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 百口莫辯
“話到這個份兒上了還不承認?不見棺材不掉淚。”章奕珵上一次遇見的白心蘭有些不一樣。
由於有感情上的刺激,最明顯的證據都還沒拿出來,看到吳皓的靈位牌情緒波動大,自己就認了。
可陸四郎是典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沒有確定的證據,死不認賬。
“一切都是你編出來的而已,完全就是巧合,時間上我有作案的幾率,可並不代表就真是我做的,你並沒有確定的證據……”陸四郎臉色有些蒼白:“我考上了秀才,有美好的未來,再往上娶誰不可以?為什麽要跟一個寡婦牽扯不清?”
這句話得倒是實在,陸四郎比蘭寡婦還,這怎麽看都是陸四郎吃虧的。
被案件翻來覆去折騰得不輕的宋鎮長和裏長是完全沒想法了,隻會跟著章奕珵的思路走。
這會兒雖然覺得陸四郎的法很對,也齊齊看著章奕珵怎麽。
章奕珵歎了一口氣,他習慣了做人留有餘地,所以文案的方式一般都不會那麽絕情。
隻要凶手主動認罪,看在這點悔悟上,至少給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從輕發落。
可是,陸四郎明顯不這麽看,一心隻想全身而退,他對自己做的事情有信心。
他跟蘭寡婦湊到一起本來就是巧合,後來藕斷絲連,很是你儂我儂了一陣。
距離產生美,陸四郎一直在書院讀書,一個月回村就那麽幾次,能夠和蘭寡婦身心愉悅的玩兩場也不錯.
這關係就這麽一直延續下來了。
而且陸四郎把蘭寡婦哄得服服帖帖的,兩個人至今為止都沒被人發現。
原本就算調查,也很難將陸四郎和蘭寡婦聯係在一起,若非章奕珵上次無意中一眼斷定了是情殺,加上陸榮凱也無意的看見,這事兒估計跟陸四郎就沒關係。
這麽快被捕頭找到並帶到這裏來,陸四郎簡直不敢相信,到底是誰?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發現了他?
結果,章奕珵幾乎將事情完全還原了。
對此,陸四郎一邊找著漏洞為自己辯解,一邊對章奕珵產生了恐懼和敬畏。
這怎麽可能呢?
有些事情他當時都是即興想出來的,純粹有些無厘頭,到了章奕珵哪兒反而成了合情合理。
不管怎麽,事情發生到這個地步,陸四郎再也不敢托大。
自以為聰明,可人外有人。
“陸四郎,你知道嗎?你就是太急了,買到迷·藥竟然就迫不及待的下手,那個江湖郎中是甚至都還沒走遠,事發之後,衙役搜尋了一陣就找到了。”章奕珵見陸四郎冥頑不靈,就直接摔證據了。
陸四郎一臉不相信,章奕珵讓衙役將江湖郎中帶了過來。
宣雲錦對所謂的江湖郎中有些好奇,扭頭看著,精廋的老頭,年紀有些大了,背影還帶著一絲佝僂,神情有著對生活的麻木。
“我來問你,前幾有人在你手裏買了一包劑量很大的迷·藥,是不是他?”發現蘭寡婦是被暈倒後被吊上去的,章奕珵就果斷讓衙役找人了。
率先想要知道這迷·藥出自何人之手。
赤腳鈴醫,江湖郎中等等行蹤不定的被列為重點詢問對象。
那郎中看了陸四郎一眼:“是的,一包迷·藥不過兩百文,他給了我一兩,是封口費。”
郎中拿了銀子的確離開了西華縣,可他不趕路,自然沒有急著遠離。
哪曾想會被衙役找上門來?
封口費那是對外的,麵對官家的人,郎中不想扯上關係,交代得比誰都還快。
行走江湖,最不願意跟官府打交道,能夠坦白的事情自然不會藏著掖著,又不是他殺了人。
章奕珵輕笑,陸四郎的爹娘為了給他攥讀書的銀子,想盡了辦法折騰大兒子,如今分家沒有了收入來源,每年從大兒子手裏拿到的孝敬費幾乎都填了陸四郎的窟窿。
哪曾想,陸四郎在外倒是出手大方。
宣雲錦則是輕笑,覺得這很正常。
不自己出手賺錢,不知道賺錢的辛苦,得來太容易的東西,總是不那麽珍惜。
陸四郎每次回去隻管開口要,自然不覺得這多難。
陸四郎憤恨的看著江湖郎中,心裏已經有些頹了,好的封口費呢?
江湖郎中不以為然,相比陸四郎的怨恨,他更加不想成為殺人嫌疑犯,他能走到這裏也是偶然。
大夢皇朝地大物博,下之大哪裏去不了?
而且,陸四郎一旦坐實罪名,自由都不要想了,何談報複?
“經過分析,蘭寡婦胃裏的迷·藥成分,跟你在郎中處購買的一模一樣,這也是巧合嗎?”章奕珵聲色具李。
“還有阿普指認你當買到的菜肴,也可以拿來跟蘭寡婦胃裏來不及消化的食物比較,難道也是巧合。”
陸四郎有些出神,諷刺的一笑:“比較?要怎麽比較?”
對於解剖,普通人還是明白不會隨隨便便就做的,關鍵是家屬得同意。
宣雲錦關鍵時刻再次補刀:“一個想要改嫁的兒媳婦,你覺得在那個老婆婆麵前值多少銀子?又不是女兒。”
言下之意,老婆婆不同意裏長暗地裏定性就是為了好處,隻有足夠的好處,兒媳婦的屍體她會理嗎?
陸四郎目瞪口呆,最後的一絲僥幸也破滅了。
他慣會給蘭寡婦一些恩惠,逗得她開開心心的,那晚上聊了很久,而且運動過,所以兩個人都吃了不少。
花錢買來的食物肯定美味,舍不得浪費。
“虧得蘭寡婦每次見麵都穿那一身衣服,是你送給她的吧!”章奕珵知道陸四郎的心裏已經有些崩潰,無力反駁了。
“是啊,我送給她的……不過,那隻是一個同窗娘子不喜歡,準備扔掉的東西,我讓成衣鋪按照蘭寡婦的尺寸改的,本來就一次沒穿過,完全新的樣子,而且當初比較流行那個花色,就送她了。”
陸四郎有些自嘲的一笑,蘭寡婦對他是真的,他也未必沒有感情。
畢竟是這輩子的第一個女人,目前還是唯一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