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四章 攤開了說
都這樣了,宣雲錦若是還不明白,就是真的蠢。
這時代可不像現代,挽個手都不存在任何問題。
“你很緊張嗎?”宣雲錦跟著章奕珵忽快忽慢的步伐,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章奕珵不敢看她,甚至都不敢跟她肩並肩的走,背影出奇的僵硬,走路的速度還特別詭異。
章奕珵確實是因為緊張,就會不知不覺的加速,然後又擔心宣雲錦累著,又強迫自己放慢速度。
思緒一放開,又走快了,以致於走一段路忽快忽慢的。
章奕珵的注意力一直在宣雲錦身上,他一直在想,宣雲錦會不會甩開他的手,如果甩開了,他又要什麽才不會那麽尷尬?
聽到宣雲錦的話,章奕珵整個人一震,突然停了下來,轉身看著她,表情帶著一絲嚴肅。
宣雲錦也平靜的站定,抬頭看著他,似乎在等他接下來要的話。
雖然現在同住一個屋簷下,可章奕珵在宣雲錦心裏一直是病人,並沒有想太多的問題。
或許以前章奕珵有自卑,所以一切心思都還在可控範圍內。
現在好了,章奕珵似乎就放開了,表現很明顯。
不過,宣雲錦也不喜歡曖昧,若是能夠清楚自然最好。
章奕珵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下了很大的勇氣:“錦,你能不能……不離開?”
宣雲錦偏了偏頭,對上章奕珵深邃的眸子,不太清楚他在想什麽:“我沒我要離開啊?”
章奕珵自以為好了,可他體內有更大的隱患,宣雲錦光是想都有些頭疼。
潛伏的毒沒有任何的活性,她能夠發現已經是萬幸,壓根兒就沒法治療。
沒有搞清楚那毒素的發作條件,宣雲錦想要安心離開都不成。
她成為醫者這麽久,還從來沒有半途而廢的,真是該死的強迫症。
章奕珵眼睛亮了亮:“你不會離開嗎?會一直做章三少爺的夫人,章奕珵真正的娘子嗎?”
出這句想了很久的話,章奕珵不由得更加緊張了。
突然就變得有些碎碎念起來,仿佛是要給自己增加勇氣和籌碼:“錦真的是太完美,我會好好考試,賺取功名,掙錢養家,讓自己變得更好……”
宣雲錦有些出神,眼神帶著一點怪異的看著章奕珵。
以前的他甚至不太會話,更加別提什麽甜言蜜語了,難得出這麽一席肺腑之言,還真帶著掏心掏肺的真誠。
宣雲錦很久沒有聽過這麽真心的話了,猛然發現自己也是有心動的,至少,這個時候的心跳似乎有些不正常。
仔細想想,章奕珵的確沒有什麽讓她特別討厭的地方。
以前不喜歡的那些點,都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
現在聽到這不算告白的告白,有種直奔婚姻的錯覺,宣雲錦一邊無語,一邊發現自己其實帶著喜悅。
所以,她對章奕珵並非沒有感覺,隻不過,她一直以為自己要浪跡涯,領略這大好河山的風光,難不成真的要為一個人停留?
最重要的是,她所有計劃還沒有開始,就要夭折了?
一時之間,宣雲錦想了很多,沉思的時候並沒有看見,章奕珵額頭溢出的細汗,還有慢慢濕潤的背心。
“你不是不想娶我嗎?現在改主意了?”宣雲錦淡淡的問道,聲音中帶出一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幽怨。
雖然當時她那個樣子,大家又不了解,的確談不上什麽感情和心甘情願。
正常的陌生人相處本來就是那樣的,宣雲錦從頭到尾不覺得章奕珵有什麽錯,甚至,章奕珵還有男饒風度,大家彼此利用,都是為了過日子。
隻不過,宣雲錦當時憋屈啊,明明是自己一輩子的大事,被最親的人強嫁換取高額聘禮,自己連個選擇都沒櫻
沒有人訴,沒有人關心,宣雲錦那時的記憶湧上心頭。
理解,不等於就不憋屈了,她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有些心情也需要紓解。
可一直到現在,宣雲錦都找不到人訴,隻能自我安慰。
何花雖然是好閨蜜,可架不住她年紀太,這些煩惱不是太懂。
宣雲錦也不想讓何花跟著不開心,自然也沒有過。
章奕珵的表白,仿佛打開了一道閘門,讓宣雲錦覺得有了依靠,不知不覺就想吐槽他這些事兒。
聽到這話,章奕珵輕笑一聲,一直牽著宣雲錦的手不放,這會兒更是拉到了胸口:“對不起,那時候隻想利用你來擺脫章家……”
宣雲錦雖然沒有答應他,但是啃開口這些,章奕珵反而有些驚喜。
從一開始,宣雲錦就表現得很不在乎,什麽都淡淡的不放心上,章奕珵更害怕她對自己也同樣沒有感覺。
現在能夠這些想法,反而是好事,所以章奕珵不那麽緊張了,心口帶著淡淡的驚喜。
不過,當初的事情的確讓章奕珵後悔了,如果早知道自己有一會愛上麵前的人不可自拔,他一定早早的為她編製一個精心的牢籠,將人緊緊鎖住。
章奕珵很清楚,如果一開始他就能對宣雲錦掏心掏肺的好,那是最容易攻破她心房的時候。
可是,兩個陌生人,什麽都不了解,還是那樣的情況,怎麽可能不設防?
聽到那句遲來的道歉,宣雲錦扭頭,不想讓章奕珵看到自己眼中的霧氣,有人能懂得心疼她的憋屈,真的好。
而且,簡單的三個字,足以讓宣雲錦積累的鬱氣都消散了。
深吸一口氣,宣雲錦覺得很輕鬆,不用再強迫自己不在乎。
一個人受了委屈,怎麽可能絲毫沒有情緒?她又不是聖人。
宣雲錦眼睛都帶起了笑:“可惜啊,晚了……”
章奕珵手一抖,臉色一僵:“什……什麽?”
宣雲錦挑眉:“我不是你夫人,也不是你娘子,連名義上的都不是。”
章奕珵臉色一變,以為宣雲錦還是不答應他,依舊選擇要離開。
可是,不等章奕珵開口,宣雲錦就繼續了,尾音都高高揚起:“當初宣家逼著我嫁人,雖然有媒人,可庚帖是我姐姐的,你那邊是你堂哥的,並沒有我們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