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夫婿
淩霄殿中，天帝高坐在玉階上的寶座上，紫微星君站在玉階下靠前的位置，琉璃和玄麒在距他五六步的地方，並肩站在一起。
殿中靜默半晌，天帝和紫微星君都在打量那並肩站立的二人。
紫微星君凝視著玄麒道：“你到底是何人？”
玄麒回看他，聲音低沉，有著斬釘截鐵的力道：“我是琉璃的朋友。”
紫薇星君不語，眼神中的戒備減弱了稍許。
高高在上的天帝卻問道：“就隻是朋友？”
玄麒轉頭看著他，道：“如果她同意，也可以是她未來夫婿。”
琉璃瞪大眼，她沒想到他當著旁人就這樣胡說！不由的狠狠瞪他一眼。
玄麒卻旁若無人的回給她一個笑臉。
琉璃氣結。這廝！這廝的臉皮何時變得這樣厚了！
她至今還記得他從前時時氣惱的模樣。
琉璃堅決不承認有帶壞人家的嫌疑！
天帝和紫微星君是何人？是偌大仙界的執牛耳者，如何看不到眼前兩人之間的眉眼官司。
看到剛剛還殺伐有力的二人，轉眼就這般小兒女的模樣，他們有些好笑的同時，也在心中悄悄鬆了口氣！
天帝看著琉璃，眼神驕傲又欣慰。本想叮囑她幾句，卻半晌無言。
紫微星君不無歎息，他隨口囑托琉璃向玉京神君帶聲好，便讓他們退了下去。
他看著天帝的目光一直追隨這琉璃走出大殿才回轉，也不知如何安慰。就同他說起今日仙界的諸事。
琉璃和玄麒走出淩霄殿，一眼就看到明兮正抱著雙臂靠著外間的金色柱子站著。天同星君站在距他幾步遠的地方，望向遠處不知名處。聽到動靜，才轉過身。
琉璃走近後，隻跟他頷首打招呼，便看向明兮，問：“可受傷了？”
明兮頓了頓才搖頭。
這裏不是說話的好地方。琉璃便道：“走吧，回去再說。”
和天同星君簡單道別後，三人便去往南天門，回了紫竹林。
紫竹林忠湖畔草亭中，玄麒閑閑坐在涼亭的四周的欄杆上，望著湖麵不語。
琉璃和明兮隔著亭子正中的石桌麵對麵而坐，她拉過明兮的手腕，屈指搭在上麵，探視他是否有內傷。
半晌，收回手，她瞥著他，閑閑的道：“臭小孩兒，你能耐了啊！闖了這麽大的禍，卻隻受了點皮外傷，本事啊！說說吧，怎麽回事？”
明兮低頭沉默半晌，才道：“我今日去祭拜母後，回來的時候遇到姬勻他們，便起了口角，後來就動了手，天同和侍衛趕來，把我們拉開。後麵的事，你也知看到了。”
琉璃凝視著他，不錯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神情。
“天同和你說了什麽？事關先天後的！”
明兮猛地抬頭看過來。
雖沒有說話，但琉璃也能猜到他想說什麽。
她道：“你是想問我是如何知道的？如果換作以前，你與他們遇到，起爭執，甚至動手，都有可能。可如今的你，經過三百年的曆練，不再是從前那個隻爭一時意氣的明兮。雖然性子和脾氣依舊不咋地，但對手，是站在同等位置的，姬勻他們幾個如何還讓你放進眼裏？遇到他們你隻會早早就避開，或者隱了身形從他們身邊走過，然後在心裏恥笑他們，並因不與他們一般見識而洋洋得意。我說的對吧？”
見明兮低頭不語，她繼續道：“如今竟因口角直至大打出手，想來你是故意如此的。你有這樣的變化，定然是天同星君對你說了什麽，而說的內容，就是有關先天後的，不然，你如何會有這般苦大仇深的表情。和姬勻在一起的有好幾個，就他傷的最重，你還說你不是故意的？”
以往，明兮對現任天後和姬族，隻是惱怒或者是不服，今日，他看姬族人和天後的眼神，是不共戴天的恨意。
琉璃想到先天後的紅顏薄命，心頭不由一窒。
明兮友沉默片刻，年輕而精致的臉龐湧上傷心、憤恨、困惑和不解。
“天同說，我的姐姐鳳卿是誤食黃中李才……母後為了救她幾乎耗盡修為，身體虛弱不已，我也因此在她腹中整整孕育兩百年才得以出生。我一直以為她是因生我難產才病逝的，今日天同卻和我說是姬樂君在她產後服用的補藥中下毒，導致她氣血虧損太過。鳳族人找父帝理論，父帝卻不肯細查。母後這才在把我托付給紫微星君照料，又命鳳族避居棲梧山，不再插手仙界中事.……”
他臉上神情異常悲苦。
琉璃竭力壓下眼底的濕潤和心頭的苦澀。
師尊曾經交予她一張畫像，是在確定她身世後特地尋來的。
畫上的女子雍容華貴，眉眼飛揚。是一個讓人見之難忘的人。
她摩挲著畫像上的人，在心中反複的問，‘這就是我的母親嗎？’
腦海中，卻絲毫記憶也沒有。
剛剛明兮口中說的是‘我的姐姐鳳卿’，而不是說她！
琉璃笑笑，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她是琉璃，不是鳳卿。至少，不單純是鳳卿。
她整理下思緒，恢複了幾分冷靜後，看著明兮，道：“天同對你說的不隻這些吧！他還說了什麽？”
那個天同星君，她看不透。
明兮道：“他說我勢單力薄，對抗不了姬樂君和她身後的姬族，讓我以後別回天宮了，就留在紫竹林和你一起生活，有你和長生宮的看顧，能保我生活無憂。還說讓我懂事點，別給你惹麻煩。”
語氣憤憤不平，多有不甘。
琉璃卻忍不住笑了。
這個天同，是鬼無疑了！
若想讓明兮好好生活，就不必告訴他這些，瞞著就行了。既然一一道明了，自然是有所圖謀。
琉璃道：“天同說的沒錯，以後不經過我同意，你不得離開紫竹林半步，也不得再與他見麵。”
明兮立刻坐不住了，站起來，瞪著琉璃，大聲道：“為什麽？你也怕了那姬族人不成？！”
她自顧自喝茶，不理會他。
明兮氣憤的一掌拍在石桌上，卻絲毫影響不到她。
所有的茶壺茶盞都平穩的懸空在離著桌麵有三指距離。
似乎被她閑適淡然的姿態刺痛，明兮變得激憤，吼道：“她也是你母後，你有責任替她報仇。”
琉璃道：“你看清楚些，我是琉璃，長生宮弟子，不是鳳卿。”
他又氣又恨，氣琉璃的不以為意，恨姬族和天後的無恥，恨天帝的不公。
“天同說你隻要和你體內那隻小鳳凰合體，你從前的記憶就會找回來。”
琉璃不假思索的道，“不，我拒絕。”
他用力坐回原位，直視她，“為什麽？”
琉璃嗬笑兩聲，“不為什麽，我現在的身體可是萬年玉琉璃所化，冬暖夏涼的，我很滿意。”
明兮跺腳，他氣憤的大喊：“胡鬧？現在是在意這個的時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