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章 見風使舵
大殿上,滿朝文武百官陸陸續續進入殿內。
所有人都按照各自的官銜和身份,依次站好位置。
須臾,一抹身披龍袍,一身威嚴正氣臉色肅穆的人影從門口走了進來,徐步在眾人麵前行過。
緩緩登上台階,端坐於高高在上的龍椅。
滿朝文武百官立即紛紛跪地,異口同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聲勢宏大,響徹整座大殿,久久不息。
皇上一揮手:“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
眾人起身後,皆是保持眼觀鼻鼻觀心的動作。
大殿裏的氛圍有些沉悶,不似以往的感覺。
從剛才皇上進來的那一刻,明眼人都瞧見了皇上今日的麵色和情緒有點微妙。盡管沒有很明顯的表現出來,但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都能在心裏揣摩一二。
皇上今日的心情,不是一般的糟糕。雖然不知所為何事,但沒人願意在這個時候去擅自去試探聖意。
明知山有虎,他們自然不會繼續往前衝。
隻要不傻,都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撞槍口上。
就在文武百官躊躇之際,一個身影從人群中上前一步,揚聲道:“回稟皇上,臣有一事要奏。”
眾人聞言,紛紛抬頭側目,朝聲音的來源處望去。
似乎是對對方此時所做出的舉動,感到很詫異。
而站在正中間的那抹身影,就是趙坤。
皇上一看到他,眉宇蹙了一下,眼神微閃。
但很快便恢複原來的表情,不動聲色道:“愛卿所言何事?”
迎著眾人的視線,趙坤一副正派人士的語氣道:“微臣前些日子偶然間獲得幾封密函,微臣見那幾封密函上所描述的內容後極為震撼。本想馬上進宮呈交與皇上,但卻被人威脅了。那人知道微臣手裏的密函後,便故意設計犬子跳入他們設下的圈套。害的犬子被關進星兆閣,之後那人以犬子的性命相要挾。如果微臣不把密函交出去的話,他們就不會放過犬子。”說著,臉上出現了濃濃的愧疚神情,接著道:“微臣自知這般做法不妥,可是當時已經沒有辦法了。微臣就隻有這麽一個獨子,不敢拿他的性命做賭注。隻好依對方的要求把密函送過去,請求那人能饒過犬子一命。”
果然是常年混跡於官場之人,不僅巧言善辯,更懂得見風使舵,因時製宜。
見靠山失勢,便立馬改變立場。毫不猶豫的把手中握著的匕首,轉對準對方。
與兩個時辰之前還哭喪著臉向沈非世求饒的那一幕,判若兩人。
大臣們聞言,立即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誰都不知這番言語究竟幾分真幾分假,全由趙坤一人自說自話。
之所以會第一時間保持懷疑的態度,那是因為在場的人都多年的同僚,怎會不了解趙坤的為人?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趙尚書與瑜琪公主育有一頑劣獨子,其德行,不言也罷。
一說到趙立旭,京城誰人不是一言難盡的搖搖頭。但礙於趙尚書和公主,大家都心知肚明,隻是不言於嘴罷了。
尤其是前不久剛發生的那起命案,誰不知趙立旭是因為品行不端,遊手好閑跑去如伶館喝花酒,結果為了找樂子,鬧出了人命。
之後被星兆閣帶了回去,至今狀況不明。
星兆閣那種地方,別說是犯了重罪,就算是一生坦蕩的人進去了,都難免會腳底發軟。
然而,掌管星兆閣的沈非世,與趙立旭兩人的母親,同樣都是公主出身。
隻不過一個是受人愛戴敬重的長公主,一個是幾乎人人避而遠之,蠻橫不講理的庶女公主。
世人都愛比較,尤其是喜歡將兩個關係和年紀相仿的人拿來品頭論足。
不管是兩位公主還是她們的子女,都少不了被坊間的百姓拿來對照一番。
瑜和與瑜琪都是南國身份尊貴的一國公主,雖非同胞所出,卻皆與皇上從小一起長大。
但她們所嫁之人,所生之子卻是天差地別,有若雲泥,難免讓人噓唏。
不過,瑜和公主的端莊大氣,嫻靜和善。確實和從小就善妒衝動的瑜琪公主,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也隻有沈丞相和長公主這樣的父母能養育出沈非世兄弟這樣的人中龍鳳。
隻是令人扼腕的是,七年前的那一樁慘案的發生,一連折損了皇室兩名天之驕子。
實在是令人惜之歎之。
皇上眼睛微眯,冷聲道:“何人?”
趙坤頓了頓,像是正在慎重考慮即將出口的說辭似的,過了一會才道:“康親王。”
這話一出,大殿內瞬間安靜下來。
眾大臣中,除了沈晉文和袁書禮,其餘人都無比震驚,一度忘了朝堂禮儀。
康親王那可是皇上的手足,趙立旭的長輩!也是很多人眼裏,德高望重的長者。若真是如對方說的那樣,那將是一件多麽讓人難以置信的事。
再說以趙坤這麽謹慎小心的人,如果不是在很確定的情況下,他又怎敢當著皇上和滿朝文武百官的麵說出?
一時間,大家半信半疑,也沒人敢發言。
“既是偶然間獲得,那可否請趙尚書說仔細一點,從何處獲得?密函又是何人所給?”
這時,一道冷得刺骨卻意外熟悉的聲音,至大殿門口處幽幽響起。
話語未落,所有人的目光同時都往後望去。
一抹修長挺拔,身姿如玉的身影披著初升的晨輝,緩緩從門口邁步而進。
身後,還跟著另外兩張熟悉的麵孔。
看清來人的身份後,大殿內頓時一陣嘩然。
這一次,都沒有忍住,人群中出現了漸漸坐不住的人。
剛才上朝時,兩邊各有一個位置是空著的。但大家都因為顧忌皇上的情緒,所以都沒有在意。
尤其是其中一個經常都會缺席的人,時間一久,他們都已經習慣了這種現象。
可現在,不僅之前因為職務特殊,時常缺席的重要人物出現了。就連他們剛剛話題中談論的對象也姍姍來遲。
隻是眼前的情況,不管怎麽看,都著實有點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