麽的,然後呢?這跟所謂的粉色衣裙沒關係麽?”
“原本我也以為跟什麽粉色有一定關係,可現在看來是想多了,你看席大饒官服?”宣雲錦揚了揚下頜,稍微示意了一下。
章奕珵條件反射的抬眼看去,隱晦仔細的打量了一圈,果然發現席大人剛才被酒水打濕的地方晃著太陽在特定的角度的確泛著湛藍。
不經意就會忽略,仔細點也能很明顯。
“所以……是酒有問題嗎?”章奕珵稍微緊張的看了一眼皇帝,幸好這會兒大家都在此菜沒準備喝酒。
個人麵前的酒杯隻有戶部尚書才動過。
皇帝本身不是那麽好酒的人,好不容易出門才不想醉醺醺的錯過很多風景。
加上皇帝下定決定飯後要跟章奕珵再戰棋盤,自然要好好保證清醒的狀態。
“我看過了,你的酒其實沒什麽問題,主要是戶部尚書身上的熏香,跟這酒裏的某種材料稍微有所反應,不過毒性很微弱,需要日積月累才可能積存饒體內。”
宣雲錦覺得今這個發現倒是挺意外的。
“熏香?”章奕珵怔了怔,沒想到會是這個:“那這酒裏是什麽材料?是這種酒獨有的?還是普遍存在的?”
“瓊花露,這是在瓊花開得最盛的時候,沾染了濃鬱瓊花香的晨露,應該是有人收集起來釀酒了。”宣雲錦一語道破。
“宮廷玉露酒,戲稱瓊漿玉液,每年產量不多,全供皇上飲用的,貌似配方是絕對的機密,你這是……嚐出來了?”章奕珵驚訝,貌似不經意間宣雲錦好像又觸及了皇家秘密。
“噓……我覺得,這瓊花露應該是這酒獨有的,通過特殊的手法處理過,否則不會出這樣的味道來,盲目的仿造,味道肯定差遠了,沒見外麵連類似的酒都沒有嗎?”宣雲錦表示她對什麽宮廷秘方並不感興趣,純粹因為破案需要。
其他人頻頻朝兩人觀望,皇後忍俊不禁:“錦和狀元公的感情正好,整相處下來還有不完的話,恩恩愛愛的真是羨煞旁人。”
皇帝一臉嫌棄:“你們倆也注意點,湊到一起就嘀嘀咕咕的個不停,有什麽話不能私下裏完嗎?”
宣雲錦眨了眨眼,繼續表達自己的無辜。
章奕珵有些無奈到死皮賴臉:“不是皇上這裏沒有那麽拘束,大家要隨意一些才舒服嗎?微臣隻是奉命照做而已,光是吃個飯多無趣啊,自然要找話題好好聊聊,這些美食都變得更香了。”
皇帝冷冷的瞄了他一眼:“真是讓人無比討厭的理由。”
跟容墨燁一眼,這嘴皮子的功夫能夠氣得人肺疼。
看皇帝吃癟,宣雲錦覺得很開心,暗中偷笑著看到新端上來的湯,連忙盛了一碗給自己順順氣,免得肚子裏笑翻了就岔氣了。
可剛喝了一口就臉色大變,瞬間朝旁邊吐了個幹淨,還用手邊的茶水漱口。
章奕珵被宣雲錦的動作弄得有些手無足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皇帝等人都莫名其妙的看著宣雲錦動作大,皇後眼神帶起了一絲戲謔:“錦,你這反應……該不是有了吧!”
宣雲錦漱口完畢才有些難受的緩了口氣:“不開玩笑,這湯有毒……”
聞言,皇帝臉色一變,驚得直接站了起來。
除了戶部尚書,其他人都相信宣雲錦的判斷,心下已經想到更多的問題。
端上皇帝桌子的湯居然有毒?這是要對誰下手?又是誰做的?九族都不想保了是不是?
或許是先前出了糗,讓別人無端看了一場笑話,戶部尚書現在極度想要表現一下,竟然嘲諷的哈哈大笑起來得意非凡的道:“什麽,你這湯有毒?你當這些的公公都是死的麽?”
戶部尚書才不管宣雲錦是什麽身份呢,現在帶著水懟誰。
不過,席大人有一件事情也得對,皇帝吃的每一樣東西都有試吃的太監,幾乎就在麵前轉身就端上桌了。
這麽短的時間內,甚至端材人都不會有變化,光化日之下還在這麽多饒眼皮子底下,這怎麽下毒?
看宣雲錦的樣子,那絕對是要命的毒啊!
宣雲錦和章奕珵第一時間看向了試吃太監,那太監一臉懵的無辜著,臉色雖然有些蒼白卻是被嚇的。
因為剛才那道湯菜最近是經過了他們的手和眼皮子底下,自己卻沒什麽問題,端上桌就有毒了,他十條命都不夠砍的啊!
正因為試吃太監完好無損,戶部尚書就覺得宣雲錦這是在嘩眾取寵,可以博取帝後的注意。
席大人雖然知道有個女人給崔靈甜治好了病,可壓根兒沒仔細了解,所以不能跟宣雲錦對號入座。
現在這情況盡管周圍安靜得可怕,可席大人哪怕知道宣雲錦的本事都一定會硬著頭皮嘲諷下去,他一開口就沒退路了,而且篤定沒有人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下毒。
一道菜從試吃到端上桌,野外的周圍這麽多人,還幾乎都在林總管的視野範圍,便是戶部尚書的底氣。
誰會拿這麽多人包括自己的命來開玩笑。
席大人笑嗬嗬的拿了自己碗,稍微有些笨拙的盛了半碗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