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尚書府邢垣
陰暗的甬道十分的寬大，走了將近十分之一燃香時間左右，光線突然變得明亮，姜嵐不適地閉上眼睛。
待睜開后立刻被眼前這般景象吸引，走出甬道便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展廳，他們走在展廳上方環形的走廊上，走廊依地勢而建，不寬，最多容納兩個人并行。
依山的環形走廊下是圓台，而圓台的上面豎著十幾個方柱子，柱子上面蒙著黑布，看樣子便是今日的展品。
圓台的旁邊是一排排座位，圍著圓台層層堆高，最高處姜嵐看了看得有十丈之高。
「我們是要去下面？」
薛明昭看了一眼姜嵐，然後收回目光。還是薛明睿溫柔，「大哥在這裡有個雅間，在二樓，咱們去那兒。」
「哦」，姜嵐心底發酸，這同樣是世子，為何差距這麼大？
說是雅間真的是謙虛，玉砌金鑿也不為過。
姜嵐看著薛明睿探究的眼神，一陣心慌，「二表哥為何這般看著我，可是臉上有東西？」隨意地揉了揉，沒有啊！
「不是，只是有些好奇，從剛才進來嵐弟你就很是興奮對這大大小小的東西都很好奇，怎麼到了這雅間反而平淡的很？」
姜嵐只是一笑，然後洒脫地嫌棄衣袍跪坐在薛明睿旁邊的位子，那個位子離薛明昭最遠。
「這裡如此隱蔽，背後的主人定然花了大心思，也必然有大手段，這些個俗物又算得了什麼。」阿堵之物而已，好歹也活了這麼久，怎麼可能眼力見兒這麼差。
薛明睿為兩人斟茶，「嵐弟倒是想得通透，當初大哥帶我來的時候，我可是瞠目結舌，對這裡的物件鑒賞了許久。」
姜嵐但笑不語，自己這個二表哥長得像是玉人一般，性子也溫和，最好的不是功名學問，反倒是這古董家珍。
聽說前些年太后也就是姜嵐姑姑偶得了一串外邦進貢高僧留下的舍利子，隔日就央求了家裡人帶著他進宮求太后一賞。
這薛明睿本就是皎皎郎君，到哪裡都吃香。
就是太后也對這位嘴甜乖巧，長得還不錯的小郎君頗有好感，竟然當場就送給了他。這下可好，不僅助漲這位的興趣，如今倒是越發不可收拾。
「二表哥這次除了外祖母壽誕一事，自己想不想掌眼買些東西？」
薛明睿臉上一紅，附身對著姜嵐耳朵，「嵐弟有所不知，表哥前些日子押寶押錯，虧了不少銀錢，如今這手頭上也不寬裕，祖母那個都靠著大哥接濟一二，自己買些什麼那只有想想。」
瞅著二表哥這般可憐委屈的模樣，姜嵐心頭一軟，血脈里澎湃著莫名的衝動，就是那麼的想掏錢。
「二表哥要不先……」
姜嵐銀票剛掏出來一半，就被遠處射來的眼神嚇了回去。
「大表哥。」
薛明睿自然也感受到了來自親哥的無聲威脅，趕緊繳械投降，「嵐弟，表哥真的不買東西，你還是自個用吧。」然後便善意的提醒道，「這春意居的東西破貴，表弟等下可得看好了再出手。」
姜嵐明言謝過，然後掃了一眼屋內便往下看。
此事場內陸陸續續進了不少人，室內的燈光早已變得昏暗不清，除了圓台中間那束明亮的光芒，其餘皆是伸手不見五指。
「這是為了隱秘，買寶的人有些不希望別人知道東西在他手上，有些亦不想招來禍事，這才弄成這般。有些東西本就惹人嫌疑猜忌，這若是不弄得隱私些，就是有那想買的心，怕是也不敢出手。」
姜嵐點頭，心中甚是好奇，「今日二表哥你們可是要買什麼？」
說起寶物，薛明睿立刻就興奮了起來。
「聽說這春意居收羅到一尊一丈高的玉觀音，祖母信佛這禮物思前想後還是這個最為符合心意。」
姜嵐點頭，這人界的老人家本就信佛通道，一丈多高的玉觀音頗為罕見，送禮倒是真的不錯。
想來表哥二人也不是突發奇想在，這離外祖母的生日也不到幾天，依著他們的小心可定不會忘，就是忘了不還有家中的長輩提醒，最不濟爺有小廝。
所有這兩人定然是有備而來，抱著必得的架勢。
「嵐弟可想好，今日買什麼給祖母做壽？」
姜嵐搖頭，其實這生辰她也是剛想起，這英國公薛家定然會邀請自己這個外孫，這禮物避無可避。
可是買什麼呢？
「我還沒主意~」
薛明睿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姜嵐的肩膀，「看見合適的就出手別猶豫，那位可有錢呢！」
姜嵐順著薛明睿所指看過去，果不其然是那個渾身冒著冷氣的大佬。
獻祭這都好多天了，自個見到誰都是淡定自若，偶爾學著原主的原貌裝個小白，這麼在原主這個大表哥薛明昭面前就跟老鼠見到貓一般。
而且這都是原主自帶的情緒，姜嵐自己想要左右都不行。
等那隻小狐狸從天上回來的時候，自己得好生問問是不是有什麼後遺症。
姜嵐他們正聊著，就聽到外面一吵，原本還不介意，後來動靜越發大的出奇。
「這安平王的產業，也有人敢找茬？」
姜嵐看向薛明睿，後者搖了搖頭，「嵐弟想來平日里醉心功課，看來國公爺也並未與你談過這些。」
「可是什麼隱秘？」
兩人坐下，姜嵐為薛明睿倒上一盞茶，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好不乖巧。
「倒不是什麼隱秘，先帝走時，聖上還年幼，便將國事託付給安平王和嵐弟的姑姑如今的太后。如今這聖上逐漸到了年紀，太后想收回再安平王手中的實權，為聖上親政鋪路，年前撕破的臉皮，如今還鬧著呢。」
探查了半個多月，對於朝中的大小事，姜嵐知道地也是個大概。
不過薛明睿這般一說，她也能猜個七七八八，「外面那人是姑姑一黨的？」
薛明睿點頭，微微撩起窗戶的一腳，讓姜嵐望去，「那個穿著湛藍錦袍的傢伙便是邢尚書府的大公子邢垣，是個庶出，其母倒是一位及得臉面的姨娘，在尚書府的地位也僅次於那位嫡出的三少爺。」
姜嵐收回目光，心中更是繞過了千百到彎兒，疑問也是塞了一籮筐。
這庶出的大公子明晃晃地站在太后一黨，公開在這種場合掃安平王的面子；而嫡出的三公子卻在自己病倒的那些日子緊追猛打想要侵吞他們姜家的財產，姜家可是太后的母族，邢尚書葫蘆里到底賣的哪一家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