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心累
衛天則的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還沒等他說完，劉寶就用一種“你真的是蠢得無藥可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而後慢吞吞地道：“你是不是傻，那女人就是這村子裏的人，被發現的時候鐵定還有氣啊！”
她們既然是同進同出的，那女人被發現也就是分分鍾的事情。
可這新郎官若是被關在這長久無人煙的地方，下場可就說不準了。
劉寶沒有說得太詳細，可是衛天則也聽懂了，而後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十分為難。
“那那那……那我們難道要把他丟出去嗎？”
解決不了問題，就先解決創造問題的人？
先把這問題引爆了，解決了再離開不就好了嗎？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衛天則覺得自己簡直是聰明極了，若是他能長著一條尾巴，如今那尾巴必然已經開始搖晃了。
劉寶看著衛天則嘚瑟的樣子，簡直有一種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的感覺。
真是心累……
他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前路漫漫。
帶著這麽一個拖油瓶，辦起事情來，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有他一個人辦事的效率呢。
地上癱坐著的新郎官一聽衛天則說的話就急了，而後下意識為自己辯解。
“我我我……你們要去什麽地方，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啊！”
——雖然劉寶和衛天則說得都有些含糊，可他也算是聽明白了，這兩人來這裏是為了救人。
他的腦子動得很快。
幾乎有一種發熱得要冒煙了的感覺。
既然能找到這個地方，還敢兩個人一起去挑戰這群妖魔鬼怪的大本營，想必這兩人十分有本事，既然這樣，跟著他們說不定才是最安全的……
他在心裏演繹得很好，可惜劉寶沒有給他麵子，冷冰冰地就否決了他的提議。
“不成，帶一個拖油瓶就夠了，我可不想帶兩個拖油瓶，那這事情還怎麽辦下去？”
衛天則一聽這話不高興了：“不是，老大，我怎麽就成了拖油瓶了？”
劉寶挑眉看他：“怎麽？還不服氣？難道你不是拖油瓶？你自己想象這次出來之後做了些什麽事？”
衛天則有些訥訥：“就算是我有些失誤，老大你也不能這麽說啊……這也太讓人傷心了。”
劉寶冷笑，沒有再理會他。
與衛天則些微的失落相比，那地上的新郎官的情況，就要淒慘得多了。
“你……你到底想怎麽樣？”
他顫抖著聲音說出這話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了許多恐怖的猜想。
是以當劉寶簡單粗暴地將他從屋子裏趕出去的時候，他居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錯覺。
衛天則看著劉寶簡單利落地關上了門。
“就這麽簡單？”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著劉寶的時候頻頻眨眼。
“你還想怎麽樣？”
劉寶皺著眉問他。
衛天則急急忙忙地搖頭：“我我我……我沒想怎麽樣啊……我就是覺得，你也太……嗯……怎麽說呢……”
劉寶嗬嗬了一聲。
“不用這麽為難自己，既然你不想說話，就什麽都別說了。”
衛天則從善如流地哦了一聲，什麽話也沒說了。
劉寶和衛天則隨便收拾了一下睡下，而後在那母夜叉女兒的資助下過了幾天，終於等到了那朝拜聖女的日子。
那一天，衛天則顯得有些不安穩。
“老大，我父母今天就要去了，要不要準備一下？”
劉寶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你要準備什麽？”
他沒有摸清楚衛天則的腦回路。
“不是，你這幾天這麽多的空閑就什麽都沒有準備好嗎？你是怎麽想的？”
衛天則嗚嗚嗚：“不是，我有點害怕。”
劉寶更加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冷笑：“害怕什麽，害怕那一群母老虎把你吃了嗎？”
衛天則臉上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也不是不可能啊……老大，我覺得……”
劉寶嘖嘖了兩聲：“行了行了，你既然如此前怕狼後怕虎的，我們大可以不這麽快去，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等你調整心情。”
衛天則急了：“不行啊！老大，你怎麽能這個樣子？！我跟你說，我弟弟現在還在水深火熱之中呢，我……”
劉寶：“是你自己不願意去的，和我有什麽關係？”
衛天則：“我什麽時候說我不願意去了？我隻是說我有一點害怕而已！”
劉寶：“哦，那你就害怕著走嘛。”
衛天則覺得今天的劉寶格外冷漠，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兩人在夜色裏跟著綿長的人流爬過了幾座山。
眼看著視線裏還沒有任何的建築模樣，人群的速度也絲毫沒有減下來，衛天則有些急躁了。
“這些人是怎麽回事？怎麽一直在走啊，我們不會是被騙了吧？”
劉寶嗬嗬：“小心點，要是被發現了，那個聖女不出現了，我們可就又得等下去了。”
衛天則不以為意地道：“老大你也太小心了，還能出什麽事情啊？這些人都不帶往回看的。你說他們是不是有什麽朝聖的要求啊，比如要圍繞著附近的山轉圈圈什麽的，要不然我們找一個高點等著她們？”
劉寶眯了眯眼：“衛天則，我發現你也是真的有點嘚瑟得過分了啊，你要找的人是你的親弟弟嗎？”
衛天則嚶嚶嚶：“老大你怎麽能這麽懷疑我！”
劉寶：“行了別廢話了，跟上！”
又越過了一個山脊，滿眼的綠色終於有了那麽一星半點的變化，那小木屋終於在眼前出現了。
“這這這……這就是那聖女住的地方？也太隨便了吧！”
衛天則有些目瞪口呆。
劉寶也有些茫然：“不知道啊，可能隻是一個休息處？”
他隨意地猜測了一下，而後那群人卻忽地就地跪下。
所有人都朝著那個小木屋的方向，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詭異意味。
“請聖女賜福——”
“請聖女賜福——”
本來看不出任何組織紀律性的人群，在一瞬間變了氣勢。
所有的聲音匯聚成一道強有力的刀劍意味，有直擊人心的力量。
衛天則嚇得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這這這……這他媽究竟是什麽東西啊！老子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劉寶敏感地察覺到了周圍氣勢的變化，皺眉阻止了衛天則的聲音：“閉嘴，別讓人看出什麽東西來。”
衛天則都要崩潰了。
“老大你瘋了吧！你是怎麽想的？他們那麽多人，我怎麽可能被人發現！我的聲音哪有那麽大！”
劉寶：“誰知道這個聖女有沒有什麽不對，小心為妙。”
衛天則氣急敗壞，幾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地反問道：“不是，老大，你是怎麽想的？你難道真以為這些邪魔外道的東西能有什麽真本事不成？！”
劉寶看了他一眼：“別不把別人當人看。”
衛天則：“不是啊——”
劉寶：“行了，他們的聖女出來了……”
這句話正中靶心，本來十分暴躁的衛天則瞬間收了聲音，順著那個小木屋的方向望了過去。
而後，衛天則的眼驀地睜大，不敢相信一般眨了眨眼，而後臉色變得蒼白。
劉寶的聲音驚訝地響起：“男的？不是說是聖女嗎？”
衛天則喃喃：“衛蕭？”
劉寶一愣，而後轉臉去看衛天則，忽地變得有些疾言厲色。
“你說什麽？他是衛蕭？”
衛天則愣愣地點了點頭，結結巴巴地道：“是……是啊……”
劉寶：“可他為什麽會成了這個地方的‘聖女’？”
衛天則：“我也不知道啊！”
他覺得自己腦子都要炸開了，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時之間，他幾乎有一種最近的一切都不真實的錯覺。
仿佛是一個荒誕不經的夢，一串串連著毫無邏輯的事件。
“你沒看錯？”
劉寶的質問還在耳畔，衛天則本就已經陷入崩潰的情緒變得幾乎有些瘋狂了。
“我沒看錯啊！他是我弟弟，我怎麽可能看錯？！”
或許是他的情緒太過激動，所以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大了幾分，尖銳地劃破了長夜。
偏偏在劉寶和衛天則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那些朝聖的人已然安靜了下來。衛天則的尖叫也就顯得格外的明顯。
“聖女”轉頭看過來了一眼，而後臉上全無表情，聲音卻是溫和而憐憫的，倒是真的像是什麽觀世音在世。
“哪位道友在此？既然有緣相見，何必藏藏掖掖？”
劉寶掐了衛天則一下，衛天則已經反應過來了自己暴露了，臉色的表情變得十分好看。
他一臉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看了一眼劉寶，用嘴唇告訴他，這聲音也和衛蕭相似。
劉寶皺眉，拉著他走了出去。
走進了之後劉寶才發現，這“聖女”長得格外細致，比起衛天則給的照片上的那股陽光男孩，這脫塵的模樣簡直可以說得上的是仙風道骨了。
劉寶默不作聲地看了衛天則一眼，發現後者似乎已經失去了思考的功能，隻目光呆滯地看著“聖女”。
劉寶無法，隻得轉頭去看“聖女”的神色，見後者神態自若，並不像是遇見了故人的倉促，幾乎有些疑心衛天則是認錯人了。
那母夜叉那麽驚恐不安的樣子，是不是也以為他們是在找“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