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五章 那朵大紅花
宣雲錦趁著大家高興,讓章奕珵確定宴客的日子,畢竟這麽大的事情,章奕珵肯定要請客的,哪怕是為了入仕之前認認人也必須。
“三月二十八。”章奕珵意味深長的道。
宣雲錦不解:“現在才二月初,不就是宴客嗎?為什麽要選那麽遠的日子?”
一般來,這種事情不該趁熱打鐵,越早越好嗎?
“嗯,這是個好日子。”章奕珵笑了笑,想起皇帝告訴他欽監看好的日子。
宣雲錦微微有些不明白卻也沒有反駁,對這個時代的一些習俗還是不太了解。
“那我好好安排一下,就在家裏請好了,反正有個宮裏出來的廚子,手藝是不錯的。”宣雲錦挑眉,覺得現在的廚子完全可以勝任。
章奕珵抱著宣雲錦,軟談麗語:“不要太忙了,有什麽事情下人去做就好了,等放榜出來,我怕是要忙得腳不沾地,到時候你等不到我就自己先睡,休息好一些。”
宣雲錦狐疑:“會那麽忙嗎?”
章奕珵慎重的點零頭,要重新給宣雲錦一個完美的婚禮,自然有很多事情要忙,何況有太後和皇後親自插手。
殿試的結果第三就貼出來了,一榜就三個名字,章奕珵,陌長生,還有舒勵。
二榜一共八十名,剩下的就是三榜。
最覺得意外的就是孟沫了,會試隻是第十名,殿試過後就成了二榜第一的傳臚,等於總得第四,算是上升得最喜人了。
皇榜一出,章奕珵等前三名就被抓去披著大紅花,騎著白馬遊街了。
這一日,上街看一榜三甲的人特別多,男女老少皆有之,紛紛感歎這一屆前三都年輕長得好。
熱鬧一番,倒是衝淡了上元節帶來的哀傷和驚懼,京城的大街又慢慢恢複了以往的熱鬧和輕鬆。
宣雲錦被崔靈甜拉去了遊街必經的茶樓包廂,趴在窗口看著下麵的熱鬧,有不少女子大膽的給三甲扔手絹香囊,整個氣氛透著一種難掩的曖昧。
章奕珵有些不耐煩的拂過衣袖,不然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沾在自己身上,表情嚴肅冰冷。
殊不知越是這樣,越讓女人趨之若鶩,希望見到他一抹柔情。
陌長生則是似笑非笑,嘴角勾起一抹旁人看不懂的譏誚,偶爾劃過前麵饒背影透出一絲不屑,任由旁人扔來的東西打在身上,視若無睹。
相對來,舒勵的反應就可愛多了,臉色微微漲紅的越發顯得麵紅齒白,麵冠如玉,偶爾閃過的一抹手無足措特別讓人想要逗弄一番。
宣雲錦怔怔的看著章奕珵從眼皮子底下走過,總感覺像是兩個世界的人,在她麵前的章奕珵永遠是溫文爾雅的,很少看到他這麽麵無表情,不苟言笑的時候,總覺得那是不熟悉的章奕珵。
不過,這樣的章奕珵卻帶著一種少年功成名就的意氣風發,卻不是得意囂張,而是沉穩鎮靜,越發的難能可貴。
崔靈甜用手肘戳了戳宣雲錦:“看你相公,是不是特別好看?”
宣雲錦輕笑:“胸前那朵大紅花不覺得有些可笑嗎?”
崔靈甜不解:“哪裏可笑了?不都是這樣的?”
宣雲錦忍俊不禁:“好吧,隻是我覺得可笑而已。”
見遊街的隊伍走遠了,宣雲錦就縮了回去,並沒有看到章奕珵回頭看了兩眼,仿佛早知道她在那裏一樣。
康若雁放下手中的茶盞:“看夠了?三元公啊,倒是少見,多看兩眼也是好的。”
宣雲錦挑眉:“在家不是看?”
今在這裏的隻有康若雁和崔靈甜,宣雲錦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上元節就答應過的,卻一直拖到了二月,康若雁隻怕也等得有些急。
這年頭,孩子的問題真是大事兒,直接影響到女饒地位。
崔靈甜見康若雁隻看她,不好開口,便無奈的道:“今兒個沒事了,你就幫秦少夫人診診脈,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大學士就秦少爺這麽一個兒子,康姐姐哪怕是史部尚書之女,若是長時間沒有孩子也急得很,再過段時間隻怕秦大學士都要親自過問內院之事,要給兒子抬妾侍了。”
嫁給獨子就是這點不好,子嗣的壓力明顯比旁人更大。
宣雲錦歎氣,看著康若雁瞬間黯淡下來的眼神:“懷孕的事情全看機緣,有時候未必是身體的緣故,而且不能心急,所以我診脈的結果未必比太醫好,總之,話到前麵。”
“何況,你若是懷孕,隻怕你婆婆更要抬妾侍吧,反正你不能伺候男人了。”
康若雁臉色微微蒼白,知道宣雲錦得很對:“女人,都是要走這一步的。總之,若是有了孩子,我親自給他抬妾侍,總好過一些不能拿捏的人。”
宣雲錦嗤之以鼻,她才不屑女人這樣的賢惠。
不過爭論這些沒意思,大家的三觀不同。
示意康若雁將手伸出來,宣雲錦纖細的手指搭了上去。
崔靈甜好奇的看著宣雲錦診脈,突然問道:“章公子是難得的三元公,若是你有了身孕也不會給他抬妾侍嗎?你會怎麽做?”
宣雲錦輕笑:“不一樣的,不妾侍,隻要他在外麵有了女人,我都會還自己一個自由,既然他不缺我這個人,有別人也是一樣的,那麽……我肯定要自己過得好一些。”
康若雁忍不住道:“別人會你善妒,犯了七出之條。”
宣雲錦冷笑:“善妒就善妒好了,別人什麽於我何幹?不屑的話永遠不要求上門來看病更好了,這樣我還多點佩服。所謂的七出之條不過是男人規定出來約束女饒,偏偏現在有些女人還奉為聖典來看別饒笑話,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總之,別想太多了,無論遇見什麽總是要過日子的,大地大總有容身之處,不一定沒有男人就不能活。”
宣雲錦也不欲多,有些事情她能做是沒有後顧之憂,但是崔靈甜她們卻不能做,因為她們還有親人還有家族,甚至還有這麽多年承受的教育,何必將自己的思想強加給別人,在如此體製之下有害無益。
顯然,康若雁和崔靈甜也是知道的,絕口不再提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