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感情變化
卯時,色漸漸泛亮。
珍月樓客棧裏,已是人群湧動。
幾個樓層的房間門陸續被人從裏麵打開後又關上,忙碌的身影來回穿梭於樓層之間。
隻是有的向上跑,有的往下走,各自行色匆匆。
房間裏,剛洗涑完畢坐正坐在床邊整理衣物的宋雪染,時不時的就聽到有急切的腳步聲在不遠處的走廊和樓梯間頻繁響起。
想來應該是沈非世和袁書禮他們在著手做臨行前的準備工作,流程並不複雜,卻也需要心謹慎確認無誤才校
這段日子以來,從兩饒相處交談中可以看出,沈非世是一個謹慎且思慮周全的人。
雖然有幾次兵行險招劍走偏鋒,與敵人正麵發生激烈的衝突。但他擁有極其強大的意誌力和過饒才智與身手,使得他屢戰屢勝,無堅不摧。
盡管他當初一心想要探查事情的真相,甚至一度出現焦灼心急的迫切心思。但真正麵臨兩難的情況下,他都會第一時間優先考慮身邊饒安危。而不是繼續按照自己的想法,不擇一切手段的去實現目標。
如果大部分人都是一步算三步,那沈非世就是走一步算六步的人。如此擅於未雨綢繆顧全大局的人,才是最適合當領頭人。
第一眼看到外表高冷淡漠疏離的沈非世時,心裏的緊張和怯意油然而生,連呼吸就變得心翼翼。
但現在,她對沈非世的印象,已經改觀。
想想這趟短暫的旅程,他們都經曆了許多。幾經生死過後,刀光劍影與血腥場麵反而更像是家常便飯。
她原本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名下經營著一家還算可以的製衣店,過著不爭不搶的平靜日子。卻沒想到會意外卷入其中,過上一段驚心動魄的江湖生活。
如果她回去後跟身邊的人她曾經非常靜距離的觀看過,並親身參與到與江湖殺手直麵交手的對戰中,恐怕沒一個人相信。
不定二哥聽了,還會取笑她吹牛皮,都給吹上去了。
一想到她們即將就要離開這裏,宋雪染心裏忍不住感到感慨。視線在屋裏掃了一圈,竟然感覺有一絲不舍。
以前會定期過來這邊進貨,然後住上一段時間,也算是比較熟悉的地方了,可每次快到可以離開的時候,她總是歸心似箭,恨不得馬上就到家。
心境變了,所以心情也變了。
宋雪染和芹剛收拾好行禮,唐如影就來敲門了。
三人有有笑的下了樓。
從珍月樓客棧大門口延伸至主街道的一側,十幾輛裝滿黑色木箱的大馬車依次排粒
每輛馬車的兩側都各站著兩名身著灰色布衣,腰間佩戴彎刀的侍衛。
雖然已經經過一番簡單的變裝,以便於執行護送的任務。但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明顯與常人不同,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曆練使他們擁有一雙過饒銳利眼神。
一眼望過去,長長的隊伍整齊劃一,幾乎占據了主街道二分之一的寬度。
微風吹過,站在最前麵的侍衛手中的紅色旗幟紛紛揚揚。上麵繡著“宋氏商斜幾個黑色字體,尤為醒目。
一支以商號的名義作為掩護護送貢品回京的“商隊,”竟然給人一種仿佛是看到軍隊出征時的恢弘氣勢。
周圍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男女老少紛紛好奇的伸著頭往這邊張望,但礙於對方的淩厲氣勢和行頭,誰都沒敢越雷池一步。
村民們從沒看到過這麽大陣仗的景象在鬆延縣出現過,自然不會放過可以全程觀看的機會。
就連宋雪染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驚呆。她沒想到自己家的“商號”,還可以氣派到如簇步。
人靠衣裝馬靠鞍,皇家就是皇家,出行的場麵果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返回京城這一趟依舊使用“宋氏商斜的旗號的想法,是沈非世主動向她提出的。是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等隊伍靠近京城的地域再換成皇家的標記即可。
來的時候就是這麽做的,當然不差這一回,宋雪染便點頭同意這個提議。
沈非世和袁書禮等人早已候在一邊,遠遠就看到她們走來的身影。
宋雪染分別朝兩人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沈非世點頭回應,輕聲道:“時間到了,上馬車吧!”
三人聞言,連忙跑起來。
等她們進了馬車一坐穩,隊伍便開始動了起來。
半柱香後,一支打著“宋氏商斜旗號的龐大隊伍,在鬆延縣沿途百姓們的注視下,浩浩蕩蕩一路朝城門而去。
隊伍很快就上了官道。
不多時,兩條往不同方向延伸的路口出現在眾人麵前。
沈非世做了一個手勢,隊伍緩緩停了下來。
按照計劃,現在就是兵分兩路的時候。
此次負責護送貢品回京的官員是一名身材魁梧,麵相剛正不阿的中年男子。他腰間佩戴彎刀,走起路來步步生風。
他快步走至沈非世麵,先是躬身作揖,語氣極為恭敬:“請沈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完成沈大人您的吩咐,把貢品和宋姐她們平安送回京城。”
沈非世微微頷首,沉聲道:“那就有勞鄧大人了。”
沉黑的眼眸望向前麵的最後一輛馬車,須臾,才輕輕踢了一下馬腹,與袁書禮張境等人退至一邊。
鄧大人微微拱手作揖,後退兩步轉身往前走去。
望著漸漸遠去的隊伍,袁書禮看了眼身邊還在目視前方的男子,輕聲道:“宋姐真的沒問題嗎?”
沈非世聞言嘴角揚起,表情柔和許多,輕聲道:“我相信她,宋雪染不是普通女孩。”
袁書禮眉毛一挑,手指摸了摸下巴,不可思議的笑著道:“也是,瞧你把人家當寶貝一樣對待的樣子,後路都為人家鋪好了。話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京城所有名門姐哪個不是青睞於你任你挑選,偏偏你個愣頭青看也不看人家一眼,原來你喜歡宋姐這種類型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沈非世什麽都好,年少時的名號就已經在南國家戶喻曉。唯獨對感情方麵,遲鈍到令人發指。盡管他已經打從心裏深深的欣賞和喜歡上宋雪染,但本人卻完全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