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4章 點亮它
舊日支配者總部，黑皇的辦公室內。
一名臉上還帶著些許稚嫩的少年，臉色冷酷地站在鬆軟的厚實地毯上，一言不發。
“這是你的，拿去……”
黑皇將一鈔票箱滿滿的黃金與鑽石，推給了少年。
少年微微蹙眉，“我不缺錢”。
“知道你不缺，恐怕明年，你就要頂替阿斯蒙蒂斯，成為世界懸賞金最高的殺手了，你的收入會打破世界殺手的記錄。
不過，這箱子獎勵，是因為你打破了單年雇傭兵戰場的殺人記錄，還是最年輕的破紀錄者。
因為你的關係，我們組織今年在地下世界，出盡了風頭，我這個當師傅的，也很有麵子。
OLD-ONES有自己的規矩，出色的成員應該獲得獎勵，你還是收著吧”。
少年看著一箱子足有千萬美刀價值的財物，眼神卻很麻木，默默合上箱子，拎了起來。
“沒別的事，我走了，下午還要飛莫洛哥”。
“哦，那個王妃發布的殺死情敵的任務嗎，嗬……去吧”。
少年低了低頭，轉身走向門外。
“FALLEN，好好幹，我很看好你……”
少年仿佛沒聽見，出了門，走入一條長長的地下走廊，光線昏暗。
當走到一處岔路口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
深呼吸一口氣，眼神露出一絲猶豫後，少年開口……
“出來吧，你要躲躲藏藏到什麽時候？”
陰暗中，一條岔路中，瑟瑟縮縮，緊張地走出來一名纖瘦的少女。
少女一身灰色的寬鬆長裙，赤著雙足，雪白如凝脂的肌膚，銀色的垂腰長發，精致的五官美得宛如童話世界裏的公主。
少女似乎很緊張，但水潤的眸子裏，滿是喜悅。
“葉……葉帆……”
“我現在叫FALLEN”，葉帆淡淡說道。
“哦……”少女弱弱地問：“那……FALLEN，你這幾年，過得好嗎？”
不等葉帆說什麽，遠處通道裏，跑出來幾名穿著白大褂的研究者，和幾名手持電擊棍的黑衣人。
“她在那！莎莉葉！誰準你擅自跑出來的！？趕緊回實驗室！！”
莎莉葉眼中露出一絲恐懼，下意識地躲到了葉帆身後。
一瞬間，葉帆從女孩皓白手腕和頸部，都看到了不少還未愈合的傷口，是手術刀、針筒造成的。
“什麽人？趕緊讓開！！”一名帶隊的白大褂凶狠嗬斥。
“你找死啊！這是FALLEN！！”一黑衣人趕緊推了那人一把，嚇得破口大罵。
“FAL……FALLEN？！那個年紀最小的殺人魔？！”登時後麵一群人都不敢再接近半步。
葉帆麵無表情，淡淡看著一群人。
莎莉葉則是在背後，一雙大眼睛錯愕地看著少年。
“嗬嗬……FALLEN先生，能否行個方便，這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實驗標本，我們必須把她帶回去”，領頭的白大褂滿臉諂媚討好之色。
“她是什麽時候，被帶到這裏的研究基地的”，葉帆問道。
“這……兩年前……”白大褂回答。
“她身上的這些傷口，都是你們搞出來的？”葉帆又問。
“FALLEN先生，我們都是OLD-ONES聘來的研究人員，我們做的事情，好像跟您負責的業務，沒什麽關係……如果您有什麽疑問，不妨問黑皇大人……”白大褂勉強笑著，有些不耐煩。
葉帆沒再說話，一伸手，一股猛烈的真元，宛如一隻無形的鋼爪，將那名領頭的白大褂，擒了過來！
“呃！”
葉帆的一隻手，掐住了白大褂的脖子，將他整個身體往堅硬的岩石牆壁上一甩！
隻聽得骨骼碎裂的聲音，瞬間斃命。
一群白大褂露出驚恐之色，正要慌張逃命，卻發現葉帆已經一個突襲，從他們幾人中間掠過。
葉帆手指化刀，指尖擦過這些人的咽喉，鮮血在通道裏不斷飆射，將岩壁染紅。
走過這些慢慢即將死去的人，回到莎莉葉麵前。
看到女孩一臉的驚恐，葉帆淡淡問道：“怎麽，害怕了？”
莎莉葉呆呆看著他，不說話。
“我會去跟黑皇說，讓他們停止實驗……你以後，別來找我了。”
莎莉葉這時猛然驚醒，急忙問：“為什麽？”
“你也聽到了，你也看到了，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
你來找的，是當年在地下囚室裏的那個葉帆，而不是現在的FALLEN”。
說完，葉帆轉身，準備走回黑皇的辦公室。
忽然，莎莉葉卻是從後麵，用力抱住了他。
“不要！我找的就是你！一直都是你！不管你殺多少人，都跟我沒關係！
葉帆也好，FALLEN也好……隻有你願意保護我，我才不管別人怎麽說你！”
“我鬧了好久，才從別的實驗室，來到這裏的……”
莎莉葉傷心啜泣道：“他們天天打我，用電擊棍電我，我也一直鬧……
我跟他們要求，轉移到這裏的實驗室，就配合他們的實驗。
因為隻要能見到你……就算天天被刀子切開我也可以忍受的……
求求你……葉帆，不要不見我，好不好……”
葉帆心頭狂震，眼圈紅了，攥緊了雙手。
“傻瓜……這樣的我，值得你這麽做嗎？”
“值得的……”少女哽咽道：“因為莎莉葉知道，不管你殺多少人，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做了多少壞事……
你的心裏，都是想回到那個孤兒院，找那個叫允兒的小女孩，你想回家……”
葉帆感覺胸口仿佛要窒息了，不知不覺，淚水已經奪眶而出。
他吸了吸鼻子，抹了抹臉，深呼吸一口氣。
他轉過身，伸手摸了摸女孩柔軟的銀發，“你放心，我會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的”。
“嗯”，莎莉葉梨花帶雨地笑了，“我知道的，所以莎莉葉也很努力地活著。
因為我知道，隻有變得更強，才能見到你……
就像葉帆隻有變得更強，墜入最深淵，才能帶我從深淵離開，不是麽？”
葉帆微微怔了下，片刻後，釋然一笑，“是啊……”
“不敢墜入黑暗的最深淵，又怎麽可能將黑暗踩在腳下，甚至擺脫黑暗？”
“黑暗的深淵，並不可怕，隻要你敢去麵對它！甚至點亮它！”
恍惚中，葉帆腦海中，在刹那飛過了無數思緒……
眼前，刑天揮舞著巨大戰斧，再一次如同天雷般劈落！
後方是金屬牆壁，已經退無可退！
葉帆的心境，卻忽然前所未有地平靜，坦然，放鬆……
他另一隻還未燃起煉獄魔焰的眸子，忽然竄起了一道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