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周身
葉定對程回的好感直線下降,先前她信誓旦旦說她跟葉岩不是男女關係,隻是朋友而已,但是她沒說她有男朋友的,那葉岩也是不清楚的?
在葉定看來,她就是故意隱瞞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情,想來,大概率是想同時狗搭葉岩。
這就叫欲擒故縱,看不出來這小姑娘年紀不大,城府這麽深。
葉定立刻安排人去查程回的身家背景,想知道她是什麽來頭,思索了一陣,又交代了手下的人一句:“阿正,順便查下阿岩和她是怎麽認識的,把這些都查清楚了。”
阿正是葉定身邊的人,比葉岩小幾歲,是葉定一手提拔的。
阿正說:“好的,葉叔。”
阿正對葉定是言聽計從,誰都有可能背叛葉定,但是阿正不會。
也是因為如此,阿正打從心底對葉岩有成見。葉岩對葉定這位父親沒有一絲的尊重,這在阿正看來,葉岩是不知好歹,要不是他是葉叔的兒子,他早就下手了。
葉定看阿正還站著沒有走,挑了下眉,問:“還有事?”
阿正這才說:“葉岩不聽您的話,他對您的態度太惡劣。”
葉定斂眉,說:“不用操心,他是我兒子,他現在隻是還沒搞清楚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麽,再給他點時間,想明白了自然會乖乖聽我的話。”
阿正沒話說了,沉默低頭,仿佛對此無動於衷,而表麵上看起來是忠心耿耿的,也隻有他對葉定是忠心耿耿的,葉岩這個親兒子都無法做到。
葉定看著阿正,說:“你是我提拔的,跟在我身邊這麽多年,也算我半個兒子,阿正,還記得我說過什麽嗎?我不會虧待你的,以後你就是我兒子。”
阿正說:“我記得,葉叔,不會忘記。”
“那就行,好了,去做事吧。”葉定拍了拍他肩膀,暗藏鼓勵的意思。
阿正抬腿走了出去,沒注意到葉定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眼神。
……
賀川人在倫墩,公司的事情就是讓張助去處理的,要是實在解決不了的,他便要回去一趟,而且宋臣也在,宋臣也能處理,他倒是不用太擔心。
宋臣知道他跑倫墩後,猜到大概是跟女人有關係,但是不清楚他又和程回攪和在一塊了,在次聚會上意外撞到了溫顏,這才得知賀川和溫顏的關係鬧僵了。
宋臣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而溫顏也沒說太多,明顯不想提的意思,至於她為什麽會出現在聚會上,是因為她入職了跟宋臣和賀川是競爭關係的公司,做了一個副總。
宋臣看到她和那公司老板親密無間走在一起的時候這才得知。
鬧僵了是一回事,轉頭入職了跟他們原本是競爭關係的公司做了副總,這關係就大了。
那公司的老板叫嚴津,業內出了名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跟他合作過一些公司心知肚明,而宋臣認識的人多,多少聽過一些風聲。
宋臣便給賀川打了一通電話,他像是剛睡醒,聲音帶著明顯的睡意,宋臣開玩笑說:“你心情不錯呀,還睡得著,你媳婦都跑了,你倒好,一點都不急。”
賀川問:“什麽媳婦?”
“溫顏啊,還有哪個媳婦。”宋臣似乎聽出什麽問題了,“難道你還有其他女人?”
“哦,溫顏。”賀川語氣太過平靜了,仿佛置身事外,再說別人的事。
宋臣聽出端倪了,笑了笑,也沒說什麽,不過事關公司,他又說了句:“你猜我剛才看到誰了,嚴津和溫顏在一塊,要不是這事,我也不會找你。”
賀川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然而宋臣看不到,宋臣還以為他不在意,沒什麽反應似的。
“你怎麽想的?”
賀川說:“我知道了。”
宋臣也沒要他怎麽樣,打個電話過來隻是告知一聲,讓他留意,溫顏曾經畢竟也是公司一員,還是他賀川的太太,是正兒八經舉行過婚禮的,宋臣自然也就找他。
宋臣想了想,說:“兩個人在一起不容易,我也看得出來溫顏對你還是有感情的,就是不知道你們怎麽會鬧成這樣,她比較清楚我們公司的事,現在跑去了嚴津那,大概率是因為你。”
賀川心裏明白,說:“我會處理好。”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問題,不過考慮她跟你的關係,我個人是擔心這塊。”
溫顏有他們公司的一些資源人脈,還對他們公司內部的事情比較清楚,帶著這些去了嚴津的公司,其實對他們來說特別有影響,就怕溫顏拿這些資源去跟嚴津做某種見不得人的交易。
他們猜測嚴津大概也是因為這層關係,才拉攏的溫顏。
其實都不難猜測,很明顯的意思。
賀川心裏都有數。
宋臣也不用說那麽明白,賀川已經知道要怎麽處理了。
沒過幾天,宋臣在網上看到了賀川的新聞,他雖然不是混娛樂圈的,但是因為往年一些風波,他也被人關注到了,外貌還加上自身條件優越,也就被封為最帥的某某之類了。吸到了一波粉絲,這波粉絲斷斷續續都有關注他的動靜。
辦婚禮的事雖然沒有大肆宣揚,但是婚禮當天的照片被人放上了網,又掀起了一陣浪潮。
賀川自己不關注,可他代表的是一個公司的形象,但凡有什麽風吹草動,都會影響到公司。
而溫顏跳槽去了嚴津那,也在業內掀起了不少的動靜。
一個公司的人事變動其實很正常,隻是溫顏身份不太一樣,她是賀川的太太,太太都去了競爭公司,那就值得深究了。
賀川選了個時間回了趟墉城,他跟程回說了一聲,發的短信告訴她的,程回沒回複,不過應該是看到他的短信的。
她不回複,也在他的預料內。
……
程回看到了賀川的消息,她懶得回複,還刪了,要不是他強迫,她的手機是不可能保存他的號碼。
之前也不知道拉黑他的號碼多少次了,次次都能讓他逮到機會讓她把號碼重新移出來。
賀川回墉城也沒說幾天,她沒什麽精神,懨懨地蜷縮在沙發上,看書都沒什麽心情,這幾日,一直是這幅樣子。
工作日,同學要出去上班,晚上才回來,她就自己一個人待著,精神萎靡不振的時候,她覺得差不多是要來那個了,去了洗手間一看,是真來了,忽然鬆了口氣,心定了。
來了意味著她沒中招。
她挺害怕的,萬一要是真中了,她肯定會選擇打掉的。
前提不能被賀川知道。
被他知道,那肯定是打不掉的。
賀川這個人,不是一般難纏,她以前就見識到他的威力,原以為能擺脫掉,然而現實又給她上了一課。
程回自己在公寓吃的就很隨便,同學也沒精力做到一日三餐給她,就隻有晚上她在的時候,能稍微吃好些。
她對吃的也沒那麽講究,無非同學做的比她好,比她自己做的好吃。
那天賀川在公寓裏做了一頓飯,還剩了一些,同學回來後以為是程回自己做的,就吃了一些,嚐到了味道後便知道那不是程回做的,按照她的了解,程回是做不出來的,那隻有賀川能做了。
同學一下子就想到了賀川,所以也就不覺得意外了。
她倒是沒想到,程回的前任原來手藝這麽好的,做飯有一套,但是程回為什麽會跟他分手,就不得而知了。
說起來這事,同學還是挺好奇的,想知道,又不好當麵問戳人家傷疤。
就想算了。
而冰箱那滿滿一堆東西,花樣的補品,不知道怎麽吃的東西一堆,同學又不好碰,這是賀川買給程回的,她看著這些東西望洋興歎。
而程回沒去關注冰箱,是有次去拿飲料打開看了才看到一堆東西,她二話不說,跟同學說送她了,她自己吃不完,別浪費。
賀川不在這,管不到她,她抽煙就抽得凶了點,煙灰缸裏都是她的煙蒂。
同學不抽煙,她就在房間裏抽,那天被賀川說她也不改,反正她願意抽就抽。
過了幾天,賀川提前來了倫墩,下了飛機第一時間又找了過來,直接來她公寓,他也摸清楚了她室友的作息,知道工作日白天是不在的,他便趁這個時間跑過來找程回。
程回又氣又怒,臉上寫滿了不歡迎,但這都攔不住賀川,他自動無視了她的抗拒,走進屋裏,當成了自己的地方,巡視了一圈。
沒發現異樣的地方,看來他不在這段時間,葉岩沒來過。
程回討厭他這幅姿態,但是沒說話,是懶得理他,她坐在沙發上,喝了杯水,說:“不用看了,他沒來過。”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賀川反問了句。
程回勾唇角,露出嘲諷的表情。
外麵似乎下起了雨,天也是灰蒙蒙的一片,如同她的心情,灰暗沒有陽光。
程回望了望外邊,眼神跟一潭死水似的,沒有波瀾,沉沉的,毫無生機。
賀川看她不說話,拿了毛毯蓋在她身上,又找遙控器調高了室內的溫度,說:“想考哪所學校?恩?”
“跟你沒關係。”
“怎麽會跟我沒關係,我隻是不想你太累,畢竟你目前的身體來說,太疲勞反而不是好事。”賀川覺得她想考研其實不太重要,所以不太看重,不過她給自己找事情做也是好的,可以稍微轉移她的注意力。
程回不想說話,懨懨閉上眼睛,蜷縮在沙發裏,一副不理人的姿態。
賀川看她這副樣子,像是高冷的小奶貓,又奶又要凶,還不理人,她越是這樣,他越是覺得有意思,也生動,要是太乖了,反而讓他覺得她在裝模作樣。
不過即便她要裝模作樣,他也不反感,十七八歲的程回可喜歡惡作劇了,性格活潑的不行,現在跟以前完全不同,而她現在變成這樣,也有他的很大一部分責任,這是真的,他也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
幾天沒見,她有些憔悴,沒什麽精神,躺在沙發裏很快就睡著了。
但是沒幾分鍾,又醒了,因為賀川壓在她身上,吻她的眼睛,鼻子,還有嘴唇,密密麻麻的,她被弄得透不過氣,使出渾身力氣想推開他,不過她的掙紮很快被他擒住了手腕而結束,沒有多餘的力氣掙紮了,接下去的事情也可想而知是什麽了。
賀川是找到機會就對她做那種事,而距離上次也有一周多了。
感覺到了,賀川啞著聲音問她:“想我嗎?恩?”
程回死死咬著嘴唇不說話,她其實很討厭自己身體做出的反應,明明應該是很討厭的,但是身體很誠實,不會說謊,她此時此刻陷進去了。
她不說話,賀川也不強迫她承認,就一直勾著她,讓她的身體做出反應,他很滿意,還誇她說:“真乖。”
程回好不容易找回一點點意識,說:“不要在客廳。”
“為什麽?怕被室友知道?恩?這張沙發,你跟我一起過?”
程回想想就覺得可恥,說:“你敢試試在這?”
賀川認真凝視她,嘴角撩起笑,說:“好了,不逗你,今天不碰你。”
她這幅沒休息好的模樣,他不忍心碰了,嚐了點甜頭便放過她了。
賀川又去廚房煮了碗麵條,配料放的很多,煮好端出來讓她吃,程回掃了他一眼,說:“我不需要你做這些,你也挺忙的,不是麽,沒必要一直在我這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真沒必要。”她又重新說了一句。
賀川表情有些難看,但是也沒有那麽難看,眼神沉了沉,看了她一眼,說:“你覺得吃力不討好,我倒不這樣覺得。”
他做這些,無非是想彌補她而已,在為他過去的所作所為贖罪。
他其實對她一直都很好,雖然做法極端。
因為她是程回,除了別人,他誰也不會甘心沉淪了。
這時候,程父打來了電話,程回拿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太陽穴狠狠跳了下,她餘光看了一眼賀川,心裏發虛,並不想讓程父知道她跟賀川在一塊,於是走到房間裏去接。
甚至把門鎖上了。
賀川沒有跟過來,看著她拿了手機進房間,想也知道,大概她不想讓此時給她打電話的人知道他的存在。
那麽這個人一定是她在意並且知道他們倆之間事情的人。
應該就是程父或者是程究。
賀川沒有打擾她。
程回心裏忐忑接了程父的電話,程父問她最近怎麽樣,她當然是報喜不報憂,都說還可以。
程父一頓,說:“沒有在騙爸爸吧?”
“沒有呀,我很好,真的,爸,別擔心了。”
聽出程父話裏濃濃的擔憂,程回鼻子一酸,狠狠皺了下眉,不想掉眼淚。
程父說:“你該不是怕我擔心沒有說實話吧?回回。”
“真沒有,爸,我在這挺好的,室友也挺照顧我,我不是不會做飯嗎,然後我買食材,室友做飯,你看,這不就解決吃飯問題了嗎。她做她那邊的家鄉菜很好吃,我很喜歡。”
“你真沒有在騙爸爸?你不是在哄爸爸高興吧,怕我擔心你。”程父比起先前更加注意程回的情緒。
先前工作忙,沒怎麽關注程回,現在不同了,發生了這麽多事情,程父也算是想明白了,沒什麽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了。
程回非常認真說:“沒有呀,我沒有騙你,你要是不信,可以過來一趟,不對,你也過不來,爸爸,你就別操心了,我又不小了,會照顧自己,總不能一直讓你們操心。”
程回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她這麽多年,一直讓程夫人操心,氣得一身病,最後……
程回不想回憶了,過去就過去了,她總要向前看。
程父歎了口氣,說:“你能這樣想也好,要是真有什麽事,不要瞞著爸爸,直接跟爸爸說。”
“我知道,對了,哥哥和辛辛姐他們還好吧?家裏還好吧?”
“都行,你哥先前受我影響,還好最後查出來沒事。”再詳細的事情程父就沒跟程回說了。
程父被栽贓陷害這事,也有了調查結果,最後查到了是賀太太那位親戚身上,這個人被查了之後居然全都攬在了自己身上,咬緊牙關就是不說真正的謀劃者,而警/方也沒有多餘的證據證明這件事。
程父第一時間知道這個人是賀太太親戚後,便自然想到賀川,程父是懷疑過賀川,但是想想,又不太可能,最主要的是都沒證據,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程父沒事,程回就放心了。
程父其實想和她聊賀川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沒有問,程回也沒有提。
掛了電話後,程回有些出神,而賀川也在外麵喊她。
程回走出去看到賀川站在門口,說:“誰的電話還要背著我接?”
程回淡淡看了他一眼,說:“說了很多次了,跟你沒關係,不要擺出這種口吻跟我說話,我看到你就很煩,厭煩。”
賀川聽到這話,冷了臉,周身氣場都變了,繚繞一層又低又沉的氣壓。