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遲遲未歸
命案發生後，昔日門庭若市的如伶館變得冷清許多。
雖然星兆閣和衙門都沒有在如伶館的生意上麵過多幹涉，但此地到底是發生過命案。短時間內，客人對這裏多少還是會有一些膈應，自然不敢在這個敏感的關頭，貿然前來。
就連幾乎每天都會守在門口，熱情招呼上門客人的老鴇也不見蹤影。
沈非世和張晏徑直進了如伶館的大門，往裏麵走去。
大堂裏，除了幾個負責灑掃清理的下人，並沒見到如伶館其他人的身影走動。
這時，比他們先一步到達的侍衛一看到沈非世的身影，便立即迎了過來。
“少主，我們到的時候，那個叫小丹的姑娘就已經不在這裏。屬下問過其他人，她們都說小丹稱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一早就離開了。快三個時辰了，人到現在還沒回來。”
沈非世臉色一沉，問道：“她臨走時，有跟這裏的人說了什麽嗎？”
侍衛聞言搖了搖頭：“問過大部分人，都說沒有。”
沈非世不為所動，淡淡的目色看向侍衛：“去把當家人和當時房間裏的另外兩名女子叫來。”
“是。”侍衛拱手轉身離去。
須臾，老鴇和兩個年輕女子幾乎是小跑著往大堂的方向跑來。
當她們看到沈非世的身影時，整個人都是戰戰兢兢，誠惶誠恐。
估計是受那天命案影響的緣故，加上沈非世天生自帶一股強大的淩厲氣場。讓人感覺很難以接近，更不敢輕易直視他的眼睛。
老鴇臉上的笑意有點言不由衷，眼底是明顯的懼意。但還是硬著頭皮上前打招呼，朝沈非世深深鞠躬作揖：“小，小的不知大人大駕光臨，還請大人恕，恕罪。”
另外兩名姑娘也連忙跟著躬身施禮。
沈非世冷漠的神情不變，語氣一如既往的清冷：“她離開前跟你們說過什麽？或是去見了什麽人？”
老鴇是這裏的當家人，手下的人要是有什麽事情需要離開如伶館，一定會提前報備，尤其是在白天剛好是營業的時間段。
所以那個叫小丹的姑娘在離開時，不管出於什麽緣由，一定會先去找老鴇說明。
否則，就會受罰。
而這兩個姑娘是當天命案發生時與小丹在一起的，據說關係很不錯。若她真是有什麽心事和遇到麻煩的事，極有可能會與她們說起，哪怕是隻言片語。
這話一出，老鴇不知是想起突然想起什麽。一雙眼睛快速地轉動了幾下，將頭埋得更低了一些。
張晏瞧見後，冷聲嗬斥：“大人在問你話，趕緊從實招來。若有半點隱瞞，大刑伺候。”
話落，老鴇三人渾身一顫，腳下發軟，直接跪倒在地。
老鴇帶著哭腔的求饒聲，頓時在安靜的大堂內清晰響起：“大人，小的剛才不是故意隱瞞不說。隻是這幾天，如伶館發生的事實在是太不吉利。生意也一落千丈，沒有客人敢上門。這要是再有什麽閃失出現，對如伶館來說簡直就是雪上加霜，小的是真的怕了。”
張晏冷聲道：“有沒有閃失不是你說了算，大人問你話，老實回答便是。”
老鴇連連點頭，接著道：“小丹今天一大早確實來找過小的告假，說是她的一位遠房表哥有急事找她，還保證說午時過後就會回來。小的當時看她很急迫的樣子，又加上如伶館現在的狀況，就同意了她的請求。但現在都已經快到申時了，卻仍然不見她的身影。”
沈非世淡聲道：“她可有找你預支銀子？”
銳利的黑眸緊盯對方的麵部表情，若是撒謊，一看細微表情便可知曉。
老鴇搖搖頭：“這倒沒有，允了假，她就急衝衝走了。不過，她一向極少告假，也沒有過這種逾期不歸的情況。”
沈非世聞言眼神一凜，旋即將視線掃向另外兩名姑娘。
對方馬上會意，將自己知道的情況道出：“要說奇怪的地方，應該是我們那天晚上從二樓離開，回到我們住的房間不到一個時辰的時候。當時我們都還驚魂未定，可小丹她卻恢複了跟以往常一樣的神情模樣。我們都以為是因為小丹平日膽子比較大的原因，就沒多想。”
另一個姑娘也跟著道：“不過，我們跟小丹認識也有兩年了，但從未聽她談起有關於家人的事。突然說有遠房的表哥找她，確實有點怪怪的。”
沈非世微微頷首，事已至此，簡單明了。
小丹向老鴇撒謊告假說要去見的人，並不是所謂有急事找她的遠方表哥。
而是另有其人！對她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人，不然也不會特意告半天假去見對方。
先不說表哥這個人是否真的存在？就算真的有遠房表哥千裏迢迢有急事來找，定是有很多需要用到銀子的地方。
正常情況下，一個人會隨身攜帶的銀子實在有限。更何況對方隻是一個每月隻能靠那麽點月例過日子的人，能有多少預備。
可她卻分文未向老鴇預支，這說明她身上的錢足夠花銷，又或者她根本就沒有需要花錢的地方。
同時也排除了出遠門的可能性。
而且她也說了，半日便回，卻到現在仍然沒有出現。
如果不是突然有急事絆住了，那就是出了意外。
但以目前的形勢來看，那名叫小丹的女子，多半凶多吉少。
老鴇見沈非世好一會都不說話，便壯著膽子道：“大人，小的鬥膽問一句，是不是小丹她出什麽事了？”
沈非世淡淡道：“在沒有切確的消息傳來之前，不得以訛傳訛，明白？”
老鴇點頭如小雞啄米：“一定，一定。不僅小的不會，也絕對不會讓其他人出去亂說話的，請大人放心。”
沈非世微微頷首：“去做事。”
老鴇連連點頭：“那大人您隨意，小的就先下去了。”
說著，就帶著兩名姑娘離開了大堂。
待對方走遠後，張晏才道：“少主，小丹姑娘會不會是”
他沒有往下說，但沈非世卻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麽。隻見他微微頷首，沉聲道：“她應該是被凶手叫出去了。”
沉默了片刻後，侍衛上前一步道：“少主，屬下會帶人繼續追查小丹姑娘的下落。”
沈非世點頭：“去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張晏低聲道：“少主，那我們接下來去哪？”
“琴音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