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被抓起來了
“衛天則,把朱雀丫頭扶著,我們走吧。”
銀發女子一言不發,等到幾人相互攙扶著離開之後卻驀地關上了門。
身後的門突然關上的響動實在太大,震在人心上總讓人不安穩。白發老頭和衛天則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許多的擔憂來。
恰在此時,被衛天則抱在懷裏的朱雀又劇烈地咳嗽起來,擾亂了兩人的心緒。
“朱雀!朱雀你怎麽樣了?”
衛天則試圖喊她,卻沒得到任何的回應。
他心中著急,旁邊的白發老頭麵色卻是冷靜的。
“放心吧,這老婆子雖然脾氣古怪些,又護短非常,可也算得上是醫者仁心,既然她說朱雀沒什麽問題,就一定沒什麽問題。我想留下也是單純不放心劉寶而已,她的醫術我還是相信的。”
衛天則的眼睛都紅了。
他恨恨地看了白發老頭一眼,暗自咒罵了一聲什麽。
白發老頭聽了一個話音就猜出了七八分,當即便不舒服了,轉頭去拉他的肩膀。
“你說什麽呢?你這小年輕,怎麽就不懂尊重長輩呢?之前我還讓著你,可你也別太過分了得寸進尺啊我告訴你,要是……”
衛天則冷哼了一聲,一閃身將他的手甩了下去,一言不發地往前走了。
普渡齋的人說不會有事就不會有事嗎?大概隻要不變成屍體橫在這裏,隻要他們還能救得回來,就不會有事吧!
他算是看清了,這些人行事怪誕,根本不能用常理揣度。
那個小葉子也是,後來出現的這個銀發女子也是,都是自說自話根本不講道理的人!
白發老頭感覺到了他身上滿滿當當的怒火,覺得有點委屈。
“哎我說你怎麽回事啊?你還不舒服了是吧?剛剛要不是跪在那老婆子麵前把之前你們開罪小葉子的事情給圓過去了,劉寶現在還不一定能得到她的醫治呢,你別給臉不要臉啊我跟你說!”
衛天則憤憤不平地看了他一眼。
恰在這時,普渡齋給他們引路的人停了下來。
“請三位就在這裏休息,好好待著別亂走,等主子吩咐了,我們自會來請。”
白發老頭搖了搖手。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還能去哪裏?回去告訴你們主子,讓她不用分心管我們了,好好治療我徒弟吧。”
那人麵無表情,沒有理會。
門開了又關。
這一次的房間變得十分舒適。是一個標間,窗邊還放著一個矮矮的沙發,茶幾上沏著一壺熱氣騰騰的茶。
白發老頭欣喜地哎呀了一聲,小跑著到了茶幾旁提起茶壺,打開蓋子聞了一下。
“香……真香!這普渡齋製茶的手藝還真是一絕,我可是好多年沒聞到這麽香的茶水了!”
衛天則看也沒看他一眼,隻小心地把朱雀安頓在了床上。
白發老頭手中有了消磨時間的玩意,也不再理會他了,隻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喝著茶。
時不時地,還發出一些讚歎,攪和得衛天則心煩意亂。
“你別說了!”
白發老頭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我說什麽了?跟你說話了嗎?你管那麽多幹啥?”
衛天則焦急地看了一眼床上昏睡過去的朱雀,咬牙切齒地道。
“朱雀現在還昏迷著,老大也生死未知,你就有心情在這裏品茶了?還是敵人送來的茶!”
白發老頭哎呀了兩聲。
“年輕人啊,就是沉不住氣。還是年輕啊,沒經曆過什麽。我跟你說啊,不要說現在萬事大吉,就算真有什麽事情,你也不能如此急躁,知不知道什麽叫山崩於前而色不顯?你得有這樣的氣度!”
衛天則氣得腦殼疼。
“你……你就覺得現在萬事大吉?如今我們被軟禁著,朱雀昏迷了,老大還……”
白發老頭皺了皺眉。
“好了!如今好端端的說這些幹什麽?既然老婆子願意出手,那劉寶自然是 不會有事的,至於朱雀……”
說到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總算從眼前的茶壺上移開,落到床上躺著的朱雀身上,聲音變得有些輕,顯然是不那麽有自信的樣子。
“……應該也是沒事的吧?”
衛天則差點吼了出來:“什麽叫應該?!”
他怒氣衝衝地到了白發老頭麵前,眼睛瞪得很大。
白發老頭把手中提著的茶壺放下,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朱雀。
“我說你這麽著急幹什麽?我跟你說啊,這事隻是我推測,推測,反正老婆子說她沒事,肯定是沒有生命問題。”
衛天則的聲音變得有些陰惻惻的:“沒有生命問題,那就是會有其他問題了?”
白發老頭拍了一下膝蓋。
“哎喲喂,你這孩子,怎麽就不會把事情往好處想想呢?我跟你說啊,這老婆子做不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來,而且她說得也沒錯,我們一直在一起的,怎麽你我都沒事,偏偏朱雀情況這麽嚴重?說明小葉子也沒對我們做什麽嘛……”
衛天則簡直不知道該如何說。
他憤怒地抬手指著白發老頭,氣急攻心得語無倫次。
“你你你……你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推測?什麽叫我們都沒有問題?誰告訴你我沒有問題了?我之前在那房間裏就覺得頭暈目眩,不過憑著一口氣強撐著罷了,你難道就很靈巧?說不準是你年紀大了感覺不靈敏了自己不舒服了也沒發現呢!”
白發老頭當即噴出了一口茶來。
“你這話是怎麽說的?我好好和你講著道理,你怎麽還帶人身攻擊的?!行了行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爭了,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好吧?”
說罷他吊兒郎當地再端起茶壺,在茶杯裏倒了一杯茶,而後又將杯子端起來,仔細欣賞著杯子裏茶葉的沉浮。
衛天則一見他這動作更是怒火攻心。
“你這是什麽意思?莫非是被我撕破了臉,演不下去了?我告訴你,要是朱雀有什麽三長兩短……”
白發老頭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要是朱雀有什麽三長兩短,你要如何?把我殺了嗎?我倒是要看看,等朱雀醒來了,是信你,還是信別的什麽人。”
衛天則眉頭一皺,伸手抓住了他的肩。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朱雀為什麽會不信我?”
白發老頭一笑:“想知道為什麽啊?那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
他搖頭晃腦的模樣實在惹人厭煩,衛天則驀地把他丟開:“愛說不說。”
白發老頭偏頭看著他:“怎麽,現在又後悔了?不想聽了?我說你是不是傻,我們現在都進了普渡齋了,還能出什麽事?把自己繃緊很好玩嗎?反正我是沒看出來哪裏好玩了。”
衛天則聽他又開始東拉西扯,心裏煩躁得不行,開口阻止了他的聲音。
“閉嘴!要說就說正事,不然還是留著點力氣吧,待會還不一定會遇到什麽呢。”
白發老頭嗨呀了一聲。
“怎麽?現在後悔來招惹我了,我告訴你啊,晚了!你說你蠢成這個樣子,那朱雀要是知道身邊隻有你護著她了,會不會一頭撞死啊?”
衛天則瞪了他一眼。
“不知道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麽。”
白發老頭搖頭晃腦地繼續品茶。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呢,你要是信不過普渡齋的人就自己去折騰吧,我估計啊,他們現在還有人守在門外呢,你現在就去開門,硬氣一點告訴他們,你不相信普渡齋,朱雀又身受重傷,讓他們送你出去,你看看他們理會你不?”
衛天則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要與普渡齋作對了?我隻是提醒你多留一個心眼,免得到時候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白發老頭笑嘻嘻地應了一聲。
“喲謔,那就承你吉言了。我這把老骨頭在這世上風風雨雨幾十年,什麽都經曆過,還真沒被人販子拐帶過呢,你要是能讓我體會一遭,我一定好好謝謝你啊!”
衛天則無話可說,獨自找了個角落蹲著生悶氣去了。
門就在這個時候開了。
這個時候,進來的不再是之前給他們引路的男裝打扮的女子,而是變成了穿著和小葉子一般的幾個女人。
這幾個女人長得比小葉子要年輕許多,皮膚更是光潔水嫩,讓人見之難忘。
衛天則謹慎地看著她們,一旁的白發老頭卻是驀地眼前一亮,屁顛屁顛地跑到了她們麵前開始搭話。
“喲嗬,你們是才來普渡齋不久的吧?我上次來都沒看到你們,怎麽樣,我徒弟醒了?”
那幾個女人盈盈向著他使了個禮,為首的一位聲音柔軟地開口。
“你跟我們來吧。”
旁邊的衛天則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麽不對,上前了兩步。
“隻叫他一個人走?那我們呢?”
他看了一眼床上睡著的朱雀,後者依舊緊閉雙眼,顯然對發生了什麽並無察覺。
剛才說話的女人笑意盈盈地望了過來,眼帶橫波,顧盼生姿。
“你們且現在這裏等著,我們普渡齋一向公平得很,個人的賬,需要個人自己來償還。”
衛天則心中一沉。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所以朱雀這個樣子確實是你們搞的鬼是不是?你們覺得她冒犯了普渡齋,所以要讓她受苦是不是?”
那一行女子沒再說話,壓著白發老頭走了。
白發老頭怎麽也沒打探出什麽消息,也意識到了不對,嚎叫得像在殺豬一般。
“衛天則!你可不能讓她們帶我走啊!我告訴你,這普渡齋古怪得很,我們要是分開了就更被動了!”
衛天則本來還有心攔下她們,可又礙著劉寶還在被醫治,而且朱雀如今這個樣子也確實受人牽製,正在心裏小心權衡著利弊想著要不要動手,卻陡然聽到白發老頭的嚎叫。
他覺得自己實在想的有點多。
這老頭鬼精靈,又和普渡齋又舊,怎麽也輪不到他擔心才是。說來說去,之前冒犯小葉子也是朱雀和他,這老頭不過受點牽連,他還是該想想自己怎麽脫身才是。
這麽想著,他隻是對那幾個女人淡淡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也表示自己不會再搗亂,便眼睜睜地看著白發老頭被抓走了。
白發老頭被一群女人沿著走廊帶著往前走,一路上喊叫得十分淒慘。
“你你你……你們究竟要幹什麽?啊?你們普渡齋不是一向慈悲為懷嗎?怎麽也幹出這樣粗暴的事情來了?莫非這麽多年不見,你們這群長久不見人的姑子總算是瘋了,見了我這麽一個糟老頭子也想霸王硬上弓?不要啊!”
他叫得中氣十足,怎麽樣都不像有什麽事情的樣子。
衛天則俯身在門口聽了幾句,就覺得他說的話實在不忍入耳,喃喃自語了一句“你不是說普渡齋的人不會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嗎?既然隻是小懲大誡,就自己受著吧”,而後便坐到了窗邊的沙發上,閉目養神。
在他沒察覺到的時候,床上躺著的朱雀臉色漸漸好了起來,眉目之前也舒展開了,像是做了一個美夢。
白發老頭被帶到了一個密閉的房間。
一路上他哭爹喊娘,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拖慢了速度,試圖記住來路,也試圖尋找獨自逃脫的辦法,都沒能成功。
這地方從外邊看不大,一進來之後卻尤其繞,實在讓人頭暈眼花。
到最後他索性放棄了,認命地跟著幾個女人到了那密室。
密室很小,不過三四個平方,陳設也簡單得很,一桌一椅而已,那桌麵上還擺著些紙張,白發老頭下意識探頭看了看,卻什麽也沒看到,隻得悻悻地收回了目光。
“我說,你們要把我關在這裏嗎?這也太恐怖了,這是仿照著警察局裏的審訊室弄出來的吧?你們要知道什麽,直接問我就好了,何必動粗呢!”
白發老頭吞了一口口水,果斷決定認慫。
幾個女人什麽也沒說,隻把他按在了桌前的椅子上,而後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