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鋼琴

  “請便。”許平點點頭。 柳傳風脫下西裝外套，走到中間的高台上，坐到了施坦威鋼琴前。 餐廳經理很識時務的打開周圍的壁燈，將光束匯攏在柳傳風的身上，著實給他襯托出了幾分風采。 柳傳風對著麵前的話筒輕聲道：“一首《致愛麗絲》，送給美麗的楚錦小姐。” 說罷，柳傳風十指微動，場間響起的悠揚的鋼琴聲。 柳傳風手上彈著鋼琴，心中冷笑——許平，我這招殺手鐧，你怎麽接？ 作為豪門子弟，音樂教育自然不能落下，柳家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安排了教鋼琴的鋼琴老師。 後來為了泡妞，他專門苦練了一首《致愛麗絲》，幾年來用來感動女生，簡直無往不利。 柳傳風這首曲子，彈得確實有幾分水平，場間不少食客都放下了手中的餐具，聆聽輕揚的音樂。 一曲終了，柳傳風站在台上鞠躬謝幕，臉上重新掛回了自信的微笑。 這才是我，柳家公子，柳傳風！ “喂，許平，該你了。”柳傳風故意站在餐廳中央，對著許平激將道：“你不會連給自己妻子彈一曲鋼琴，都不敢吧！” 許平歎了口氣，剛準備站起來，手突然被楚錦拉住。 “你不會就不要逞能，我……我不會在意的。”楚錦嚴肅的看著許平，“你是一個男人，不要為了我丟自己的臉。” “嗬嗬，沒事的。”許平拍了拍楚錦的手，起身走向場中央。 許平坐在椅子上，十指輕放在琴鍵上。 柳傳風冷眼旁觀道：“許平，你不行就不要逞能，裝起來很有意思嗎？” 許平揚了揚下巴，微笑道：“是不是裝的，看看就知道了。” 沒有任何征兆，許平置於黑白琴鍵上的手躍動起來。 一連串音符從他的指間流淌而出。 琴聲輕靈放鬆，宛如一隻隻百靈鳥在餐廳上空飛過，帶走了所有不平靜的情緒。 除了許平的琴聲，餐廳裏失去了所有的聲音，就連傳菜的侍者都停下了腳步。 許平彈的是卡農，一首經典的曲目，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這種曲子，是最考驗演奏者功底的曲子——想要把一曲膾炙人口的曲子彈出水平，那就相當於與無數鋼琴大家進行比拚。 許平做到了。 他在鋼琴上浸淫了足足上百年的時光，他的技巧早已臻入化境！ 柳傳風選擇鋼琴來向他炫技，可謂是可悲可笑。 絲竹流水般的樂曲，一個聲調自始自終追隨著另一個聲調，直到最後一個小結，融合在一起，永不分離。 樂曲戛然而止。 卡農這首曲子，到這裏確實結束了，但在場的所有人，心裏都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真的結束了嗎？ 許平的手再次按在了琴鍵上！ 如同狂風驟雨一般，爆裂的音符從他的手指傾瀉而下。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一浪又一浪，一重又一重，連綿不斷高密度的音符，依然遵循著卡農的曲式，不斷的融合在一起。 能來這裏吃飯的，都算是上流階層，其中不乏有一些擁有優秀音樂素養的人。 他們無一例外，僵硬在原地，眼裏滿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