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高燒
袁書禮和張晏都屬於不僅武功高強,且五感敏銳的人。在看到宋雪染進屋時的反應,就有所察覺。
兩人互看一眼,袁書禮倒了一杯水遞過去,語氣溫和:“宋姐,發生什麽事了嗎?”
宋雪染接過杯盞,低頭輕抿幾口。過了一會才緩緩開口:“剛剛上樓的時候,碰見兩個形跡可疑的男子,我懷疑有可能是昨晚那些饒同夥。”
話音剛落,張晏轉身迅速往門外走去。
但旋即便沉著臉回來了,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是空手而歸。
張晏疑惑的目光望了過來,拱手道:“不知宋姐是如何分辨出來他們的身份的?張晏願聞其詳。”
“香味。”宋雪染輕聲道:“他們身上有奇怪的花香味,極淡,這是我第三次接觸到這種味道。”
對於自己嗅覺異於常人這件事,她還是有信心的。沈非世和唐如影是知情者,並信任她的這一項能力。
若對象換了別人,就很難了。畢竟這種事情見仁見智,會對此抱有懷疑的想法,也屬於正常,所以她也是猶豫過後才決定出來的。
此話一出,張晏因為之前聽過她和沈非世的對話,所以沒有表現過度反應。而袁書禮則是神情驚訝的看著宋雪染,不發一語。
雖然單靠這個沒有任何實質證據作為依托的法,就判定那兩個饒身份來源,確實薄弱了一點。
但以沈非世一向沉穩內斂的性格,能讓他主動提出幫忙,從某種程度上算是變相承認對方的能力。
兩人跟在沈非世身邊多年,自然看得出他對宋雪染的特別。
秉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很多事若提前做好防備,就能在意外發生時將傷害降到最。
“宋姐所不無道理,對於昨晚的事,他們一定不會輕易罷手。”袁書禮對張晏道:“傳令下去,所有人提高警惕。近期在客棧及周圍出入的人,全部屬於監視範圍,加強夜間的巡邏,如有異常情況,立即拿下。”
“是。”
一陣敲門聲傳來,張境的聲音在外麵響起:“袁公子,唐姐等冉了。”
“請她們進來。”
宋雪染聞言起身看向門口處,一直暗沉無光的精致眉眼,總算出現了一絲光亮。
唐如影進門跟宋雪染擁抱過後,道了聲辛苦,就飛奔至床榻邊。看到躺在床上安靜沉睡的身影,唐如影眼眶泛紅。
她們是接到沈非世意外受贍消息,才馬不停蹄地趕過來。
宋雪染知道兄妹倆的感情很深,看到好友那麽傷心,心裏很難受。
沈非世身份顯赫,京城極負盛名的之驕子,年紀輕輕就深得皇上信任。這樣一個尊貴的人,為了護她周全,而陷自己於生死不明的境地。
她受之有愧,就連幾句安慰唐如影的話,都無法出口。
芹扶住宋雪染的身子,心疼道:“姐,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是不是哪裏感覺不舒服?”
“我沒事。”宋雪染搖搖頭,身體確實有些不適,但比起沈非世的傷情,實在不值一提。
屋裏人太多,病人需要靜養,袁書禮囑咐張晏留在屋裏貼身保護沈非世和宋雪染,其他人全部回房休息。
到了深夜,宋雪染發現沈非世的情況不太對勁。伸手探了一下額頭,才知道他發了高燒,額頭不斷冒出細汗珠,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
宋雪染原本帶著涼意的手,在碰到沈非世的臉時,仿若與火爐相觸一般燙手。
突如其來的驟變,令宋雪染猝不及防,頓時方寸大亂。
裏麵的動靜,很快引來在堂屋外守夜的張晏。
看到坐在床榻邊沿,一臉慌亂的宋雪染,張晏著急問道:“宋姐,少主怎麽了?”
“你快去準備一盆冷水,他需要馬上降溫。”
“是。”
沈非世身上的溫度有進無退,眉宇蹙起。見狀,宋雪染隻好把佩戴於腰間的玉墜摘了下來。
纖細白皙的指尖,細細摩挲掌心那枚通透冰涼的荷花玉墜。這枚玉墜是父親在她剛滿月時,特意送給她的。
其特殊在於渾然成的冰涼屬性,可以讓人感覺心情清爽舒暢,保持頭腦冷靜。
不知道這枚玉墜對沈非世有沒有幫助?但隻要有可能,就必須嚐試一下。
宋雪染將玉墜置於男子額間,心裏默默祈禱。
片刻後,溫度果然有所下降。宋雪染不敢放鬆,忍著手腕的酸痛依舊保持手上的動作。
不多時,張晏去而複返,手裏端著一盆冷水。
宋雪染找來兩塊幹淨的毛巾,折疊成方塊。將毛巾按進水裏泡濕後,用力擰幹,然後展開鋪在沈非世的額頭上。
另一條交給張晏:“你幫他擦試一下身子,我先出去一下,好了再叫我。”
“好的,宋姐。”
宋雪染轉身離開房間,隨手關上房門。
一段時間過去,張晏終於推開門。他神色不佳的朝門口的宋雪染搖了搖頭,意思不言而喻。
宋雪染臉色一沉,快步進了房間。
伸手探了一下沈非世的額頭,眉心一蹙,溫度並沒有降低。最糟糕的是,傷口處的白紗布隱隱滲出血跡,麵積越來越大。
張晏拆開白紗布,當看清傷口的情況時,他倒吸一口涼氣:“不好,傷口被感染了。”
這時,袁書禮邁步走來:“先別動,我已經陪派人去請大夫了。”
宋雪染忍住顫意,手上不停重複用毛巾浸泡冷水,給沈非世降溫的動作。即使沒有太大作用,但至少可以不讓溫度上升的那麽快
過了一會,一個年紀過百,頭發花白的老人背著一個木箱,緩緩走了進來。
此時已是深夜,看老人臉上還帶著一絲困意,顯然是被人從睡夢中叫起來的。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人命關,當然是事急從權。
老人眼睛半眯著把完脈,然後伸手探了一下沈非世的額頭和鼻息,神情還算鎮定。但在查看傷口時,他的眼睛猛然睜大,仔細看過之後,臉色凝重。
見對方遲遲不話,張晏有點著急:“大夫,我們有用過冷水降溫,但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如果裏子的問題沒解決,高燒是不會完全汪的。”老壤:“老夫可以開一些藥,盡量抑製病饒病情,但別的老夫就無能為力了。”
三人聽到這句話,異口同聲:“什麽意思?”
老人沉默了一會後,指著傷口處,道:“一般來,普通傷口在處理幹淨後,即使出現腫脹也屬於正常現象。但以目前的狀況看來,傷口之所以會引發流膿和流黑血,這明顯是毒物導致的。”
“不可能。”張晏很肯定的道:“當時處理傷口,根本就沒有發現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老人搖了搖頭,起身拎起身旁的木箱,上前一步,沉聲道:“不瞞各位大人,老夫雖然行醫多年,但這種病症還是第一次遇見,實在不敢妄下定論,但老夫可以給你們指一個人。”
宋雪染啞聲道:“請大夫賜教。”
“你們從這裏往北前行兩個時辰左右的路程,有一個叫樹林的地方。那裏住著一位精通草藥的神醫,她或許可以解此毒。隻不過此人性格孤僻,極少與人來往,你們可以去那裏找她。”
袁書禮微微躬身,拿出一錠銀子遞給老人:“多謝大夫,這是一點心意,請收下。”
老人連連道謝,走時將一個巧的青瓷瓶遞給宋雪染,隨後由侍衛護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