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你太弱了!
第169章 你太弱了!
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王兄,我會給父汗寄去血書,我執意如此,如王兄無關。」
而後,轉身,離開。
不帶一絲猶豫。
耶齊王子的手,還端著他最看不上的,大佑的茶。
一直待茶涼了才放下。
布珍說了許多,可卻沒有提起,作為兄長,他會擔心。
可是,誠如布珍所言,王族情淺。
涼了的茶,倒在嘴裡,充斥著滿滿的,苦澀。
而後,恍如之間竟然品出了一絲甘甜。
恍然間明白,大佑人品茶,到底品的什麼。
第二日,顧明辰按照自己所想的,與太子殿下上書,他以有妻,若是布珍公主執意下嫁,只能為妾。
眾人以為耶齊王子聽到這一說法,會勃然大怒,可卻沒想到,竟一口應允。
看突厥人答應的這般痛快,顧明辰自是有些後悔,他意在逼迫突厥人放棄這門姻緣,而不是真的要什麼妾氏。
可如今,當著太子與百官的面,自不能反悔。
從此,布珍公主便是顧明辰的,妾氏。
自然,也是貴妾。
太子殿下還破格封了布珍公主,為大佑的和善良順慈夫人,是大佑第一位,有五字封號的夫人,不,是五字封號的妾氏。
有了這般封號,正常來講,自可入顧祠。
當然,朝臣聽了這話,自覺得不敢接受,這以公主之尊下嫁為妾,乃是開天闢地的第一次大事件。
究其根本,大家也只會說一個,情愛的力量。
定是布珍公主,迷上顧明辰,深深的淪陷。
得了這個消息,顧夭夭好半響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良久才慢慢的轉過脖子來,看著葉卓華,「突厥的大夫,是不是不好?」
這天變的快,葉卓華已經讓下頭的人,為顧夭夭的屋子點上暖爐,大概是爐子點的太早了,屋子裡頭有些熱,他便起身,將窗戶打開,「怎麼會這般問?」
「不若,如何解釋布珍公主這番作為?」怕是小時候起了燒,將腦子給燒壞了,不然但凡有一點正常,都做不出這般事。
聽得顧夭夭這番話,葉卓華撲哧笑了一聲,「那些高位上的人,被慣壞了,想法自不是我們理解的。」
就好像當今聖上一般,明明靖王囂張跋扈,偏偏人家瞧著這就叫真性情。
就布珍公主,或許就覺得,我什麼都有了,就是沒有真情,偏生顧明辰是個情長的人,正好拿過來彌補她人生的不足。
如此,倒也說得通。
顧夭夭哼了一聲,他們自己想這些也就算了,盡給旁人添麻煩。
若是有朝一日,顧明辰有了歡喜的女子如何,弄了這麼一個妾氏,總然人忽視不掉。
阿嚏。
顧夭夭在抱怨的時候,許是葉卓華吹了風,堪堪的打了個噴嚏。
顧夭夭斜了葉卓華一眼,「你說你的心是不是也不好用來了,點著爐子開窗戶,傻不傻?」
說著,直接端起旁邊的茶杯,將爐子掀開,倒入裡頭。
聽著那火,嗤嗤了幾聲,最後安靜下來,只有一縷黑煙在空中盤旋一圈,而後散落在空中。
葉卓華看著那爐火愣了一下,隨即嘴角輕揚,「那讓夏柳,送幾個手爐過來。」
也確實如顧夭夭所言的這般,這個時辰點暖爐確實是有些早了。
不過,卻也不能讓顧夭夭凍著,女子嬌弱,該小心的護著。
此刻,風吹了進來,屋子裡的暖氣散盡,好像那四面的牆,都能將外頭的冷意引進來。
葉卓華趕緊將窗戶關上,而後很自然的坐在顧夭夭的跟前,伸手拉住顧夭夭,用自己的大手為她暖著。
顧夭夭不耐煩的將手抽了出來,「我沒那麼冷。」
衣服都已經穿的這般厚了,哪還能凍著自己。
倒是葉卓華,一個大男人成日里叫喚著冷,也不知道身子是弱到怎般地步了。
夏柳將手爐拿過來,顧夭夭很自然的放在葉卓華的懷裡。
這輩子,她自要活的長遠,葉卓華若是英年早逝,那自己的餘生,該有多麼的無趣。
便是這個時候,顧夭夭都沒覺出,原來,自己想與他約定白頭。
葉卓華啼笑皆非的看著手爐,他的本意是怕凍著顧夭夭,怎現在讓顧夭夭護著了?
手下意識的將手爐放在顧夭夭跟前,只是這個時候,又連著打起了好幾個噴嚏。
顧夭夭嘖嘖兩聲,滿臉的嫌棄,那眼睛里就差直接將虛弱倆字擺出來。
倆人原要說些什麼,周生從外頭喚了一句主子,難得葉卓華沒與顧夭夭交代,直接走了出去。
也沒走遠,就在院子里與周生小聲的交代什麼。
外頭的風越來越大,看著葉卓華捂著鼻子,估摸又在打噴嚏了,顧夭夭的眉頭便又皺了起來。
終是沒忍住,讓夏柳拿了袍子給葉卓華送了過去。
葉卓華拿到袍子后,下意識的朝屋子這邊看去,看到他探究的視線,顧夭夭趕緊低頭將臉別到一邊。
葉卓華眉間皆是笑意,利索的交代好事情,趕緊回屋子。
一進來,顧夭夭面覺得,迎面撲來了一陣涼風、
葉卓華將袍子遞給夏柳,搓了搓手與臉,才走到顧夭夭跟前,「也沒什麼事,吏部的人總有嚼舌根的,我讓周生去給他們找些霉頭,讓人老實些。」
顧明辰到底下不了狠心,但是讓他摸爬滾打尋為官之道,估摸顧夭夭會心疼兄長,葉卓華便從旁出手。
既教訓了人,也不能讓顧明辰察覺。
畢竟是大舅哥,多少還是有些面子的。
聽葉卓華這般說,顧夭夭的臉色不但沒有緩和,反而更沉了,「這種事還需要去外頭?你在屋子裡不能說?」
這麼冷的天,傻子似的吹冷風。
葉卓華重新拉起顧夭夭的手,看著她如玉的指尖,忍不住在手中把玩,「周生,到底是男子。」
說的時間短也就算了,這麼長時間不得一直能看見顧夭夭。
再則,他也不願意讓顧夭夭在裡屋避著。
左右,大男人這麼點風算的了什麼。
聽的葉卓華這般解釋,顧夭夭哭笑不得,怎麼會有人,小心眼到這般地步?
而後起身,往裡屋走去。
葉卓華眼皮一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顧夭夭,「夫人,可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只希望,能與顧夭夭同處一室的,只有自己。
自然,處的這個屋子越小越好。
青天白日的,這般主動,還真是給自己驚喜。
顧夭夭沒好氣的白了葉卓華一眼,「你倒是會做夢。」指了指旁邊,「趕緊躺下,我讓夏柳將府醫喚了過來。」
葉卓華原本已經聽話的坐下了,只是一聽大夫,驚的站了起來,「尋什麼大夫,我好好的哪裡需要看大夫了?」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起來的猛了,這會兒怎麼覺得頭有些暈。
顧夭夭沒與他廢話,直接伸手將人推倒,「莫逼我將你綁在這裡。」
葉卓華順勢躺平,「若你喜歡,這也不是不可以的。」
顧夭夭是擔心他的身子,而他,滿腦子也都是,顧夭夭的身子。
與這人,卻也說不得半句話,索性便不理會。
只是總瞧著葉卓華臉色不正常的很,明明臉凍的煞白,可嘴唇紅的都發黑了。
不一會兒府醫便過來,一瞧葉卓華的臉色,臉瞬間嚴肅了起來,伸手碰了一下葉卓華的額頭,趕緊讓夏柳給葉卓華上塊涼水帕子。
瞧著府醫的動作,顧夭夭也伸手碰了一下,竟燙的嚇人。
「這,起了燒的人,不是雙手都冰涼?」顧夭夭自也知道一些,將心中的疑惑,脫口而出。
畢竟,剛剛葉卓華還為自己暖手。
府醫嘆了一口氣,「剛起燒的人是會雙手冰涼,可若已經燒起來的。」府醫不由搖頭,「還未過午,便燒的這麼厲害。」
剩下的話,顧夭夭便也懂得。
下午怕是更嚴重。
府醫趕緊先開了退燒的藥物,讓下頭的人先熬著給葉卓華喝下去,而後才給把脈。
說葉卓華這是積勞過度,再加上傷了風寒,估摸葉卓華不舒服已經有些時日了,只是忍著不說,若是再熬下去,即便葉卓華年輕,身子也扛不住。
聽到葉卓華那一句,積勞過度,顧夭夭心便提了起來。
這句話,她太熟悉了,上輩子去的那般早,府醫便這般醫治自己。
低頭看著葉卓華,是了,這輩子所有的事情全數提前,自己總覺得那是因為葉卓華有上輩子的記憶,做起事來才這般,事半功倍。
可卻忘了,即便是事半功倍,也得人做。
葉卓華九死一生的事,又豈能單單的用一個,苦肉計來形容。
看著顧夭夭雙眼都紅了,葉卓華撐著身子便起來,「你瞧瞧你,我的身子我自己還沒數?若不是喚了府醫過來,我現在還不是正常人一個?」
明明剛才,還與顧夭夭玩笑來著。
只是話還沒說完,便被顧夭夭推倒,「離我遠些,莫要將病氣過給我。」
葉卓華無奈的躺著,只是總喜歡拉住顧夭夭的手。
莫要瞧著葉卓華這會兒還跟個正常人一般,等用了葯,沒一會兒便沉沉的睡去。
顧夭夭看著他的睡顏,心裏面總是有些自責,其實昨日夜裡她便試著葉卓華身上熱,她只當是在床榻上因為心火旺的緣由,都沒有往心裡去。
那時候,怕就已經起了病了。
看葉卓華睡的沉,顧夭夭拿起了他額頭上的帕子,準備為他換一塊,起身的時候,右手很自然的從他手中取出去。
可是剛一走,便被葉卓華拽住了。
聽著他在夢中囈語,「夭夭,莫走。」
顧夭夭的淚到底落了下來,她重新坐在塌上,低聲呢喃,「不走,我不走。」
她一直覺得,對於葉卓華,不過是兒時知曉的未婚夫婿,只當他與旁人不同,並未有男女之情。
便是上輩子,也不過是意難平而已。
所以,理所應當覺得,自己臨走的時候,腦子裡想的卻是葉卓華,也該是在,情理之中。
長長的嘆息,喚了夏柳過來,將帕子交給了夏柳。
看著葉卓華眉頭緊縮,伸手將人的眉頭撫平。
「我在這陪著你。」顧夭夭一直念著,睡夢中的葉卓華,慢慢的將眉頭舒展,手也鬆開,嘴角輕輕的勾起,像是在做什麼美夢。
「姑娘,耶齊王子求見。」顧夭夭正擦著眼角的淚,夏柳在她耳邊小聲的說了句。
顧夭夭怕驚醒葉卓華,示意夏柳去外頭稟報。
推開門出去,周生也在外頭候著,這才與顧夭夭稟報,耶齊王子的帖子已經遞過來了,人便在大門口候著。
顧夭夭微微擰眉,如今葉卓華病著,顧夭夭自不會將人喚醒,只是若是用這個理由將人打發了,怕是耶齊王子不會信。
「我親自去會會他。」這般,總是有誠意的。
得了顧夭夭的命令,周生便出去領人進來。
瞧著顧夭夭要出門,夏柳便取了袍子,披在顧夭夭的身上。
這袍子原是顧夭夭的最喜歡的,流光的緞面,將這袍子變的靈動。
此刻,顧夭夭想起葉卓華小心眼,不由的起了一絲猶豫了,「我記得,我還有一件黛色的袍子。」
那件袍子,是當初顧夭夭心情不好時候,點了下頭人做的,因為顏色暗沉,一直不得顧夭夭歡喜,被壓在箱底。
今日顧夭夭點了出來,夏柳面上閃過一絲驚異,不過倒沒有多問,還是從箱子里取了出來。
黛色挑人,若是壓不住這顏色的人,便顯得歲數大。
顧夭夭偏白,穿著這袍子,卻像是要上戰場的將軍,威風凜凜,有一種肅穆的壓迫感。
因為取袍子時間有些久了,顧夭夭過去前院的時候,耶齊王子已經到了,正坐在主位上喝茶。
「見過耶齊殿下。」顧夭夭進來站定,福下身子請安。
見到是顧夭夭過來,耶齊王子不自覺的皺起眉頭,「怎麼是你,葉尚書呢?」
自己的王妹要入顧家為妾了,耶齊王子心痛難受,總想著吃點酒。
可,身處異邦自沒有三兩知己作陪,思來想去,竟只有葉卓華一人,這才驅了馬車前來。
「回耶齊殿下的話,夫君傷了風寒剛吃了葯歇息,若是您有什麼急事,可告知妾身,待夫君醒來后,去將事情為您辦了?」對方沒讓人免禮,態度也張狂的很,顧夭夭便自顧自的站起身子來。
聽了顧夭夭的話,耶齊王子心裡惱的很,這會兒心裡不痛快想吃酒,等以後哪還有現在的心情,不自覺的口氣有些沖,「男人之間的事,與你這個婦道人家說得什麼?」
顧夭夭緊緊的抿著嘴,心中不由的想著,在突厥難道沒人交給他們,如何說話?
不自覺的抬頭,眼裡閃過一絲冷意,「您說的是,那便,慢走不送。」
原本夫君病重,自己按照禮數出來解釋,卻不想被人在自己家裡,指著鼻子罵?
若是再好生的說話,豈不是顯得自己,軟弱可欺?
耶齊王子說完,也覺得自己的話不太對,因著心情不好,說話也沒多注意,只是道歉的話,總也不好說出口。
抬頭,想著說離開的話,只是迎上顧夭夭的目光,不由的愣住了。
上一次是在宴席上見的顧夭夭,一臉濃妝,雖說瞧著長的算是不錯,可她贏了布珍,在耶齊的眼裡,只有奸詐狡猾的印象。
今日,瞧著她未施粉黛,眉目清冷。
原本,他在突厥便不喜歡大佑女子穿的花花綠綠的顏色,瞧著除了當花瓶沒什麼用處。
今日顧夭夭身上的黛色,彷彿間是這世上最亮眼的顏色。
這一瞬間,耶齊王子恍然間明白,為何葉卓華提起顧夭夭,一臉的驕傲。
為何,布珍公主自甘為妾,也要入顧家門。
為何,靖王與馮澤,為顧家女,爭的頭破血流。
因為他們,值得。
這手中的茶杯,又像是酒水一般,大口的飲了下去。
「那,我便離開了。」連著茶葉吞了進去,而後將茶杯放下起身,「對了,葉尚書曾與我提起想要納幾個妾,我著實想不明白,既有夫人這般妙人在側,紅袖添香,如何還要納妾?莫不是,異邦的新鮮?」
最後倆字,說的自然輕佻。
顧夭夭往後退了一步,「不若,如何誇異國女子?」
不是收在屋裡,難不成要說著異邦女子,一個個慈美善目,該放在廟堂上供著?
瞧著顧夭夭語氣平和,彷彿是在嘲弄耶齊王子,怎把恭維當真了?
只是,原本這就是耶齊王子瞎編的話,此刻半點好處都沒佔到不說,反而又被人笑話了。
畢竟,連突厥的公主都成了妾氏,更何況是其他人?
耶齊王子臉冷了下來,可這話是他自個說的,又不能將火氣發在旁人身上,哼了一聲,便領著人大踏步的往外走。
頭也不回!
顧夭夭忍不住皺眉,莫不是這皇家的人,都這般,目中無人?
大佑的是,突厥的也是。
另一邊,葉卓華淺眠,顧夭夭一出門他便感覺到了,只是因為還是有些頭暈,起來的晚些了。
被周生扶著過來,正好聽著顧夭夭諷刺耶齊王子。
「主子,夫人要出來了,小的背您回去躺著。」周生小聲的提醒了句。
葉卓華這好不容易病一次,按照他的性格,怎麼也得趁此機會,讓顧夭夭圍著他轉。
葉卓華嫌棄的掃了周生一眼,「瞧你那傻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