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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不過是一個女人!

  第156章 不過是一個女人! 

  讓她一口咬定這孩子就是葉卓華的。 

  即便成親又如何,她可以說,因為知曉有了身孕,怕被人看不起,這才尋了一個男人成親。 

  夫妻屋子裡頭的事,左右也死無對證了,還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 

  還給她葉卓華的私印,等著孩子出生,她再想法子弄死。 

  沒了孩子傍身,葉家自然不會留她,可到底她為葉卓華生過孩子,就算被趕出去,一定會給些銀錢,足夠她,後半輩子不為銀錢所苦。 

  在她看來,那人給自己出的主意,自然是天衣無縫的。 

  可卻沒想到,葉卓華的母親,竟然這般惡毒,想要挖自己的肚子。 

  葉卓華的夫人也這般瘋狂,竟然以命相搏? 

  她不過求個虛名,圖個日後衣食無憂罷了。 

  聽著這婦人還是被人指使,葉父的臉色也很難看,枉他還憐惜這女人懷著孩子可憐,可卻沒想到,心懷鬼胎! 

  都有了孩子了還這般瞎折騰,便是出事也是她,罪有應得。 

  「帶下去。」葉卓華語氣淡然,已經恢復了剛出來那時候的樣子,便是連眼底,都瞧不見一絲殺意。 

  女人一瞧是官差過來,她隱約聽說,葉卓華現在是大官了,讓人將她拽走,這不是要殺了她? 

  當下,心慌的更厲害了。 

  「我已經認錯了,你還要殺我,你是草菅人命!還做官,做個屁!」女人的話,自然粗俗無比。 

  「旁人不知道,我卻清楚的很,你們這高門大院裡頭,端的都是見不得人的噁心勾當,一個自奔為妾,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就是那個女人給你送東西,勾三搭四,你以為你娶了個什麼玩意,除了比我好看,還有什麼長處?她能不要臉的給你送東西,也能給別人送,你要是敢殺我,我詛咒你與她白頭偕老,夜夜看著她與旁人顛鸞倒鳳。」 

  「我還要詛咒你,子孫滿堂,卻沒有一個是你葉家之人。」 

  「將她的嘴堵住!」這罵人的話,都是市井之中婦人們之間爭吵的話,自然是難聽的很。 

  葉母氣的臉都白了,怎麼就攤上這麼個玩意。 

  葉父也怒了,以為真的是一時糊塗懷了孩子,沒想到竟然是被利用的。 

  這也就罷了,聽聽說的這些話,完全是一副潑婦行徑。 

  這就是相當於,有人往他們門口堆了一堆糞,臭氣衝天雖然死不了人,可是足夠噁心人。 

  「這事,你們不用管了!」葉父突然沖著葉卓華來了句。 

  就算查到被人利用了又能如何,人家只能說是為了錢財出此下計,他們不是得被白噁心了? 

  既然如此,葉父讓人將婦人吊在市集口,讓下頭的人都瞧瞧,葉家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至於幕後之人,就這麼個貨色估摸也查不出什麼確切的來,日後,誰若是誰再針對葉家人,愛誰誰,便是華夫人的面子也不給。 

  長輩發話,自然要比葉卓華處置,更妥當。 

  等著將人打發了,時辰也都不早了,府里的膳食都已經準備好了,自然不能出去了。 

  「那個,回家吃頓飯。」葉父看了葉卓華一眼,神情到底有些僵硬。 

  顧夭夭嘆了一口氣,拉了葉卓華一下,「父親有令,咱們便過去吧。」 

  進門的時候,葉母卻沒動,只是抬手拉住了顧夭夭,「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這話,她一直想說,也一直沒說出口。 

  只是剛剛,看到顧夭夭為了葉卓華的名聲尊嚴,以命相搏的時候,突然間什麼都放下了。 

  年輕人的事情,還是年輕人自己解決的好。 

  姻緣這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既然葉卓華願意,那便說明,顧夭夭值得這麼好的對待。 

  更何況,那女子還說顧夭夭去偷偷看葉卓華的事,她多少是有些怨顧家,如今知曉了這些事,恍然間覺得,顧家不容易,顧夭夭也不容易。 

  天意弄人,皇權跟前,他們都無可奈何。 

  只是,那聲對不起,卻不如一句,委屈了更應景。 

  顧夭夭大概明白,葉母因為今日的事感動,當初送銀錢,她單純的是不想得罪未來權臣,如今以命相搏,看似維護葉卓華,卻更是在維護自己的名聲。 

  顧夭夭,如是對自己解釋。 

  只是,話總不好對葉母說的太透。 

  看顧夭夭不說話,葉母眼底有些慌,「那個,我原本與該與你祖母說聲對不住的,只是。」葉母隨即露出一絲苦笑,「母親麵皮薄,你替母親說一句。」 

  顧夭夭長長的嘆氣,「祖母那話只是在氣頭上,若是母親惦記,明日我陪母親過去一趟,祖母一定歡喜。」 

  「這!」葉母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原本她昨日便應該走的,因著顧夭夭同意,在多留了一日。 

  若是,明日去顧家,豈不是還要多留一日? 

  「孩子讓你住下,便聽孩子的吧。」葉父自也心疼葉母,那時候是因為在氣頭上,說話沒什麼顧忌,後來便有些後悔了,只是說出去的話不好反悔。 

  如今顧夭夭既然開口留人,不若便依顧夭夭所言。 

  葉母的眼光猛然間紅了,突然輕笑了一聲,「好孩子,你的心意娘明白了,只是,那莊子清靜,娘很是喜歡。」 

  她原本不甘心走的,可現在,卻覺得過去也挺好的。 

  顧夭夭這個兒媳婦,或許不會像旁人那般,伏低做小的伺候婆母,可是不得不說,她的兒媳婦比旁人都要強。 

  不該困在這四方院子里,女工茶水之間。 

  她,不能保證自己時時刻刻看的開,萬一再控制不住傷害了孩子們怎麼辦? 

  如此分開,便也是好事,彼此慢慢都惦記著,對方的一點好。 

  「秋日天涼,山上本就冷,不適合養病,若是母親喜歡,明年開春再過去也好。」看著葉母紅著眼眶,顧夭夭忽然間,有些捨不得。 

  有些,狠不下心來。 

  人人都說,葉母和善,她之前並不知道,可今日卻了解,原來被她護著,竟是這般感覺。 

  原來,葉母寬慰人的話,也能這般真誠。 

  「孩子都說了,你若是再推遲,便是在拿喬了。」葉父緊跟著留人。 

  難得,顧夭夭願意,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多好。 

  葉母的淚到底控制不住落了下來,輕輕的擦拭眼角,「好,娘明年再去。」 

  這一個明年,到底是口頭上隨口一提。 

  誰知道,會是明年的什麼日子,曾如葉卓華所言,也許顧夭夭什麼時候便有了身孕,屆時自然要葉母照看,等著生了孩子,也還是離不了葉母。 

  一個個明年都會過去,然後,再無人提起。 

  吃飯的時候,葉母一個勁的給顧夭夭夾菜,小心翼翼的中,又帶著一絲討好。 

  顧夭夭也學著葉母的樣子,給葉母跟前放了一些。 

  看著婆媳和睦,莫說葉母了,便是葉父眼眶都紅了。 

  「今日高興,怎麼也要喝兩杯。」便沖著葉卓華提議了句。 

  葉卓華很認可的點頭,「確實高興。」 

  視線始終是放在顧夭夭的身上,深沉,彷彿要將顧夭夭吸進來。 

  這男人一吃點酒,吃飯的時間便久了。 

  葉母與顧夭夭用完午膳,便坐在一旁閑聊,「我記著,你的針線做的極好,可願意讓我瞧瞧?」 

  說完,猛地一停,想起了從前的不愉快,「那個,我只是隨口一說。」 

  「無礙,娘正好給我指點指點。」說著,便讓夏柳去取。 

  稱呼,到底從母親,改回了娘。 

  夏柳回來的很快,顧夭夭屋子裡一直有針線笸籮,最近雖然沒碰過,可之前剩下一些,自然也夠葉母瞧的。 

  葉母拿在手裡,忍不住呀了一聲,「這便是宮裡的綉娘,都比得。」 

  忍不住感嘆了句,上一次匆匆一瞥,雖說看著顧夭夭的針線許是不錯,可卻也沒想到竟然好的這般地步。 

  大戶人家的女子,五歲開始拿針,十歲便會繡花,出閣的時候,便要綉出自己的嫁妝。 

  許是因為,女子這輩子做的最認真的事便是女工,所以,看見針腳好的,總忍不住歡喜。 

  「若是娘喜歡,趕明我給娘做一身冬衣。」顧夭夭也難得在葉母跟前放鬆。 

  「這可不行。」葉母想也沒想便拒絕,「那這小手,日後莫要做這般活。我可聽絛之說了,你這手那是拿筆的,絛之到底年輕,官場上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你同他一起拿拿主意。」 

  便是在皇家,都說了後宮不得干政。 

  內宅大院里,都有了不成文的規定,男人做什麼,女人都不能過問。 

  如今,葉母竟將這般事託付,顧夭夭眼裡便都是笑意。 

  原來,葉母真的挺好的。 

  「他,有自個的主意。」顧夭夭忍不住看向葉卓華,正巧碰著葉卓華回頭,四目相對,顧夭夭驚覺得視線有些滾燙,嚇的趕緊收了回來。 

  葉母自將兩人之間的互動瞧在眼裡,低頭淺笑,原來,成全是會讓人這般歡喜的事情。 

  葉卓華與葉父閑聊了幾句話,瞧著時辰也不早了,便領著顧夭夭回去了。 

  葉父原本想開口,既然葉母與顧夭夭也和解了,倆孩子能不能回來住,「絛之。」 

  喚了一句,待人回頭卻又不知曉說什麼,輕輕的搖頭,「走吧。」 

  有些話,他這個當父親的,准不好說。 

  待人走後,葉母坐在葉父的跟前,輕輕嘆息,「其實,咱們夭夭也挺好的是吧。」 

  坐在那裡,恬靜淡然,眉眼間帶著一絲羞怯。 

  其實,女子多都是這般的,那些能獨當一面的,哪個不是被逼出來的。 

  就如顧夭夭領著人闖自己的屋子,仔細想想,不就是被自己這個惡婆母給逼的? 

  「你如今也莫要想多了,其實,現在也挺好的。」葉父將葉母拉在跟前,話說出來似乎也不糾結他們是不是會回來住。 

  而後突然念了一句,「咱們,是不是快抱孫子了?」 

  既然家裡都舒心了,倆孩子也恩愛,是不是很快便能聽見好事。 

  想想那日子,歡喜的很。葉母也跟著笑了起來,他不說還沒覺著,這屋子到底冷清的很,若是有個小孩子,那該多好啊。 

  兩府是挨著的,兩人自也不必準備馬車,走著便回去了,「你父親怕是想讓你回去住。」 

  忽然間,顧夭夭提了一句。 

  那般欲言又止的樣子,其實,明白人皆能瞧出來,他想的什麼。 

  葉卓華卻輕輕的搖頭,「不必回去。」說的乾脆。 

  顧夭夭猛然間側頭,忍不住問了句,「為何?」 

  他以為,男子皆在乎這些的。 

  葉卓華輕輕的勾起嘴角,「到底不是沒有血緣關係,我無法保證,他們待你永遠會這般好。」 

  或者,永遠都一視同仁。 

  若是挨著近了,葉母天天看著自己,這般的寵著顧夭夭,難免又心疼。 

  都說遠香近臭,誰又能免俗。 

  這般,也挺好。 

  顧夭夭哼了一聲,「便是連你父母都不相信,葉大人這心思有些重。」 

  「那也是你父母!」葉卓華輕輕的點了一下顧夭夭的鼻尖,「若是你想,待孩子出生,我們將兩府之間的院牆,開個門。」 

  就如同顧家一般,兩房是分開的,卻又連著。 

  顧夭夭被湊過來的葉卓華給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便退後一步。 

  看顧夭夭的防備這般重,葉卓華眉間都是笑意,「倒是,反應大。」 

  明明只簡單的陳述,顧夭夭卻聽出了別的意思。 

  側頭冷冷的瞪了葉卓華一眼,徑直往屋裡走。 

  「我以為,你會與我爭個高下。」葉卓華緊跟在後頭,意有所指。 

  顧夭夭定然不是一個,願意被人壓在身下的人,葉卓華是樂意讓顧夭夭翻身,看著她得逞的笑容,再慢慢的撕裂,想來,格外有情趣的很。 

  「你當我與你一樣,有病?」顧夭夭沒好氣的回了句,還爭個高下,她是吃飽了撐的嗎,沒事這麼折騰著玩。 

  而後,惹了火,再讓葉卓華報復回來? 

  這般來回,怕是只會順了葉卓華的心思。 

  葉卓華失望的搖頭,「我的娘子,心思清明。」 

  顧夭夭沒理會,只是進入內室之後,左右的打量著,不知心裡在盤算什麼。 

  而後便在一進門的地方,比劃了一下,揚聲讓人進來,將這一個桌子搬走,又讓夏柳去請一尊神佛回來。 

  她這麼一說,葉卓華立馬領會,「要請便請,送子觀音。」 

  「釋迦摩尼。」顧夭夭抬高了聲音。 

  夏柳瞧著兩位主子意見不合,也不知曉該如何去辦,只能立在一旁,等著兩位主子商量個所以然來。 

  「夭夭啊,神佛請回來是要敬重的,若是讓神佛瞧見什麼不該瞧見的,怕是會被怪罪。」葉卓華耐心的說了句,好像是在提醒顧夭夭。 

  可卻知道,顧夭夭的意思,無非是在睡房裡擺上一個小佛堂,神佛面前自然不能行周公之禮。 

  她是想清靜,葉卓華又怎麼會如願。 

  昨日,他強忍著克制,怕傷著顧夭夭,以前不知這種滿足的滋味也就罷了,如今知曉了,他又怎麼可能,只吃素? 

  看著顧夭夭的眼神,閃出一絲別樣的神情,便是在這青天白日里,那種感覺也愈發的濃烈。 

  「夭夭呀,不敬神佛可是要下地獄的,可是我不怕,你呢?」側頭,唇便要落在顧夭夭的耳後。 

  被顧夭夭猛地躲開,臉不由的有些紅了,如今夏柳還在這,怎能這般胡鬧。 

  「行了,不必挪了,讓人放進來吧。」顧夭夭不耐煩的招了招手,葉卓華不怕下地獄,自己怕的很。 

  看顧夭夭妥協,葉卓華自是眉目間都是笑意。 

  尋常吃完午膳,顧夭夭都要小歇片刻,可如今葉卓華盯著她,若是此刻她躺在榻上,總覺得會變成,狼口中的食物。 

  「你們刑部,這麼閑?」都已經做尚書了,怎麼感覺他今日,便一直在自己面前晃蕩。 

  「自然是忙的很。」葉卓華順勢坐在顧夭夭跟前,「可惜,美人在懷,旁的自都入不得我的眼。」 

  抬手,似乎等著顧夭夭坐在身上。 

  顧夭夭看他沒有走的意思,乾脆也不歇息了,尋了一本冊子,端起來仔細的瞧著。 

  「我不是不想走,這不是怕我一走,你便費心思,尋那避子的湯藥?」看顧夭夭不理會自己了,總是說了句實在話。 

  旁人如何信得過,還是自己盯著比較放心,「不若,你像我保證,你絕不喝避子葯?」 

  「好,我保證。」顧夭夭隨口便來了句,毫無誠意。 

  葉卓華起身在顧夭夭旁邊立了一會兒,隨即輕笑一聲,「我讓錢嬤嬤進來陪你。」 

  無奈的像是妥協,說完卻突然湊在顧夭夭跟前,輕輕的落了一個吻,「我刑部還有事,你先歇息。」 

  速度快的,讓顧夭夭都沒有避開。 

  待起身,唇間露出了一絲得意,彷彿便是在告訴顧夭夭,瞧吧,若是他想,顧夭夭哪裡能避的開。 

  剛剛,也不過自己,故意讓著她罷了。 

  顧夭夭拿著手中的冊子,直接照葉卓華扔過去。 

  這人便就這般討厭,得意了還非要說出來。 

  難道旁人就傻的心裡沒個數嗎?非要攤在明面上說。 

  看著顧夭夭生氣,葉卓華笑著退開。 

  待出了屋門,葉卓華的面上立馬沉了下來。 

  「可查清楚了?」葉卓華往外走的時候,周生正好迎面走過來,不由的問了句。 

  就那女人今日過來的時候,葉卓華心裡便有數了,就她自己哪裡有膽子往自己跟前湊,不怕自己尋從前的仇。 

  他們之間,便就是一個眼神,周生便明白,不必葉卓華下命令,他自覺便會辦。 

  周生點頭,附在葉卓華的耳邊,輕聲說了句。 

  葉卓華嗯了一聲,「昨夜,那些人全殺了?」 

  周生搖頭,還有幾個被刑部的人給按住了,此刻正在刑部大牢,關著。 

  「領著人,同我去討說法。」派人跟蹤自己,還尋這麼個玩意噁心自己,當真以為,自己會讓他們? 

  葉卓華既然下了命令,周生自然會辦的妥當,很快,便將昨夜抓住的突厥人,壓往驛館。 

  到了驛館之後,葉卓華自然先送了拜帖。 

  下頭的人,讓葉卓華稍等,便拿著帖子進去。 

  不消片刻便出來了,「葉大人,我們王子已經歇息,若是您有事,明日再來。」 

  這話,倒是不客氣的很。 

  說白了,就倆字,不見。 

  葉卓華立在門口,微微的仰頭,突然輕笑了一聲,「既王子在歇息,那你們要輕手輕腳的莫要叨擾王子。」 

  而後,抬起手。 

  身後刑部的人,此刻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進去。 

  這架勢,自然將突厥人給嚇到了,「葉,葉大人您這麼是什麼意思?」 

  便是說話,都有些結巴。 

  「刑部辦案,閑人莫要阻攔。」丟下這句話,葉卓華領著眾人,一步步的往前走。 

  將突厥的人,逼的步步後退。 

  「這是驛館,即便要辦案,可得請太子殿下口諭。」眼看著葉卓華很快要進院子了,下頭的人情急之下,只能拿太子壓人。 

  「事從權宜,待賊人拿下后,本官會親自向太子殿下請罪。」話,對答如流,腳下的步子,始終沒停下。 

  「葉尚書!」終於,在踏進院子的時候,原本該在歇息的突厥王子,此刻站在院中,冷冷的與葉卓華對視。 

  到底是快要繼承王位的人,身上的氣勢,自不是一般人能架得住的。 

  自然,葉卓華也並不是一般人。 

  葉卓華抬手,讓刑部的人退下去,而後自己往前邁了三步,沖著突厥王子抱了一下拳頭,「刑部辦案,還望您能行個方便。」 

  耶齊王子眉頭緊鎖,「我若不行方便,你又耐我何?」 

  葉卓華輕笑一聲,「行不行方便是您的權利,能不能辦案,是我的本事。」 

  氣勢,絲毫不相讓。 

  耶齊王子忽然笑了起來,而後抬手,指了一下屋內,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便率先走了進去。 

  葉卓華跟著進去后,下頭的人已經準備好了茶水,耶齊王子坐定,指了指這茶,「你們大佑,太麻煩了,不像我們草原,大口吃肉,大口喝茶。」 

  因為路途遙遠,草原上的奶茶並沒有帶來。 

  這事,倒成了耶齊王子的心病,成日里念叨。 

  葉卓華端起跟前的茶水,「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 

  話說的淡然,倒顯得耶齊王子那般說大佑,有些,失禮。 

  一個是粗獷的漢子,聲如洪鐘,一個是秀氣的書生,舉手投足帶著讀書人的從容禮節,可就這麼兩個人,分庭抗禮,只遠遠的一眼,便瞧出箭弩拔張的氣氛。 

  「葉卓華?葉絛之?」耶齊王子輕聲念著,忽而笑了起來,「是你吧?」 

  當初他們突然決定出使大佑,自然是因為有人送信,說大佑內亂。 

  那個人,他自然認識,是知己也是對手。 

  可是那人,遠在封地,根本不能掌控大佑,憑他對那人的了解,他絕不會讓大佑落入突厥人之手,是以,這趟過來,他們不是來看大佑是否真的,支離破碎,而是,來看清局勢,與大佑真正的儲君結交,護得兩國百年安好。 

  既他不能掌控,那朝中必然有能人,為他縱觀全局。 

  來的路上,已經將大佑現在的局勢清明,這個最年輕的尚書,便是他最懷疑的對象。 

  葉卓華將茶杯放下,坦然的看著突厥王子,「是我,又如何?」 

  看著絲毫不掩飾的承認,耶齊王子莫名的起了一絲好感,「既然知曉,還跑這一趟?」 

  就目前的局勢,他們該是自己人。 

  葉卓華垂頭看了一眼杯中的清茶,「布珍公主派人跟蹤本官,今日又讓人上門羞辱,本官是來要個說法的。」 

  話,挑的清清楚楚,就如同這茶水,清明。 

  耶齊王子瞭然的點頭,「是王妹胡鬧了。」 

  語氣里,卻沒有一絲懷疑。 

  便就應了葉卓華所想,就那枚私印,他也能猜到,絕對不會是布珍公主,一人的手筆。 

  「既然您認下了,還忘您給我個交代。」話,說的溫和,可又咄咄逼人。 

  耶齊王子愣了一下,大約是沒想到葉卓華還會糾結這般事,「為了一個女人?」 

  耶齊王子回來便詢問了布珍公主,才知曉她與顧夭夭的過節,作為兄長,自不能讓自己的王妹受委屈,她要讓顧夭夭好看,自己自然是支持的。 

  「一個女人?」葉卓華定定的看著耶齊王子,「你不也是為了一個女人?」 

  語氣,自沒有了剛才的敬重。 

  「那是我的王妹!」 

  「那是我的妻子!」 

  葉卓華絲毫不相讓。 

  那架勢,勢必是要討個說法。 

  耶齊王子腰間的短劍已然出鞘,可到底沒有架在葉卓華的脖子上,而後深吸了一口氣,將短劍歸位,「你可知道,你這妻子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說著,便講起來了其中緣由。 

  原是布珍公主出去轉的時候,意外碰著了春桃,她身無分文卻又染了重疾,可卻被醫館趕了出去。 

  看著她苦苦掙扎的往醫館爬去,求著那些人救她一命。 

  可世人漠然,無一人伸出援手。 

  布珍公主這個時候挺身而出,為了春桃買了葯,又聽醫館大夫說,還需要靜養。 

  自然是需要好生照顧的,布珍公主當時的銀錢不夠,原想著買一處院子,此刻也只能是幫著她尋一間客棧,而後請人專門照看,待回了驛站,拿了銀錢,再好生的安頓她。 

  人既然生病了,布珍覺得自要住的舒心,這才有了客棧那一幕。 

  她以為遇見的是沒有同情心的商戶,可在大殿上才知曉,竟是朝廷命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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