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烏龍
男人的酬勞還要一段時間送到,不過這個時間不會太久。
在他沒睡之前會做好這一切的。
兩箱深海石堆砌在偵探社角落,接下來該安排它們,但隨著情況發生變化,將它們鋪在臥室牆壁不再是唯一選擇。
避難點已經選定且移植好安妮,距離他搬離城市不會太久。這種情況下,把深海石鋪在臥室裏變得意義不大——用不了多久它們就要再拆下來。
接下來陸離的重心將全部轉移至修建避難點上,長屋無論是位置還是大小都已經不再適用。
陸離打算在榆樹街找一棟房間作為中轉倉庫,方便將物資運輸到崖壁上。
買下房屋的價格陸離承擔不起,但租房綽綽有餘。
聽完陸離的安排,安娜有些不舍道:“所以我們要搬家了?”
“早晚要搬去的。”
陸離拉開抽屜,取出寫下任務清單的紙條。
視線短暫略過上麵的內容,陸離徑直團起這張已經沒用的廢紙,丟入紙簍。
無論調查世界還是調查門都已經不再重要,現在要做的是,在麻煩到來前,做好更多的準備。
前者隻是慢性病症,後者正洶湧而來。
拿出一張新的任務清單,陸離在上麵寫下現在要做的事:向避難點搬移,以及租賃榆樹街的房屋。
前者需要時間,陸離要尋找工人擴容山洞。後者很容易,吃人的房屋雖然沒有傳播,但榆樹街的居民大都知道這件發生在身邊的事,惶恐不安中想要離開這條街區。
陸離可以很容易在那裏租到一間合適的房屋。
這兩件事被陸離交給重新和他們搭上線的喬喬去做,她是專業的。陸離則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在偵探社等候。
男人沒讓陸離等待太久,不到一小時後,一名相貌如老年人蒼老的中年車夫來到偵探社拜訪,自稱是男人的鄰居,為他送來委托酬勞。
除了七百先令的現金酬勞和一封男人手寫的信件,還有一部分“酬勞”被中年車夫拉來,馬車停在長屋門外。
陸離跟隨馬夫出門查看,發現大部分都是家具和工具,幾乎把家搬了過來。
男人把他大部分東西都贈予給陸離。
就像陸離安慰的那樣,他決定將人生的重心放在夢境裏。至於現實?
或許恒久不變的現實才是我的夢境。
男人在信件裏這樣寫道,陸離看著這句話沉默不語。
或許這個世界對他而言也是一樣?
他不知道。
一車家具或許能買二三百先令,和曾經對待一車鮮花一樣,陸離讓馬夫拉去賣掉,得到的酬勞分他一成。
馬夫高興的應下,拉著一車貨物離開。
陸離回到偵探社,把隻寫了一句話的信件放入抽屜。
抽屜深處已經堆了不少信封,有正常的,也有隻能被他所看到的。
陸離拿出那一疊正常信件,略去其中幾封溢出香水氣味的信封,依次翻開剩下的信件。
其中大部分來自蕾米和吉米。
翻開下一封信,似乎從某本日記上撕下的信件讓陸離想起它的寄件人。
沼澤之母盯上你了
去找雪花街區安雷斯維修站,給店裏的人看我給你的信物,讓他們解決你身上的印記
要快,不要讓印記轉變成烙痕
記著,在印記去除前不要踏足影子鎮,這裏有問題。如果你收到信後一星期我沒有找你取回信物,把這個消息告訴維修站的人,他們會解決這件事
我的住處有一間地下室,把那裏的東西交給它們,其他都是你的
後麵附上一行地址。
這封信件源自鳥嘴麵具身影,像是遺囑一般被送到陸離手中。
不過收到後陸離便出海參與調查員轉正考核,回來後這件事被遺忘至記憶深處。
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星期。
在那之後陸離沒再收到過鳥嘴麵具身影寄來的信,或是某種聯係。
她或許已經消逝在暗影沼澤附近了。
以防萬一,陸離打給特斯拉詢問,得到鳥嘴麵具身影不曾歸來的消息後,陸離重新看向附在後麵的地址。
貝爾法斯特溫馨大街16棟103號。
一處靠近山頂,相對高端的街區。
收起信件,陸離默默看完剩下的幾封信,重新摞起放回抽屜深處。
之後的一個小時裏,喬喬相繼打來兩次電話。前一次告訴陸離榆樹街有出租意向的房主很多,給了陸離兩個聯係方式,一個在街區邊緣臨近榆樹街區,一個在街區中段但價格最優惠。
後一次告訴陸離,他要的敢去榆樹森林的工人已經聯係好了,和之前一樣給了陸離兩個聯係方式,一個可以隨時出工去峭壁幹活,價格偏貴。一個要等天氣稍好一些才會出工,價格居中。
陸離記下電話,沒聯係他們,而是拿起雨傘和雨披,和安娜離開偵探社。
缺錢的陸離打算去繼承鳥嘴麵具身影的“遺產”。
希望她的地下室會有一些讓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
貝爾法斯特的街區名通常和其本身沒有關聯,僅有少部分有一些關係。比如住在水手街的大多是水手船員,蛇洛夫街的大多是蛇洛夫幫成員,朗姆酒街有很多酒吧——
溫馨街區16棟。
這是一棟高大的石質聯排建築,和長屋一樣,房屋裏住著許多住戶,但空間與環境毫無可比之處。
陸離站在103號門前,房門被鎖著。
鳥嘴麵具身影的信封裏沒有鑰匙,這難不到陸離。發現毛毯下沒有鑰匙後,安娜徑直飄進房屋,從裏麵打開房門。
哢嚓——
陸離邁步走進房間,半掩上身後房門。
沒有怪異的發黴味,也沒有牆角滲出的潮濕水漬,空氣中的幹燥與嶄新的家具、相對明亮的采光令人心情舒適。
難以想象,那道陰暗孤僻的鳥嘴麵具身影會在這種地方安家。
安娜的陪伴下陸離在幾間臥室與書房間轉動一圈,卻什麽都沒找到。
這裏並沒有信件上形容的地下室。
更令人疑惑的是,房屋的一切都很幹淨,似乎就在不久前有人整理。
陸離忽然意識到什麽,與此同時,半掩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名中年男人站在門口,憤怒地朝陸離大喊。
“你們在我家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