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1章 借口
“老爺”。
賽花紅轉身，跪在了地上。
“求您原諒，我不走了……”
周忘仙臉一黑，“你敢拒絕我？”
“老爺您罰我吧，但求放過繡繡和小白……”
“為何？你不是一直想擺脫賤籍，想出人頭地麽？”
“想，做夢都想……”
賽花紅苦笑，回頭看著薑小白父女，“但更想跟他們在一起”。
薑小白猛地一怔，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花紅……你……”
賽花紅微微搖頭，“我不走”。
“豈有此理！”
周忘仙惱羞成怒，直接一股玄冥之力匯聚於掌心。
“當初要不是我，你還在那藝館裏跳舞，供人玩耍。
為了這個胖子，你卻拒絕我給你的大好機會。
賽花紅，我今日就將這胖子斬殺在你麵前！”
“老爺！老爺不要啊！！”
賽花紅撲到周忘仙麵前，抱住周忘仙的腳。
“這不怪小白啊！不怪他……都是我罪有應得……”
薑小白則是一伸手，從屋裏將自己的飛劍喚了出來，握於手中。
“周老板，是男人就堂堂正正與我一戰！你欺負她們柔弱女子，算什麽！？”
周忘仙低頭看了看抱住自己不放的賽花紅，又看了看視死如歸的薑小白。
臉上的陰邪神色，慢慢散去。
他歎了口氣，道：“罷了，今日我無心殺戮。”
賽花紅和薑小白都是一愣，沒想到一下子又安全了？
“賽花紅，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府上的人，你和這丫頭，想跟誰在一起，都與我周某人無關”。
周忘仙隨手取出一張賣身契，正是賽花紅的契約。
當著麵，一股真火將那契約焚毀了。
看到這一幕，賽花紅激動地差點沒驚呼出來。
這意味著，她雖然是賤籍，但至少也是平民，不會被買賣了。
周忘仙做完這些，一個閃身，就從院子裏消失了。
賽花紅感覺做了場夢，回過神，看著懷抱繡繡的薑小白，臉上不知不覺已經被淚水浸濕了。
薑小白上前，摟住了賽花紅，將一對母女抱在懷裏……
與此同時，鳳羽城一座高塔的塔頂。
周忘仙來到葉帆身邊。
“劍神大人，事情解決了，按照您的要求”，周忘仙道。
“賽花紅的選擇，是不是有些意外？”葉帆問。
“嗬嗬……什麽樣的人都有，也不意外”，周忘仙笑道。
“那你知道，那個薑胖子，多少歲了嗎？”
“這個……不清楚”。
“十萬多歲了”。
“什麽！？”周忘仙顯然很詫異。
葉帆扭頭看了看他，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活了十萬多年的家夥，怎麽還如此‘幼稚’，‘單純’？怎麽還會對這樣的生活，感到滿足？”
周忘仙表情複雜，皺眉道：“或許……他之前的歲月，都過得非常枯燥，沒體驗過太多紅塵世俗吧”。
“借口”，葉帆冷哼，“要是真的如此，怎麽十萬年枯燥乏味，他都沒自殺？不是應該早就對長生，毫無眷戀了麽？”
“……”周忘仙沉默。
“我讓你來做這件事，不僅僅是想了卻一段我跟那薑胖子的緣分。也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葉帆目光冷峻道：“別用活得久，當作可以胡作非為的借口！
活得比你長久的人，多了去了！
也沒聽說一旦活了一萬年，就一定要胡來，破壞道德底線，六親不認的！
說到底，這隻是沒有能力追求更高的目標，就自暴自棄，作踐自己的低級表現！
誰的心裏都有陰暗的一麵，你可以選擇化身黑暗，但不要否認光明的存在。”
周忘仙眉頭緊鎖，長歎一口氣，朝葉帆拱了拱手。
“周某，記下了”。
葉帆望著遠處，那院子裏，已經在開心歡笑的薑小白一家……
“周忘仙，你知道麽？”
葉帆眼中露出一抹溫和，“每當看到這樣的畫麵，我就會覺得……
自己過去做的一些很‘愚蠢’的決定，是有意義的……
雖然暫時，我還不知道，生命的終點，長生這條河的對岸，到底是什麽。
但是……不管是什麽，我都想去看看，因為生命真的很美妙，不是麽？”
周忘仙愕然片刻，笑著點了點頭，“希望那個時候，周某人有幸還能聽劍神大人聊聊”。
“哈哈……有點難，保不準哪天我實在看你太陰暗了，就把你宰了”，葉帆笑道。
“啊？”周忘仙臉一黑，嚇得抖了下。
“開玩笑的，你回去吧！”葉帆似笑非笑道。
周忘仙咽了咽喉嚨，戰戰兢兢，告辭離開。
他現在算是有點明白，什麽叫伴君如伴虎。
葉帆看著薑小白一家回屋裏，也就轉身走了。
論劍台也好，薑小白的日子也好，他能去插手的，也就到這裏了。
十萬年，看著薑小白有這樣一個滿意的幸福小日子，也算沒對不起淩白光的臨終囑托了。
或許未來，可以讓淩雨薇過來，跟薑小白敘敘舊，但那也是後話了。
現在葉帆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要先處理。
蕭懷素已經先回中州了，葉帆一個人也轉移了回去。
來到自己住處，燈火通明。
霧夜蕶和時藍雨，這會兒正和團團一起，打著遊戲機。
蘇輕雪坐在沙發上，翻看著本閑書。
“老婆，怎麽今天沒工作，很難得啊”，葉帆坐到女人身邊。
“我又不是機器，哪會真的一直工作。而且我也沒你忙啊……溟州霞州兩邊跑，費心思敲打周忘仙……”
葉帆訕訕一笑，“你可是什麽都知道啊。”
蘇輕雪放下書本，有些玩味地說：“老公，你有點變了。”
“你擔心我會殺他？”
蘇輕雪不否認。
“殺他，改變不了什麽，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
我來九州之前，他們做了什麽，我管不著，也沒法管。
我更在乎的，是我能給人類的世界，帶來什麽樣的影響”，葉帆道。
“這麽說來，以後壞人還得我來做”，蘇輕雪無奈搖頭。
葉帆笑道：“人總是會變的，但要是哪天我比老婆你更狠，你能喜歡麽？”
蘇輕雪仔細想了想，蹙眉搖了搖頭，“還是不要了”。
“這不就完了？”葉帆攤了攤手。
突然他想起什麽，指了指那邊在玩遊戲的三個小孩子。
“小雨跟蕶兒不是陪公主去玩了麽？怎麽回來了？”
“帕特裏夏去鐵甲城的實驗室了，我們就回來了咯”，時藍雨回頭說。
葉帆忙站起身來，“這麽重要的事情，你們不去看看？”
“哎呀，有雲瑤姐和末日、晚晴她們在，萬無一失的，等著安琪兒和帕特裏夏一起回來就好啦！”霧夜蕶無所謂說。
葉帆一陣無語，他可不放心，趕緊動身去鐵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