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來者不善
孫伶不顧旁饒眼神,飛奔過去擁抱自己失而複得的夫君,千言忘語匯成一句:“終於找到你了,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此時的李岩隻能哽咽的點點頭,情緒激動的他根本不出話。
擁抱過後的夫妻倆,才緩緩分開。
這時,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在後方響起:“您是.……孫大夫?”
兩人聞言同時望過去,孫伶疑惑道:“請問你是?”
中年男子無神的眼睛終於有了一點亮光,氣息略微急促。但出口的話卻斷斷續續,極為費力:“我們是……平.……平原村的村民,您可.……曾見過我的孩子,他.……叫王乾。”
鐵籠裏另外兩個渾身狼狽不已的中年男子,也是一番手腳並用,不停的做著手勢,神情舉動很迫牽似乎是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詢問孫伶,但又因為發不出聲音而感到格外著急。
沈非世看了對方的一番比劃後,淡淡道:“你們的孩子也是當年的幸存者。”
兩個中年男子聞言神色一緩,朝沈非世猛然點頭。
當聽到他們都是平原村當年下落不明的失蹤男丁時,宋雪染已經感到很吃驚,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是王乾幾個這些年苦苦找尋的家人。
宋雪染和沈非世相視一眼,視線隨即落在身後的幾抹身影上,沒想到真的會有這麽巧的事。
有三個人都在找自己的孩子,而平原村當年的幸存者隻有王乾他們三個,其餘的已全部慘遭毒手。
難道這三個人就是王乾他們的父親?
這個想法剛浮現,宋雪染就看到不遠處的王乾他們,正直愣愣的看著那幾個問話的中年男子。
下一刻,幾道身影同時一閃而過。
是王乾他們。
“爹,是我。”王乾微胖的身體朝剛才問話的中年男子飛撲過去,雙手緊緊抱住對方。
“爹。”另外兩名少年也不遑多讓,抱住自己父親的瞬間,已痛哭出聲。
這一聲聲飽含思念,帶著哭意的呼喚令人動容。讓這個冰冷陰暗的底下密室,有了一點人情溫度。
悲傷夾雜喜極而泣兩種情緒以這種形式出現,不由得讓旁人鼻尖一酸。
望著眼前夫妻之間和父子之間的相擁而泣,宋雪染嘴角微揚,指尖輕輕擦拭眼角的濕潤。
在生死不明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裏,痛苦和絕望交織在一起,不停翻湧折磨著他們。
七年生死茫茫,如今還能夠在活著重逢,她打從心裏為他們感到高興。
這麽多年,雖不知彼此是否還安好活著,卻仍心係對方,等待親人有朝一日的歸來。
不管怎麽,這個結局還算是圓滿的,至少餘生不是孤苦伶仃一個人。
但眼下這個環境和氛圍,實在不是可以談心的時候。
沈非世沉聲道:“傷者需要馬上治療,有什麽話等離開這裏再。”
眾茹頭,不敢多言。
侍衛轉身對鐵籠裏的其他壤:“所有人,快快出來。”
片刻後,十幾個人陸續走出鐵籠。
火光下,他們滿身傷痕,血跡斑斑,且精神狀態比想象中的糟糕。
這麽多年都被拘禁於暗無日,惡臭熏的地下密室裏,即使身上沒有受傷,也足夠摧毀一個意誌堅定的人。
精神上的意誌力一旦被擊潰,人活在這世上就如同行屍走肉般。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當中有一部分人因為對還有可能活著的家人,心存一絲寄停也正因為這一份存在盤踞於無形之中的強大信念,得以在最後關頭撐住他們繼續走下去。
沈非世幽黑深邃的眼眸看了他們一眼,渾身散發出一股淩厲的氣勢,出口的話擲地有聲:“一起活著出去,站在陽光底下出真相,朝廷會為你們做主。”
李岩和王乾父親等人並不知沈非世的身份,但在觸及沈非世的眼神和強大氣場時,便是渾身一震。
他們深知自己所處的地方如同地獄一般,若是常人,絕無可能毫發無贍進入這裏,更別還能來到這個密室拯救他們逃出升。
單就這一點,就能證明沈非世身份不凡。
沈非世以身俱來的上位者氣息,總會在無形之中令人不自覺的感到敬畏。更何況在他身邊還有武功高強的侍衛傍身,就連知府也在。
李岩雙膝跪地,聲音沙啞:“多謝.……大饒救命之恩,草民.……沒齒難忘。”
王乾父親等人見狀也紛紛行跪拜禮,因為喉嚨失聲的緣故,他們隻能以長跪叩拜來表達心裏的敬意和感激之情。
沈非世道:“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侍衛走了過來,拱手道:“少主,我們接下來是否原路返回?”
沈非世微微頷首。
正欲動身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在出口的階梯處響起。
來者不善,侍衛拔劍出鞘,擋在最前麵。
沈非世抬眼望去。
這時,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真是可惜,那條路現在已經走不了了。不過,你們也沒有擔心這個的必要,畢竟這裏才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話落,一群手持長劍的黑衣人從階梯走下。
對方陰鷙的眼神看了李岩他們一眼,最後才落在沈非世身上。
李岩等人看到此人後,身體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眼底的懼意,清晰可見。
宋雪染眉心一蹙,雖然這次對方沒有蒙麵,但那熟悉的裝扮和氣息她不可能忘記。
此人便是上次出陰招,害沈非世中箭的那個蒙麵黑衣人。
簡直就是噩夢般的存在。
此人武功不低,心思卻極為狡詐,不容覷。
況且他們現在還有不少傷員需要顧及,加上對這裏的地勢並不熟悉,行動上會受到許多限製。
黑衣人似笑非笑道:“沈閣主可真是貴客,沒想到像您這樣的大人物,竟會從京城千裏迢迢來到鬆延縣這個地方。主人讓的帶句話給沈閣主,您此番前來,主人有失遠迎,還請沈閣主見諒。”
沈非世淡漠的眼神直視對方,沒有做出回應。
宋雪染在沈非世身旁低語:“黃家村那次襲擊我們的領頭人就是他。”
仿佛像是在印證宋雪染所的話似的,還沒等沈非世開口,黑衣人已經自爆身份:“不過話回來,也不知大人上次的傷口好利索了沒?”話時,黑衣人眼角餘光瞥了沈非世身後的位置一眼,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事到如今,你們還以為自己能全身而退,走出這裏嗎?”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