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3章 一日之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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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忘繼續翻看著書，淡淡道：“知道又如何？”
“太上皇被人暗中害死，溟德陛下也遭人所害。
雖然，太上皇生前，並沒有好好善待殿下。
但當年的事，讓太上皇耿耿於懷，其實也不難理解。
血濃於水，難道殿下就不打算為父報仇，出來匡扶皇室嗎？”蘇湛懇切問道。
蘇忘一臉疑惑，“大長老，你是找錯人了吧？我可是皇室恥辱，你可別忘了。
再者，我隻是一個看藏書館的，你們蘇家皇室的國家大事，有的是能人賢士可以肩負，何須找我？”
“殿下，你身為太上皇長子，血脈正統，當之無愧。
這些年，老夫知道，殿下在藏書館中，讀書萬卷，博古通今，深諳治國安邦之道。
論修為，雖然老夫無法探知殿下的深淺，但太上皇曾經與老夫透露過一些……
太上皇生前曾道，‘蘇忘此子，修煉天賦之高，三千年來蘇家第一人’。
能讓太上皇如此推崇，殿下的實力，無需置疑！”
一聽這話，後麵的一群長老，蘇祁、駱菲煙等，都是麵露震驚之色。
他們知道，蘇湛就算再想用謀略，也不會亂編造蘇絕心的話。
隻是，他們不敢相信，一個有蠻族血統的“棄子”，真的有如此高天賦嗎！？
一群蘇家高手仔細感知著，但怎麽都看不出蘇忘有哪裏特別了。
別說高手的氣息，甚至連蘇忘有沒有修煉，他們都非常懷疑。
“噗……”蘇忘似乎忍俊不禁，“大長老，你別逗我了。
那老頭子巴不得我死，一輩子別出現在他眼裏，他哪會特意跟你提起我？”
蘇湛眉頭深鎖，長歎一聲，“殿下，老夫怎敢拿太上皇來欺騙於你。
當初，太上皇前往暮靄森林，與那劍神一戰後，一回來，便知道天下即將出大事。
太上皇知道，溟德帝雖然可以治國，但卻不足以定亂世。
所以，太上皇才找了老夫過去，秘密長談，就說起了殿下你！”
“大長老！你是說……太上皇早知道會有這樣一天！？”
“不，確切說，太上皇是未雨綢繆了……”
“帝王級劍意現世，又與皇室為敵，確實不得不防啊”。
“太上皇深謀遠慮，確實非我等能及啊……”，幾個長老紛紛感慨。
蘇忘打了個哈欠，“你們說完了沒有，說完可以走了，藏書館都關門了，大晚上你們幹嘛呢這是……”
蘇湛繼續道：“太上皇告訴老夫，一旦皇室岌岌可危，他有個三長兩短，能力挽狂瀾的，就隻有蘇忘殿下一人！
殿下！太上皇雖然對你，有諸多不足，但他當年也是年輕氣盛，慘遭羞辱，才會一直心中過不去。
這幾十年來，太上皇看似對殿下不聞不問，但其實對殿下的關心，絕對不少啊！”
“嗬……”
蘇忘冷笑了聲，一雙眼睛裏散發出一抹冰藍色的光暈……
陡然間，一股混沌之力彌漫開來！
整個藏書館內，一股寒氣讓所有在場之人，感到渾身哆嗦！
仿佛是骨子裏都開始結冰，每個人趕緊運功抵擋！
這些長老至少奪天修為，而且蘇家修煉的溟淵止水，本就具有抗寒能力。
一眨眼，能讓他們凍得發慌，足以叫他們瞠目結舌！
駱菲煙等幾個修為在場最弱的，則是已經凍得唇色發紫，靠旁邊長老保護，才沒被凍僵！
詭異的是，雖然每個人感覺冷得要結成冰，但藏書館裏，沒有任何冰雪。
“一日之寒！？”
立刻有長老醒悟，這到底是什麽！
駱菲煙臉色煞白，顫抖著問：“長老……什……什麽意思？”
“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而我們蘇家的‘溟淵止水’，最高境界，正是‘一日之寒’！
一旦到達‘一日之寒’的境界，溟淵止水的威力，將會徹底質變！
修煉到這種境界的，蘇家曆史上，除了溟淵大帝，從未有再出現過！！”
駱菲煙、齊王等人，已經完全懵了，從沒有感覺到，寒冷，是如此恐怖！
更叫他們無法相信的，是蘇忘都沒怎麽用修為，隻是釋放了點氣息……
蘇湛眼裏滿是激動之色，“太上皇果然沒看錯！蘇忘殿下！您的天賦，果然乃溟淵大帝後第一人！！”
“那又如何！？”
蘇忘一直很平和的神態，展現出一抹說不出的威嚴。
“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我的母親，是怎麽被後來的太子妃毒死的！
他當年不聞不問，把我母親當作恥辱，隨意踐踏拋棄！
可若沒我母親嫁給他，大徵當年得死多少人，你們又何曾想過！？
想當年一個個冷眼待我，巴不得我一輩子別冒頭。
如今那老家夥和蘇乾都死了，卻來求我去對抗強敵，匡扶皇室？
虧你們一張張老臉，都是幾十歲幾百歲的人，站在這裏都不臉紅！
你們蘇家皇室，一個個都殘忍冷血，我可不想跟你們扯上半分關係！”
一群長老也都是久居高位，被這麽奚落，自然難以忍受。
“蘇忘！你別仗著修為高，就滿口胡言，侮辱我們蘇家皇室！”
“不錯！蘇家是有對不起你們母子的地方，但又豈是你說的這麽不堪！？”
蘇忘哈哈大笑，手朝著駱菲煙一指：“我不提別的，當年四皇子蘇九，才智過人，遠勝太子蘇雲。
可蘇九是怎麽被這位皇後娘娘，暗通國舅蘇北望，一起下毒毒死的……你們真的就不知道？”
一聽此話，駱菲煙登時臉色慘白，惶急大喊：“一派胡言！！本宮沒有做過！！四皇子病死，人盡皆知！！”
長老們則是臉色複雜，有不少人都低下了頭。
“蘇乾為了拉攏駱家，對這個皇後殺兒子，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憐那蘇九，當初經常來藏書館看書，我還挺欣賞那小家夥。
慘啊，都沒說要爭奪皇位，就英年早逝……
你們還敢說……這皇室不是冷血無情！？”蘇忘哂笑道。
現場一片沉默，駱菲煙眼神躲閃著，緊咬下唇。
“走吧，別煩我，皇室興衰，與我無關！”
蘇忘收斂了氣息，翻身下了桌子，背身要走。
大長老蘇湛猛然抬頭，一雙眸子精芒閃爍。
“殿下！當年四皇子的事，我們暫且不提！
但是，殿下真的就對太上皇，對蘇家，沒有半點感情嗎！？”
蘇湛大聲道：“殿下難道真的不知道，殿下年幼時，那個夜晚偷偷傳授你‘溟淵止水’，指點你修煉的，是什麽人！？
殿下成年後，三番四次，差點被人暗殺，是誰保護了殿下性命！？
殿下有一次中了毒，昏迷之中，是誰用珍貴的藥材為殿下解毒！？
藏書館有一年失火，本來殿下會被問責，是誰將事情壓了下去！？……”
一連串的質問，讓蘇忘終於停下了腳步。
蘇湛雙目發紅，直接“撲騰”跪在了地上。
“殿下！！！你以為……老夫是從何人口中，知道這些事啊！？”
蘇忘渾身顫栗，雙拳緊握，背對眾人，不言不語。
良久之後，蘇忘仰頭，閉眼喟歎……
“隻此一回，聖皇禦試後，我跟你們蘇家，再無瓜葛！”
蘇湛眼中露出一絲狂喜，趕緊帶頭跪伏，高呼：“恭請蘇忘殿下回宮！！”
其他在場所有人，麵麵相覷了一下，也紛紛下跪，“恭請蘇忘殿下……”
齊王、駱菲煙等人，但也隻得跪下，一個個麵色複雜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